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我独自回到了高塔,试图净化诅咒,但是它难以根除……那是来自远古的力量,是五万年前未曾在天幕庇护下,沐浴着虚数风暴,最初的住民——古兽的残渣,自天幕建立起之后它们中的绝大多数都去往虚空了,也不知西格玛和那些贵族们究竟是从何处寻得。"艾莎平静的讲述着,就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故事。
而法尔玛却无法忍受这种平静,他想起刚见到艾莎时她那苍白的面孔和昏倒时脆弱的神情,他知道艾莎不过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经受过那种刻骨的痛,失去了几乎所有的一切,却还维护着曾数次背叛过她的种族。
"你不必这样独自忍受……"法玛尔为她感到揪心。
"这么久过去了,我已经不太记得那些疼痛了。"艾莎的嘴角轻微上挑,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那之后,我想办法设置了一些禁制,让诅咒尽量不再扩散。"她提起起裙角,露出纤细的脚踝,皮肤下的浅金色线条随着脉搏不断鼓动,如同活物一般。
"而这个诅咒会抑制我的神经链接,直接导致我断开了与所有次级塔的联系,也很难再控制曾经那些创世机械。在收回这座次级塔之前,我所能做到的极限也只有控制那直属于我的中枢塔和由我手动组装的α-β机械助手阵列了。"
艾莎走到窗前,眺望着远处灯火恢宏的虹之城,第三军接替第七军入驻于此,克莱门特正和他手下的士兵们紧锣密鼓地进行着致幻剂的清理工作,褪色之虹正在重新焕发生机,她期望着有一天这里能重新成为故事中那占星者的天堂。
虹之城的错误已经纠正,但有一道阴影一直盘旋在艾莎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现在的罗伦斯帝国发生了我所不知道的变化,在西奥多之前,不足三十年便进行了两次皇位更替,而至今近三千年罗伦斯帝国的换代却只有七次。"
罗伦斯历代君王们的寿数,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
"这确实是令人费解的事情,按你所讲述的历史,西奥多继位之后应该严令禁止了一切超前的技术发展,除去那时侥幸活下来的西格玛……"法玛尔察觉到了异样,"对……西格玛,他只是个被皇室除名的罪人,就算躲在南境,依靠不断更换身体苟活到现在,也不可能在帝国之中混到将军的职位才对……"
艾莎叹了口气,眉头紧蹙,"只有两种可能,当时支持西格玛的十大贵族,有漏网之鱼,或者……。"就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个猜想,"还存在其他隐藏地更深的幕后之人,他,或者说他们的能量足以干预皇族的政策。"
如此来看,皇城内部可以称得上是暗流涌动,禁令在西奥多辞世后几乎马上就成为了一张废纸,甚至之后的几代帝王都是永生研究的既得利益者。
人的欲望总是愈久弥坚,并且终将吞噬一切,这是艾莎在三千年前学到的最深刻的教训。而那个男人离开后再也没有来找过自己,恐怕也是预见到了可能会发生的一切。
"南境之旅得提上日程了,我有预感,西格玛在那边一定藏了什么东西。"法玛尔的直觉向来很准,况且,那两座接近失控的次级塔不可能不去处理。
"即便知道可能要和整个帝国为敌,你还愿意陪着我一起吗?"
"当然。"法玛尔握住了艾莎的手,目光坚定而灼热,他看着眼前人儿的面庞,那湛蓝的眼眸似有些躲闪,凡人总是渴望触摸星辰,他现在就是那个凡人。
"我愿成为您的骑士。"法玛尔单膝跪地,将掌心紧贴艾莎的手背,在星辰的见证下,他起誓:"以曜魄淬炼的剑刃与不悔的决意起誓,我的忠诚将比北境极光更永恒。纵使寒川融尽,我骨血铸成的壁垒永不倾塌。"
他将剑交还于艾莎的手中,而艾莎的双颊微红,以剑鞘搭于法玛尔的肩头。他的话语更为庄重而低沉,"此誓铭刻于星辰运转的轨迹,直至时间尽头——我的剑锋所指唯有您的意志,我眼中映照的只能是您的笑颜,而灵魂的归处...便是您的双眸。"
"您愿意,成为我的公主殿下吗?"
她的唇,印上了他的额。
"如你所愿。"
她如此回应,契约就此缔结。
今夜的星光,如梦般璀璨。
——————
第二卷就此结束了,本书的世界观也算是铺设完毕,所有沉重的剧情在前两卷就已经写的差不多了。而至于艾莎的身世,其实还没有完全铺开。后面会更着重于的旅程的经历和一些其他角色的支线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