"陆深，三点钟方向。"她按住耳麦低语，指甲在玻璃上叩出三短一长的暗号。五十米外的露天酒吧，陆深正倚着吧台晃威士忌杯，冰球撞击声混着雨声传来，像极了林夏葬礼上骨灰盒落棺的闷响。
杀手从巷口阴影中闪出的瞬间，林夕嗅到铁锈味。不是血，是廉价剃须膏混着枪油的气息——和三个月前港口走私案里的亡命徒一个味道。她装作补口红，镜盒的反光里瞥见那人右手揣在夹克口袋，指节轮廓分明是按着弹簧刀的姿势。
"两杯马天尼。"陆深突然提高嗓音，醉醺醺地揽过路过女郎的腰，"要够烈，像去年圣诞节..."他指尖在杯沿画圈，这是林夏生前调酒时的习惯动作。
杀手加快了脚步。林夕的高跟鞋故意踩进水洼，溅起的泥点落在对方裤脚。这具身体的速度比当刑警时慢了0.3秒，但柔韧性更好——她借着撩头发的动作后仰，刀锋擦着鼻尖划过，削断三根飘落的发丝。
"逞能！"陆深的怒喝混着玻璃碎裂声传来。林夕旋身踢向杀手膝窝，却因裙摆限制只发挥出七成力道。男人踉跄着撞翻餐桌，她趁机夺刀，虎口被震得发麻——女体的握力果然不够。
杀手趁机反扑，将她压向装饰铁艺栏杆。腹部突然一凉，随即是灼热的剧痛。林夕在血腥味中屈膝顶向对方胯下，十厘米鞋跟狠狠碾过脚背。惨叫声中，她扯下杀手衣领，深蓝科技子公司的猎鹰徽标在闪电中泛着冷光。
"你他妈不要命了？！"陆深拽着她胳膊拖进后巷，掌心黏腻不知是雨水还是血。林夕甩开他的手按紧伤口，丝绸衬衫吸饱了血贴在皮肤上，比警用绷带更难耐。
"东南角监控死角..."她喘着气摸出手机，"叫老吴来扫尾..."话音未落就被按在潮湿的砖墙上，陆深扯开她衣摆，瑞士军刀割裂内衬的声音像野兽撕咬猎物。
"肠子流出来我可不管。"他撕开止血胶带，指尖擦过她紧绷的腹肌时顿了顿——那里本该有警校格斗冠军的伤疤，现在只剩女体光滑的皮肤。
林夕攥住他手腕："看够了就松手。"疼痛让声音发颤，气势却像持枪对峙。陆深突然冷笑，酒精气息喷在她渗血的嘴角："装什么烈女？你姐挨刀时可不会..."
枪声在巷口炸响。林夕翻身将陆深护在身下，第二发子弹击碎他们头顶的霓虹灯管。彩色玻璃雨中，她看清杀手换了把格洛克19——正是深蓝科技保安部的标配。
"低头！"她抄起垃圾桶砸向对方，塑料桶身在半空被子弹洞穿。陆深突然从后方环住她腰腹，温热的掌心压住伤口："西南方三十米，消防梯。"
攀爬时经血顺着大腿内侧往下淌，混着雨水在铁梯上拖出淡红的轨迹。林夕咬破舌尖保持清醒，身后陆深的喘息喷在她后颈："撑不住就求我。"
顶楼强风掀起她的裙摆，露出大腿绑带的备用弹夹。杀手追来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荡，林夕突然扯断珍珠项链，浑圆的珠子滚落台阶——这是林夏送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待着。"她把陆深推进水箱阴影，自己迎着枪口走去。女体在暴雨中像面苍白的旗，伤口渗出的血在脚下汇成小小的漩涡。
"告诉刘铭..."她在扳机扣响的瞬间侧身，"他做假账的U盘在我这。"杀手瞳孔骤缩的刹那，林夕甩出高跟鞋，细跟精准刺入对方持枪的手腕。
格洛克19坠地的声响中，她赤脚踩住杀手咽喉："猎鹰徽标绣歪了。"染血的指尖扯下那枚金属徽章，"代工厂在九龙塘是吧？"
警笛声由远及近。林夕踉跄着跌进陆深怀里时，听见他心跳快得异常。"演技不错..."她攥着他被雨浸透的衬衫，"手抖得跟真担心我似的..."
陆深突然咬住她渗血的耳垂："你死了谁给我当盾牌？"怀抱却收得更紧，紧到两人伤口渗出的血在雨水中交融，在积水里画出诡谲的图腾。
暴雨裹着霓虹的残光砸在天台水箱上，林夕的指尖抠进陆深西装肩缝，指节因用力泛白。腹部的刀伤在剧烈动作下撕扯得更深，血腥味混着他身上的雪松香，让她想起林夏葬礼上被雨水泡发的白菊。
"松手！"她挣开陆深的桎梏，赤脚踩过满地碎玻璃。杀手蜷缩在排水口旁呻吟，手腕被高跟鞋跟刺穿的位置正汩汩冒血。林夕扯下对方衣领的猎鹰徽章，金属边缘割破掌心："刘铭连灭口都舍不得雇专业团队？"
陆深突然拽着她后撤，子弹擦着耳际击碎水箱。锈蚀的铁皮爆裂声中，他反手抽出她后腰的配枪，射击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千百遍。对面楼顶的人影应声倒地，坠落的狙击枪砸在空调外机上，惊起一片鸽群。
"逞能也要有个限度。"他将冒烟的枪管按回她掌心，指尖残留着硝烟的温度。林夕的裙摆被铁梯勾破，经血混着雨水在大腿内侧凝成暗红的溪流。
消防通道的声控灯忽明忽暗。陆深扯开领带捆住她伤口，真丝布料陷进皮肉的触感让林夕想起警校急救课上的人体模型——那时她总把假人当成姐姐练习包扎。
"肠子没流出来算你走运。"他打结的力道刻意加重，满意地听见她抽气声。林夕突然扣住他手腕，将染血的徽章拍在他胸口："深蓝科技子公司的标志，三年前并购的安保公司——你别说不知道刘铭在洗钱。"
陆深突然将她抵在潮湿的墙面上，鼻尖几乎贴上她睫毛："林警官查案的方式..."他拇指抹过她嘴角的血痂，"...就是把自己当诱饵？"
楼下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林夕屈膝顶向他胯间，趁他闪避时滚进配电间。女体的柔韧性让她蜷缩进狭窄的电缆槽，伤口蹭过锈铁时疼得眼前发黑。陆深踹上门栓的瞬间，她听见子弹嵌入木门的闷响。
"呼吸声收着点。"他单膝压住她裙摆，掌心虚掩在她口鼻上方。林夕的睫毛扫过他腕表表盘，秒针跳动声与两人交叠的心跳共振。杀手的手电光束从门缝扫过时，她突然发现陆深后颈的旧疤——与姐姐尸检报告中的防卫伤形状相同。
配电箱突然迸出火花。林夕趁机踹开通风栅格，碎铁片划破陆深侧脸。他咒骂着拽她爬进管道，鲜血顺着下颌滴在她锁骨凹陷处，像颗滚烫的朱砂痣。
"东南角垃圾房。"她摸出手机发送定位，虚拟键盘的光映亮两人交缠的呼吸。陆深突然咬住她耳垂："警察来了怎么说？孤男寡女天台私会？"
林夕屈肘撞向他肋下，却在狭窄空间被制住关节。陆深的手掌卡在她咽喉处，虎口的老茧磨蹭着女体柔嫩的皮肤："你姐挨刀时可不会..."
下水管道的腐臭味突然涌入。林夕趁机翻身压制，膝盖顶住他心口："她到死都在护着你！"女体的重量不足以形成威胁，但爆发的怒意让陆深怔住半秒。这个间隙足够她夺回配枪，枪口抵住他太阳穴时，听见楼下传来老吴的呼喝声。
"林姐！嫌犯抓到了！"
陆深突然轻笑，舌尖舔过她颤抖的枪管："真开枪啊？"他握着她的手扣动扳机，空膛的咔嗒声在管道里回响，"备用弹夹在我后腰，刚才爬管道时摸走的。"
林夕的指甲掐进他肩胛，女体在极度愤怒下爆发的力量竟让男人闷哼出声。她撕开他衬衫后襟，深蓝科技的股权转让协议复印件飘落在地，刘铭的签名旁沾着咖啡渍——和林夏办公桌上的杯痕一模一样。
"玩够了吗？"陆深突然翻身将她锁进怀里，体温透过湿透的布料传递，"杀手是刘铭派的，股权书是他伪造的..."他指尖点在她渗血的绷带上，"...这刀本该捅在我身上。"
警用手电的光束刺破黑暗。林夕在强光中眯起眼，看见老吴举着枪愣在管道口。她的裙摆缠在陆深皮带扣上，经血在对方白衬衫染出红梅般的印记。
"叫救护车。"陆深扯下西装裹住她，打横抱起的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再通知鉴证科..."他踢开脚边的股权书，"...重点查三年前并购案的资金流向。"
林夕在失血眩晕中攥紧猎鹰徽章。金属棱角刺破掌心时，她听见陆深压低嗓音说："你姐遇害那晚，刘铭的账户转过两笔境外汇款。"
急救车的鸣笛刺破雨幕。林夕在担架上松开染血的徽章，金属表面映出陆深模糊的侧脸。他正在给秘书打电话，西装下摆在风中翻卷如垂死的黑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