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最后说一遍。"戴着防寒面罩的中尉用枪管挑起挂在墙上的冰鲑，"把虚数金属交出来，第七军可以给你安排矿场管理员的职位。"
老诺顿往炉灰里啐了口冰渣，浑浊的瞳孔倒映着三个士兵的虚影。他能闻到这些年轻人防寒服下透出的血腥气，那是三天前在隔壁村落强征物资时沾染的。
"南境三十六部族的规矩。"老人慢慢直起腰，骨节发出冰川开裂般的脆响，"冰钓人只和冰原做交易。"
中尉的瞳孔在防寒镜后收缩，他突然挥枪砸碎墙角腌鱼罐。蓝鳍冰鲑的内脏溅在冰墙上，散发出诡异的荧光："你以为这些把戏能骗过虚数探测器？"他靴跟重重跺向地面，冰层下的金属箱顿时发出蜂鸣。
两个列兵立刻扑向冰床，老诺顿的鱼叉却比他们更快。这柄用剑齿冰鲸颚骨打磨的武器带着破空声钉入冰面，飞溅的冰晶在虚数能量影响下突然膨胀，化作屏障隔开了士兵。
"老东西！"中尉的声波手枪开始充能，"这可是能震碎冰原兽内脏的..."
老人突然扯下厚重的熊皮大氅，露出贴身穿戴的鳞甲。那些用虚数金属碎片编织的甲片在炉火中泛起星辉，他布满疤痕的右臂青筋暴起，竟单手抡起冰钓用的陨铁锚钩。
锚钩与声波弹相撞的瞬间，整个冰屋被蓝光照得通明。老诺顿借着爆炸气浪后撤三步，靴底的冰钉在冰面犁出深沟。他太熟悉这种战斗节奏了——四十年前在死神冰渊猎杀巨鲸时，那些畜生掀起的能量乱流比这狂暴十倍。
"左侧！"中尉怒吼着扣动扳机，声波弹却撞上突然升起的冰墙。老诺顿的鱼线不知何时缠住了房梁，被他猛力拉扯下，冻结了三百年的冰屋顶盖轰然塌落。两个列兵被碎冰掩埋的瞬间，老人如鬼魅般闪到中尉身后，陨铁吊坠突然迸发强光。
"这是诺顿家的待客之道。"他布满冻疮的手掌按在士兵后颈，虚数金属与人体生物电产生的共鸣让中尉瞬间僵直。防寒面罩的显示屏疯狂闪烁警告，却在老人扯断能源管线时归于黑暗。
————
艾莎的蓝发在暴风雪中翻卷如旗，法玛尔背着她跃过突然开裂的冰缝。诺恩的骨制匕首在虚数能量影响下泛着冷光，为众人指引着安全的冰径。
"诺顿爷爷的冰屋有能量波动！"少年突然刹住脚步，他佩戴的兽牙项链正在高频震颤——这是冰原部族用来预警虚数风暴的古老装置。
β-12的扫描光束穿透风雪，将冰屋内的战况投射在众人眼前。艾莎的瞳孔微微收缩："那些士兵的武器...搭载了次级塔的共振模块。"
法玛尔将艾莎安顿在避风的冰丘后，勇者之剑的符文开始流转金光："我去帮..."
"不用了……"艾莎扯住他的披风，机械球群在空中拼出战术模型，"战斗已经结束了。"
老诺顿喘着粗气靠在冰墙上，他的鳞甲已经碎裂大半，但身上却不见半点伤痕，但体力已经有些跟不上了。而中尉的右臂不自然扭曲着，却仍能用左手操控着重新启动的声波手枪，他的手下在周围横七竖八地倒着。
"把金属箱...交出来..."士兵的防寒服渗出紫黑色的血，那是被虚数能量反噬的征兆，"就算我们失败了，还有其他的小队，如果你不想整个村子..."
老人的回应是掷出最后半截鱼叉。中尉勉强侧身躲过，却撞倒了身后藏着金属箱的冰柜。当泛着星辉的虚数金属暴露在空气中时，整个冰屋突然被苍蓝光晕笼罩。
艾莎的机械球群包围了冰屋，β-12率先撞破冰窗冲入战场。金属箱表面的古老刻纹与艾莎的眼眸同时亮起，在虚空交织成巨大的能量网络。老诺顿震惊地看着那些纹路——竟与他家族传承的渔猎图谱完全一致。
"原来如此..."老人咳出带着冰晶的血沫，"看来诺顿家等待的人，来了..."
中尉趁机扑向金属箱，声波手枪抵住箱体就要开火。老诺顿的陨铁吊坠突然脱手飞出，在虚数能量场中化作流光飞到艾莎的手中。老人顺势抄起冰凿刺入士兵膝窝，反手用冻僵的熊皮卷住对方脖颈。
"等一下。"艾莎看着吊坠，似乎陷入了短暂的回忆，跟在她身后的法玛尔出声阻止了老人的下一步动作，"留他一命，我们需要问些情报"。
---
艾莎的指尖轻触金属箱表面的刻纹，记忆如潮水涌现。画面中的自己将金属箱交给冰原部族首领，而对方的面容竟与老诺顿有七分相似。
"这是天幕的校准器。"她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当年为防万一，我在每个大陆都埋藏了..."
她的记忆在诅咒的侵蚀下已经开始出现明显的遗忘症状了，怪不得之前对南境没有很深刻的认知……
老诺顿裹着染血的熊皮，向艾莎微微躬身："神明大人……诺顿家守了这个秘密三十代人，现在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一旁的诺恩看着这一切，目瞪口呆。
————————————————
这几天有点忙捏，更新时间有点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