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座可以追溯到遥远的第二纪元初期的神明庙宇,我破译了神龛里石板的内容,上面记录的古神尊名和现在流传的不同,起初我以为只是因为时间的流逝导致尊名有了变化,或者是这石板上的尊名本身就是错的。”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似在回忆那段经历。
“不过我后来走遍阿比斯大陆游历的经历,推翻了第一种猜测,神灵的尊名对应权能,没有一个改变的先例,所有的尊名从第一纪元传到今天的第四纪元的区别仅仅是使用的语言不同而内容出奇的一致。” 飞鸟的目光变得深邃,似穿透了时空。
“你应该知道现在祈祷所使用的古神的尊名吧。” 他看向剑士,一副考考你的样子。
“我记得古神的尊名应该是神秘莫测的起源,古老生命的主人,森林的倾听者。” 剑士微微思索后回答道。
飞鸟看着剑士的眼眸接着说道:“这和我在石板上看到的不一样,那灰白石板上写的是隐秘知识的起源,黑暗森林的主人,古老生命的缔造者。”
“这和现在所使用的尊名乍看之下很相近,实际指向的目标截然不同。”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
“那么第二种猜测看来是对的了,石板记录的尊名是错误的。” 听到飞鸟的回答,剑士更加笃定了些道。
“神秘莫测代表难以捉摸难以理解,而隐秘知识代表的则是隐藏的知识和真相,这两段尊名自相矛盾,显然不会指向同一位神灵。” 飞鸟微微摇头,接着分析道:“后面的两句则是互换了谓语的顺序,一定程度上保留了大概的指向,但具体的祈祷所指向的对象是由第一段尊名,也就是神秘莫测的起源,或者隐秘知识的起源。而后面的两句尊名是为了让仪式可以导向古神而不能直接确定为古神,所以特别改动了部分保留下来的。”
这一番推论听的剑士云里雾里,这降临教会的高层又和古神有什么关系,他们不是信奉旧日支配者蒙多斯蒂亚的邪教吗,怎么想都和正神扯不上关系。
“这段尊名并不是错的,布拉格的禁书库记载了关于七神信仰是如何形成的过程,在千年之前,没有七神教会,在第四纪元以前,没有七神教会。” 飞鸟斩钉截铁般说道。
剑士听着习以为常的事实,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在剑神陨落以前,统治大陆的是半神,祂们禁止信仰真神削弱自己的影响很正常吧。” 他微微皱眉,有些不解。
“从这方面考虑也对,不过关键在于七神教会的创立时间和降临教会相近,在最开始甚至是同一批人,只不过在漫长岁月后才逐步分化,形成信仰不同神灵的教会。” 飞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既然既不是尊名因为时间流逝而更改,也不是石板上记录的尊名错误,而真正的尊名和现在的尊名指向的并非一位神灵,你觉得真相是什么呢。” 飞鸟抛出了一个问题,一个看起来无关紧要的问题。
剑士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犹豫着答道:“人们现在所信奉的古神,并非原来那位?”
“没错。” 飞鸟微微颔首,接着说道:“如果那位煞费苦心伪装成古神的存在想要隐藏真正的古神,取而代之,那么最好的机会在教会创立之初这个时间点。”
“为什么其他真神的尊名没有被篡改,唯独只有古神的尊名遭到篡改,只有古神印记的持有者会毫无预兆的失控。”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古神自魔大战后就陷入了永眠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如果要假冒一名真神,古神相较起其他或陨落,或声名显赫的神来说是最适合的,对于那个存在而言也是如此。” 飞鸟微微停顿了一下,似在组织语言。
“而且有三件事情都发生在一千年之前,大灾害令古代文明覆灭,剑神陨落也门提亚,降临教会诞生。”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
“剑神之所以会陨落,和大灾害有着密切的关系。” 飞鸟微微叹息,似在感慨那段历史。
“我在布拉格之秋临近之前终于发现了最后一块拼图,最后的真相,在被毁灭的古代国家欧里克斯的遗迹之中,记录了关于大灾害的事情,毁灭古代人的国家毁灭了我的国家的存在是,在千年之前降临阿比斯大陆的,来自未知位面的邪神,欧利克斯人将祂,称之为洛基。”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我得到了这样一个惊人的事实,千年之前,剑神努门诺尔击败了那位邪神,但是也带来了毁灭古代文明的大灾害,之后剑神被为讨伐剑神而组成的联军反叛的兽神将杀死,那位没有彻底死去的邪神自那以后一直在密谋复活。” 飞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古神已经不再是古神,七神也不再是七神,我们布拉格信奉的对象,从一千年前开始就变成了那位从未知世界降临的邪神。”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哀。
这简直颠覆剑士对觉醒者的认知,于是他连忙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觉醒者印记的力量并非来自真正七神?”
“没错,那位邪神利用某种手段取代了仪式的指向,窃走了七神各自象征的权能,伪装成了七神之一的古神,冒牌货之所以没有被揭穿,显然是真正的七神早已不在,火神战神斗神早已于万年前的魔大战陨落,月神作为旧日的封印沉睡在月亮之上,龙神造成背叛而陨落,魔神陨落在剑神和龙帝的之手,而七神中的最后一位,那位真正的古神则陷入了长眠。” 飞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那盗窃走七神身份的那位邪神有什么目的?” 剑士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飞鸟不明显的叹了口气:“觉醒者之王的选拔会招致灾难,最后的结果就是,以持有印记的觉醒者为中心,将全人类转化为最为初始的姿态,星之民,一种没有自我意识与死亡无异的黑泥。”
“届时不再有阴谋,不再有憎恨,不再有痛苦,也同样不再有理解,不再有感情,不再有生命。”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哀。
“一切生物将在黑月的影响下,在转化仪式下,融合为一体,不分彼此。” 飞鸟微微停顿了一下,似在压抑着情绪。
“那位邪神将借由这个仪式重新复活,完成新生的神降,这一次将没有人可以阻止祂。”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
“这是夺走了希望,夺走了未来,夺走了人类与其他种族追求生存意义的恶行,我绝不允许,纵使要我犯下滔天恶行,沦为受千夫所指的罪人,我也在所不惜。” 飞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
“为什么不把事实公之于众呢,说不定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啊。” 剑士疑惑的开口道。
“觉醒者皆为祂的耳目,一切都处于那位不可言说的存在的监视下,为了不暴露我的真实目的,我在死前不能对任何人说出真相。” 飞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知道邪神的阴谋后,我有了一些应对的计划,但我发现这个阴谋的时间太晚了,如果我暴露,那位邪神想必会以不完全的复活强行降临,这是最坏的结果。”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哀。
听到答案,剑士其实已经隐隐察觉到布拉格的真相。
“我剿灭了许多降临教会的献祭仪式后对古神的阴谋有了更深了解,他这千年之间一直在积蓄力量,直到大概百年以前才初步恢复过来,但自五百年前的炎帝路法斯后再无觉醒者之王,迫切想要新的觉醒者之王诞生来完成降临仪式的洛基,不断加强着印记赐予的力量,这直接导致了大量觉醒者因为印记失控死亡的事件,直到 1689 年在那一年群星抵达了正确的位置,也就是布拉格之秋的那一年,而此时有三位位符合资格的觉醒者,我,西蒙以及绝凯帝。”
“阻止降临仪式进行的方法有三,第一,让所有觉醒者同时舍弃自己的印记,通过主动舍弃这一行为断绝和那位邪神的连系,但一旦成为觉醒者,持有者印记就会和持有者生命互相绑定,舍弃自己的印记后还能生还的概率不足百分之一,这个方法对觉醒者而言无异于自杀,而且舍弃的行为是会被邪神感知到,被他阻止的。”
“第二,在仪式完成前杀死那位邪神,邪神的真身藏在无法触及的世界深处,所以根本办不到。”
“第三,也是我最不愿意选的方法,在那一天的零点前,杀死全部的觉醒者,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和第一种类似,是剥夺走对方的印记,不过这种方法属于主动容纳其他人的印记,不会受到那位邪神的影响,也不会被祂感知到。” 飞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如果战斗是种罪孽的话,那么全部由我一人承担便好。” 飞鸟说完这些,表情很是复杂,似带着一丝悲哀,又似带着一丝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