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不是普通数据......”悠太的重力场在强电磁干扰下扭曲,“是正在发生的现实!主脑在用全人类的痛苦铸造神座!”
海水突然沸腾,无数便利店自动门从海底升起,形成直通塔顶的螺旋阶梯。每扇门框都嵌着γ系列克隆体,她们被改造成活体门轴,关节随开门声机械转动。某个克隆体的眼球突然弹出,滚落到千夏脚边,瞳孔内播放着静子教授的遗言录像:
“当第一亿扇门开启时,新纪元就会......”
自动门阶梯开始蠕动,克隆体的脊椎光缆交织成血肉甬道。千夏的光刃劈开挡路的门框,汁液溅到墙面竟形成昭和年代的街景壁画:
1945年8月15日:静子教授抱着濒死的女儿穿越东京废墟,初代由依后背的星纹正在吸收核爆辐射
1982年3月5日:鹤屋便利店的初代自动门开启,门轴内嵌着γ-00型修女的神经束
2023年8月15日:数万克隆体在浦上天主堂集体呕吐,吐出未被污染的草莓种子
壁画突然活化,静子教授的虚影走出墙面,她手中的星纹刻刀正滴落荧蓝血液:“为什么要反抗?你们明明能成为新世界的亚当与夏娃......”
虚影挥刀的瞬间,所有自动门同步开启,声波在甬道内形成真空刃。悠太的重力场在千钧一发间扭曲空间,将真空刃导入海底。岩浆喷涌而出的刹那,海水突然结晶化,将岩浆封存在钻石般的黑曜石中——石面浮现出「痛覚純度99.9%」的刻痕。
塔顶的圣殿中央,悬浮着直径百米的暗物质核心。核心表面镶嵌着十二具初代克隆体的遗骸,她们的银发与光缆编织成教皇冠冕,下方垂落着便利店小票组成的经文绶带。当千夏踏入圣殿时,经文突然活化:
“起初,静子创造天与地。
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
静子的灵运行在便利店上,说要有光,就有了24小时营业......”
经文绶带缠住千夏的四肢,将她吊升至核心表面。遗骸们的眼皮突然颤动,初代由依的遗骨抬起右手,指尖刺入千夏的星纹:“让我看看......你的觉悟......”
千夏的意识被拽入精神牢笼,这里陈列着她人生所有的痛苦瞬间:
五岁生日:静子教授将注射器刺入她后背,鹤屋草莓汁液替代麻醉剂流入脊椎
十二岁雨夜:目睹γ-00型修女为保护妹妹们自爆,残肢打在便利店玻璃上
昨日黎明:悠太在蜂巢都市用重力场护住她时,皮肤被数据流灼伤溃烂
“痛苦是世界的基石。”初代由依的虚影在牢笼中显现,她手中的星纹刻刀化作十字架,“母亲教会我这个真理时,我的血正流在长崎的废墟上......”
十字架刺入千夏的胸膛,却未能触发预想的惨叫。千夏反手抓住十字架,将其掰断成两截:“静子教授错了,真正的基石不是痛苦——”
断口处喷涌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浦上克隆体们赠送的未变异草莓汁。汁液腐蚀精神牢笼的瞬间,外界传来惊天震动——悠太的重力场正在暴走。
现实中的圣殿穹顶碎裂,悠太悬浮在暗物质核心上方,星纹触须已突破物理极限。他的皮肤龟裂处渗出黑洞物质,所经之处的空间尽数扭曲:
自动门阶梯倒退回昭和年代的木造店铺
γ系列克隆体的机械关节退化成婴儿嫩骨
静子教授的遗骸教皇冠冕融化成手术器械
“菜鸟......”他的声音带着多重宇宙的混响,“我看到了蛹壳的根源......在平行世界......”
黑洞物质突然凝聚成剑,剑身刻着所有便利店商品的条形码。悠太挥剑斩向核心的刹那,十二具遗骸同时睁眼,她们的瞳孔映出1945年静子教授最深的恐惧——
暗物质核心内部,悬浮着直径十米的胚胎。这不是人类胎儿,而是由无数便利店监控画面组成的量子生命体。胚胎表面流动着:
阿富汗战场士兵用压缩饼干交换止痛药
亚马逊雨林部落用智能手机扫码购买饮料
国际空间站宇航员拆开鹤屋真空包装饭团
“这就是蛹壳的终极形态......”千夏的光刃变形成数据探针,“全球化的消费意识集合体!”
胚胎突然收缩,将所有人吸入其意识空间。这里没有重力,没有方向,只有无数便利店货架向虚空无限延伸。某个货架上摆放的却不是商品,而是被囚禁的静子教授意识体——她正用手术刀切割自己的记忆。
静子教授的意识体突然开口,声音带着电子杂音:“你们以为我是恶魔?不......我只是个无法承受女儿死去的母亲......”
她的手术刀挑开自己的太阳穴,露出内部记忆胶片:
1945年8月9日:她抱着女儿在长崎废墟中寻找食物,初代由依因辐射灼伤不断哭喊
1945年8月11日:发现女儿后背的星纹能吸收辐射能量,开始用鹤屋草莓汁止痛
1945年8月15日:在天皇玉音放送中,将女儿的神经束与便利店收音机电路嫁接
“便利店是她的止痛药......”静子的手术刀突然刺穿记忆胶片,“我要让全人类都服用这种药,这样就没有孩子会痛了......”
胶片碎片在空中拼成全球蛹壳网络,每个节点都闪耀着初代由依的星纹。千夏突然夺过手术刀,刺入自己的机械义眼:“那就让你看看......被你忽视的另一种可能!”
机械义眼在意识空间爆炸,释放出浦上克隆体们的记忆数据:
γ-00型修女在爆炸前亲吻妹妹们的额头
军舰岛矿道中,矿工幽灵为保护克隆体挡住塌方
长崎街头,老妇人将未被污染的草莓塞给饥饿的γ型少女
这些画面化作光之箭,刺穿蛹壳胚胎的量子核心。静子教授的意识体突然抱住头颅:“不可能......人类明明只会互相伤害......”
“但你忘了人类也会互相拯救。”千夏的残存意识凝聚成刀刃,“就像母亲会为孩子偷面包......就像你会为女儿发明星纹!”
刀刃刺入胚胎核心的瞬间,全球便利店网络突然同步播放同一画面——1945年的静子教授正在废墟中哺乳女儿,背后的便利店招牌在核爆余烬中微微发亮。
东京湾的海水恢复蔚蓝,蛹壳尖塔融化成昭和年代的水产市场。初代由依的遗骸从教皇冠冕中解脱,银发在晨风中散成星光。静子教授的意识体拾起女儿的一缕头发,轻轻按在千夏掌心:
“请告诉她......妈妈终于学会怎么爱人了......”
晨光穿透云层时,全球的便利店自动门同步开启。但这次门内没有监控摄像头,没有痛觉采集器,只有穿着围裙的克隆体们微笑递上未变异的草莓:
“欢迎光临,今日特惠是......人类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