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眼中闪烁着无辜与惶恐的光芒。

柔软的毛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仿佛在诉说着对自由的渴望。

然而，命运的丝线悄然编织，

每一步都在引导着它走向那熟悉的方向。

无论是阳光的诱惑，还是草地的芬芳，

都无法掩盖那隐秘的召唤，

如同低语的风，轻声呼唤着它的归宿。

“在何处呢？”

蕾娅记得自己这么问父亲。他的咳嗽像台生锈的齿轮卡在胸腔，震得插画里的绵羊绒毛颤动。

女孩在他的旁边安静地听着。她抬起头，望着他那苍白的面容，眼中流露出的只是不解。

就像她现在看着露娜。

——为什么不到外面走走呢？

蕾娅站在昏暗的房间里，微微弯腰靠着墙，嘴角挂起一抹不变的笑容。她的眼神依旧冷静而锐利，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个有趣的笑话，或许这个故事里面弥散的血腥味只是让她的思绪更加清晰。

她招呼伊莉丝过去，就像招呼挂着铃铛的宠物，然后用指尖轻轻捏住伊莉丝的脸颊。修剪圆润的指甲抵住少女颌骨旁边的区域，伊莉丝只感觉到一股微妙的压力。

那种力道轻柔得近乎挑逗，而那些被驯养出的条件反射正背叛着她。

露娜依旧沉默地站在那里，仿佛被这座神圣的教堂所困住，那份无法挣脱的困惑和挣扎依然深深地刻在她的脸上。一缕橘红色长发从修女帽边缘逃逸出来，像是熔化的夕照。她的灵魂如同一团火焰，燃烧得如此猛烈。那股热量几乎灼伤了蕾娜的肌肤，带来一阵厌恶的刺痛。但是现在那团灵魂是冷淡的，让她感觉到和自己相似的温度。

于是所谓的调查员轻轻放开伊莉丝，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优雅地转向露娜。

“为什么不去外面看看呢？看看这座城市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露娜静静地站在教堂的门口，神情恍惚，似乎被困在自己的思绪中，白色长袍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蕾娅的笑容渐渐收敛。

但是，伊莉丝比她更早开口。

“露娜。”

魅魔的声线像露珠坠入银匙，水色粘在听者的睫毛上。

她垂着眼睛。

“外面几乎没有下雨。”

人们都出来了。

雨势渐渐减弱，天空的阴霾也开始散开，透出些许柔和的光线。街道上的人们小心翼翼地从屋檐下走出。

黑伞青年踩着水洼抄近路拐进菜场，腋下报纸油墨洇开玫瑰色的晨光。两位银发老者在长椅边上交换硬币与牛皮纸袋，风送来半句关于价格的尾音。潮湿的鸽子扑棱棱掠过花店遮阳棚，惊落一串积蓄在藤蔓叶子里的雨水，正巧打在少女举着的红伞边缘，她微微一愣，随即笑着把伞面倾斜，恰巧露出那双暗红色的眼睛。

等到露娜还想要感知的时候，却是对方已经消失在转角。新的人走过这里，然后离开露娜所能够探知的区域。

一切好像还和曾经一样，就好像这个城市不曾改变过。但实际上在这里的三个人都无比清楚，等到露娜走出了这扇门，他们所面对的可能就不是这样的景象。

“我要去找…瑰拉……如果她还在这座城市等着我的话。”

修女的手放在门把上，有些自嘲地笑着。

“……真是熟悉的语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