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也是能力者！”金牙大惊，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绿色的藤蔓从他们脚下瞬间窜出，将两人以腾空的姿势困在原处。他们感到身上的异能在快速流失，藤蔓也越来越紧。
依菲雅用蒲公英茎秆挑起绿毛男子的下巴，他口腔内壁正以每秒三厘米的速度增生铁线蕨。翠绿蕨类穿透腮帮钻入颧骨，将每声惨叫都过滤成树叶婆娑的沙沙声。
"你们的脏器正在木质化。"她指尖轻点金牙混混的肝脏位置，墨绿纹路立刻在皮肤下蔓延，"等心脏年轮超过七圈，就会变成红杉木的树种容器。你们有七十秒的时间来告诉我，你们所知道的飞鱼会的一切——当然，不用你们开口。"
金牙试图反抗，喉管却涌出成团的柳絮。那些白色纤维在他肺泡里扎根，将氧气置换为有毒的夹竹桃香气。当依菲雅将银杏叶贴在他太阳穴时，脑神经突触突然可视化——每条神经都成了半透明的爬山虎藤蔓。
他脑中的记忆顺着爬山虎流入依菲雅的大脑中，依菲雅只调取了他浅层的有效记忆，搜索最近关于飞鱼会的记忆时她找到了乌鸦酒吧这个地名。
"现在思考'乌鸦酒吧'这个词。"藤蔓随着指令剧烈抽搐，依菲雅瞳孔倒映出神经突触的荧光轨迹。
她弹指唤来两朵尸香魔芋，巨型花苞将他们的头颅完全包裹。魔芋内壁的感应绒毛正读取他们大脑中的残留影像：一个面色枯黄，身材瘦削的男性在酒吧中与几个西装革履，戴着墨镜的男性在街角的一处酒吧会面——这种会面每周都会进行，时间就在两小时后。
“**是吧~”依菲雅轻笑道：“那就让你们体验一回好了。”
依菲雅指尖窜出两道绿光，钻入了他们的身体，他们的基因链瞬开始解体重组。他们的脊椎弯曲成犬科动物的完美弧线，喉结分泌出母犬发情期特有的信息素。当第一声变调的呜咽从金牙喉咙溢出时，贫民窟所有流浪狗的鼻尖同时指向这个巷口。
巷尾的流浪犬群突然静止，每只动物的虹膜都泛起森之王的翠色纹路——这是生态链顶端对下位物种的绝对支配。
化为母犬的二人试图逃跑，却发现爪垫生根般扎入柏油路面。他们的血肉正在异化成最适合哺育野犬的活性蛋白，每根毛发都渗出促进哺乳期荷尔蒙的费洛蒙。
流浪狗们的眼中闪着绿光，疯狂地向它们扑来，嚎叫声逐渐化为呜咽声，当最后一只雄性流浪狗完成自己的基因交流后，两只**已经奄奄一息。
“好啦，开饭咯！”依菲雅挥挥手，这些犬类的目光变成了暗红色。吠叫声逐渐被牙齿撕扯肉体，啃食骨头的声音所取代，交配的欲望转化为食欲，不久后这些流浪狗便离开了，只不过肚子鼓鼓的，地上的血迹也散落的些许毛发则成为了它们的‘衣冠冢’。
“啪！”依菲雅打了个响指，所有人都浑浑噩噩的醒来，他们都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事，梦游般向四周走去，除了那个还在发呆的男孩。
“喂，别发呆了。”依菲雅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我们去给你母亲治病。”
“啊，哦！好，好的，谢谢天使姐姐！”男孩蓦然反应过来。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两个飞鱼会成员出现之前。他带着依菲雅穿过了一条又一条腐臭的街道，在依菲雅发现自己的画风和这里的差别太大后，她用认知阻碍魔法掩盖了自己的存在，除了小男孩外，没人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在穿过第四个街口后，她在男孩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破旧帐篷聚集的街区。这里没有房子，是由一个个破旧帐篷堆积成的聚落。与其说是帐篷，不如说是用不知道哪里捡来的建筑余料拼凑成的‘巢穴’。
男孩在帐篷丛中穿行时像躲避地雷般谨慎，沥青地面上泛着蓝紫色油膜的积水倒映出他扭曲的身影。
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她曾被这个高度发展的人类文明深深震撼。明明没有魔法的存在，人类却可以在空中翱翔，在万里之外通信。他们建造高耸入云的大楼，修建笔直的公路，将文明的种子洒满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当太阳在钢铁穹顶投下棱形暗区，依菲雅终于触摸到了这只名为“城市化”利维坦的逆鳞。这座昼夜轰鸣的巨兽用霓虹金粉修饰自己的伤口，却在齿轮咬合处渗出锈红色的血沫——那些被称作"发展代价"的生命残渣，正在这里悄无声息的睡去。
这个文明的血管里流淌着两种血液。
“妈妈！”男孩的声音将依菲雅的思绪拉回现实。她顺着小男孩的声音看去，她看见生命正在塑料薄膜构筑的巢穴里溃烂——那位蜷缩在一次性塑料褶皱间的妇人，躯体已开始渗出灰绿色的暮气，折断的小腿骨刺穿皮肉，犹如从工业废土中突兀生长的金属荆棘。
腐坏的甜腥味在帐篷里凝结成胶状物，妇人干裂的唇间漏出断续的嗡鸣，像是台即将报废的老旧收音机。当依菲雅俯身时，楼缝中透出的阳光恰好穿透帐篷顶部的破洞，照见妇人伤口处蠕动的蛆虫。
"嘘。"依菲雅对男孩做出噤声的手。她的指尖悬停在腐肉上方，一滴翡翠色生命原浆坠入溃烂处。霎时青藤状的经络在皮下疯长，将错位的骨骼温柔推回原位，新生的肌理如同早春藤蔓缠绕金属栅栏般包裹断肢。妇人脖颈处浮现出淡金色叶脉纹路，高烧蒸腾的浊气化作晨露从发梢滴落。
男孩的瞳孔里被震惊填满，他沾满污泥的双手死死捂住呜咽——母亲折断的腿骨正发出新竹拔节般的脆响，溃烂的皮肉与蛆虫被新生的皮肤撑开，脸上的痛苦也渐渐消退。
“让她先休息一段时间，我还有些事，之后再来找你。刚刚看到的——替我保密。”依菲雅压低头上的帽子，正准备转生离开，却又停下了脚步。她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个蛋糕卷——那是奥瑞斯临走前给她留下的点心。她回到男孩的帐篷前蹲下身子道：“把手伸出来。”
“好，好的。”男孩虽然有些疑惑，但是还是伸出了那双脏兮兮的小手。依菲雅意念微动，一株藤蔓从他的脚边长出，向水龙头一样喷出了干净清澈的水。
“他们看不见。”依菲雅指了指周围仍在睡觉的人们。男孩瞬间明白了依菲雅的意思，他很快将手洗的干干净净。依菲雅将那块蛋糕交到他的手上，男孩本想拒绝，依菲雅却认真地说道：“这是药，你母亲醒来后给她吃一点。这是我们‘交易’的一部分。”
男孩还想说什么，猛然回头，却已看不到依菲雅的身影。
“罗伯特...”一道微弱的声音从帐篷中传出，男孩赶忙转身，小心翼翼地将蛋糕护在怀里：“妈妈！”
“我，我刚刚做了个梦...”妇人挣扎着坐起身，怔怔地望着自己身上已经痊愈的伤口：“这，这都是...”她有些语无伦次“我梦到了天使...”
"那不是天使，妈妈。"男孩哽咽着抱着母亲：“那是一位医生...”
然而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那柱藤蔓的根系正悄悄蔓延着，治愈着这里的疾病与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