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脱掉了西服外套，挽起了衬衣衣袖，露出两段纤细白皙的手腕来。再把长发解散开重新绑得更加扎实，便做好了运动前的准备。
发球。湘伯玉说。
陈震对着轻如羽毛的乒乓球吹了口气，开始了先手。
说实话，再见证了小师妹在艺术层面上不明觉厉的造诣，他以为对方打乒乓球也很厉害，并相当紧张。
但当小师妹一连漏了五六个球之后，陈震的表情就绷不住了。
“那什么，要不我打轻一点？”陈震似笑非笑的问。
湘伯玉涨红了脸，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气的。“不用！”她羞恼的喊道。
倔强的代价是很惨烈的。没一会儿，她的额头上就开始冒汗，喘息声愈来愈重。体力在不断下滑，可接球的技术没什么长进。
小师妹有点蔫了，攥着球拍，坐在旁边不说话。在运动中抖散的碎发被汗水捕获，湿漉漉的贴在脸颊上。
“那什么，你还是打得蛮好的。”陈震买了两瓶冰水，递了一瓶过去。他搜肠刮肚，只憋出了这一句安慰的话。
“切，要不是我四肢变短，耐力退化，身上还多了不少赘肉，肯定打得你叫爷爷...”湘伯玉很是不服气，嘟着嘴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什么。
毫不客气的抢过了冰水，她吨吨吨的就往嘴里灌，昂起了天鹅般的白颈。
白色衬衣都湿透了，朦胧如纱衣，透得出里面的肉色。这是极好的光景，可惜只能在有活力爱运动的中学女生身上看到，而大人们已经没有了那样的机会。
内衣是白色的，无花纹。被打湿的衣服贴紧肌肤，反而把内衣的痕迹暴露了出来。陈震心虚的移开目光，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师妹身上。
“嗯？”发出疑惑的鼻音，但湘伯玉很快就想明白了为什么。她好像更生气了，用力攥着陈震的外套把自己裹紧。
怎么跟中学女生一模一样，率真直爽，又总爱闷气。被小师妹瞪着，陈震有些难堪的挠挠头。
可爱是很可爱啦...
“等会下班，我请你吃饭吧。”陈震说。
“你确实该请我吃饭，我都吃亏了诶。”小师妹幽幽的说。
是你自己突然兴奋起来要打球的...这话陈震没敢说。
“不白吃师兄的，我有车。晚上送你回家。”小师妹站起身，自信的拍拍胸脯。“车技一顶一的好，人送外号公路泥鳅，没有我钻不了的缝隙。”
很快陈震就知道公路泥鳅的内涵了。刚坐进奢华的奔驰轿车，强大的惯性就把他压在座位上。
鹭岛的地盘极小，人又极多。车流量稠密得如剪不断的绸带，每一个车缝都是对勇者的馈赠，稍不小心就会刮伤车漆。
小师妹意外的是开车老手，游刃有余的穿梭在车流之中。要是换做拿了驾照没上过路的陈震，只会紧张得手抖。
吃饭的事一笔带过，值得说道的只有陈震的心情。他们一男一女，一张桌子，那种粉色的气氛更加浓郁了。
小师妹跟别的女人一点也不一样，特别是喜好方面。他们是那么的意气相投，陈震说的每句话小师妹都接得下，每个话题都能心会。天下还有这般的默契么？
“师兄有女朋友吗？”两人并肩走着，周围霓灯闪耀。湘伯玉只比陈震矮一点点，或许只差了两个指头的宽。如果她穿上高跟鞋的话，就要陈震来仰望她了。
这样的女人，要怎么降服？
“没有。”
“曾经呢？连前女友也没有吗？”
“有...”
“和前女友会一起做什么？像这样的散步么？”
“还有吃饭，看电影，逛街。”
“还有呢？”
“没有了。”
“我知道了。”小师妹叹了口气。“师兄是童男啊...”
陈震沉默，她说的没错。
他是个保守的男人，传统的男人，不知道要如何往下推进剧情。牵一牵手已经是能达到的最亲密行为了。
说到牵手，或许现在是很好的机会。陈震思量起来。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这一步是必须突破的。陈震克服疑虑果断出手，却扑了个空。
“你看，那个妹子很漂亮诶！”
小师妹指着前面的一个女生，侧脸兴奋的对陈震说。
“噢噢，真的...”陈震收回了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还好的是，小师妹没发现这一尴尬的瞬间。
“你也会喜欢看漂亮的女孩子么？”
“奇怪，为什么不喜欢？活在世上总是遇到烦心事，看到美的事物能让人心情好起来。”小师妹眨眨眼，“师兄，喜欢那个妹子吗？我可以当你僚机哦。”
“以女性的身份去接近很容易，她不会有戒备心的。要是套到些重要信息，那你成功的概率就能大大提高了。”
“不...不用。”
湘伯玉跃跃欲试，陈震赶紧叫止。
“我说，你想脱单的话还是得依靠女同志。男女在恋情思维上有很大差别，比如男性的接受门槛低，常常会出现一年四季都在求偶的情况...”
“啧，女性的接受门槛也不能说有多高，但不稳定。这跟她们当时所处的情绪和状态有关，她们不想的时候就是无缝的鸡蛋，谁也叮不进去...我跟你说，女人的拒绝可无情了。”
“她们也有很开放动情的时候，但没有经验的男人们察觉不到。女性细心敏感，你要是多认识几个玩得好的异性朋友，就可以找她们帮忙...绝对事半功倍。”
不。陈震在心里说。湘伯玉说得头头是道，但他不感兴趣。
只要维持住现在就很好了，他和小师妹两个人。多一个人或少一个人都不行，只有这样才感到安心。
难道她没察觉到，自己的心思都在谁身上么？
“你还喜欢什么？”陈震问。
“猫。”小师妹把手蜷成了猫爪的形状，在陈震眼前挥舞了两下。她是俏皮的，也是故意的，故意而俏皮，被霓灯点亮轮廓的小脸挂着笑颜。
陈震感觉自己胸口的血液快速走动，心脏的跳动声格外清晰。
“下次...我们去猫咖吧。”
可惜，这句邀约没有实现。陈震等来了小师妹的道歉。
“不好意思，昨天答应你的猫咖没法去了。我家里有急事要我回去。”
次日早晨，湘伯玉拦住了陈震，一脸认真的说。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陈震心跳漏了一拍，哽着喉咙急切的问。
“不知道，或许很快。”
今天的她没有穿商务风格的工作服，而是一身得体的休闲装。确实是来公司取些东西，顺便跟他说一声。
“一路顺风。”陈震的嘴皮哆嗦几下，以这句话作为了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