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疼啊!

纪寒扑上去后便后悔了。

他比任何人都盼着宋青舒早入轮回。

只是他不觉得宋青舒会死在那支箭下,索性想着利用这难得一遇的机会刷刷好感。

结果真疼啊!

也不知是不是这身体太过柔弱的原因,接下箭的那一刹那,纪寒真觉得要不就这样死了算了,也没人告诉他会这么疼啊!

这个世界的箭是不是加了什么黑科技啊!

“宋青舒......我好疼......”

他泪眼汪汪地看着身前满脸阴沉的宋青舒,一旁则站着府中下人找来的大夫。

宋青舒看了那位女大夫一眼眉头便狠狠地皱了起来:“不是让你们寻个男大夫来吗?”

她语气有些冷。

恰逢此时,红鸢敲响了房门。

“做什么?”宋青舒回眸,冷喝一声。

红鸢心底一颤,哪怕隔了扇门,她恍若也能看见相国大人那满是杀气的眼神。

虽有不安,但她还是忐忑地开口:“大人,是死士......我们抓到她的时候就已经没气了。”

“没气了,没气了不会去查吗?我养你们是吃干饭的?!!”

宋青舒一阵火大,原本苍白的脸颊神奇得红润了几分,气得。

纪寒疼得几乎要昏过去,额头上冷汗涔涔,嘴唇发白。

他半倚在榻上,双臂无力地垂着,眼神却还带着几分委屈地看向宋青舒。

那模样,像极了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狗,可怜兮兮地等着主人施舍一点温暖。

宋青舒却没空理会他的目光。

她扭头冷冷地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女大夫,那位大夫三十出头,眉目清秀,手里提着药箱,面上还带着几分职业性的镇定。

宋青舒的眼神却像是淬了冰,语气更冷了几分:“我说了,找男大夫来。你们是听不懂,还是故意装聋?”

女大夫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这位相国大人会如此不留情面。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大人,我行医十年,治过无数伤患,不论男女......”

“够了!”

宋青舒打断她,声音虽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我不管你多有经验,出去,现在,立刻,马上。”

女大夫脸色一僵,抿了抿唇,最终还是低头退下。

都说相国大人养了只貂儿,原以为只是戏言,却没想到竟是真的,还这么护着他,连看上一眼都不许。

她离开时,脚步显得有些匆忙,显然是怕这位相国大人一时气急,宰了她撒气。

纪寒听着这对话,疼得脑子一片迷瞪,却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宋青舒......我疼得要死了,你还挑大夫的性别......能不能先救我呀......”他的声音细弱蚊鸣,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可惜宋青舒压根没搭理他。

房门外方才匆匆离去的红鸢,刚一回来便听见屋内的动静,她硬着头皮又敲了敲门:“大人,那死士身上搜出了一块令牌,似乎是......北疆那边的。”

宋青舒闻言,眉头皱得更深。

她转过身,推开门,目光如刀般落在红鸢身上:“令牌拿来我看。”

红鸢忙低头递上一块乌黑的铁牌,上面刻着模糊的狼头纹样。

宋青舒接过,手指摩挲着那纹路,神色越发阴沉。

“北疆......”

她低声喃喃,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往事,随即冷哼一声,“看来有人是等不及了。”

屋内的纪寒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觉得背上的伤口像是被火烧着,又像是被针扎着,疼得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他忍不住又喊了一声:“宋青舒......我真的好疼......你能不能别管什么北疆南疆,先管管我呀......”

宋青舒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得纪寒都看不懂,有怒气,有不耐,还有一丝藏得很深的担忧。

她走回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却依旧冷硬:“疼?你不是挺能耐的吗?替我挡箭的时候怎么没喊疼?”

纪寒被她怼得一噎,差点没喘过气来。

他心想,我这不是为了刷好感吗,谁知道这箭这么疼啊!

可这话他不敢说出口,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快让人给我治治吧......”

宋青舒没再理他,转头对红鸢道:“再去,务必找个男大夫来,快。”

红鸢领命退下,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纪寒时不时压抑的抽气声。

宋青舒站在一旁,盯着他背上那支还未拔出的箭,脸色阴晴不定。

纪寒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浸透,那箭深深嵌入肩胛骨附近,看得她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

又过了一会儿,纪寒实在忍不住了,咬着牙问道。

“宋青舒,你干嘛非要男大夫呀......那女大夫不是挺专业的吗?我这伤口再拖下去,我怕是要疼死在这了......”

宋青舒闻言,目光一沉,沉默片刻后才冷冷开口:“你就这么不知廉耻?”

想起那日他在醉花巷的“表演”,她眼底的幽暗更深邃了几分。

纪寒一愣,脑子因为疼痛转得慢,半天才反应过来。

“不知......廉耻?”

他试着扭头想看自己的背,结果一动就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要不是疼这一下,他恐怕真的会被气得笑出来,他的伤分明在背上,又不是在二弟上。

宋青舒见他这副模样,眉头皱得更紧,语气却软了一分:“别动,箭还没拔出来,你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纪寒不敢动了,只能老老实实趴着,可嘴上却停不下来:“宋青舒,你是不是故意的,又想欺负我?”

宋青舒没回答,只是盯着他,眼底的情绪翻涌得厉害。

就在这时,门再次被敲响,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大夫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红鸢。

那大夫背着药箱,年岁三十有余,目光沧桑,一看就是个常年在外奔波的江湖郎中。

“大人,人带来了。”红鸢低声道。

宋青舒点头,示意男大夫上前。

她站在一旁,目光始终没离开纪寒。

那大夫熟练地检查了纪寒的伤口,皱眉道:“这箭头带倒钩,不能直接拔,得先用麻药......”

“快点。”宋青舒冷声道。

大夫麻利地拿出药瓶,给纪寒涂上麻药,随后折断箭杆,取出随身的匕首,用烈酒清洗后,对着伤口下刀。

纪寒疼得泪水不断在眼眶打转,却愣是咬着牙一声没吭。

他还以为自己很硬气,却不知那副柔弱中坚强的模样,更加令人心疼。

宋青舒站在旁边,脸色虽冷,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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