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暗心想,凤渝走回床边,为了不被怀疑更为自然,脱去了绣花鞋与外衣,只留下了内里单衣,心想还是睡觉吧,毕竟睡着了便不会觉得饿了。
时光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流逝,转眼间就到了深夜,期间寺庙外更夫敲了三次更,自戌时起,每两小时敲一次更,此刻已是丑时。
忽地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冷风,吹熄了烛台上摇曳的灯火,凤渝被冷风吹醒,迷迷糊糊地揉着朦胧的睡眼。
却哪知下一刻,床下的地板突然开始咔咔作响,发出一阵齿轮转动的摩擦声,原本紧密无缝的地面,竟被人从下方顶开了一扇,紧接着,一个锃亮的光头从地板下的黑洞中冒了出来,轻手轻脚地缓缓从床底爬出,立于凤渝的床帐前,借着朦胧月色看去,赫然是一个身披单衣的光头和尚。
凤渝听到响动,并未起身,依旧佯装熟睡,心底却泛起一丝笑意,暗叹一声:“来了!”
这和尚面朝床帐,小心翼翼地褪下身上的外衣,露出里面肌肉虬结的强壮身躯,忽地钻入帐中,不大的木床骤然承受两人的重量,立刻吱呀吱呀摇晃起来,凤渝佯装不知,似在睡梦中被吵醒,不满地嘟囔几声,揉着惺忪睡眼,听到动静后猛地惊醒,与那和尚打了个照面。
半梦半醒间,她装作一时没弄清楚状况的样子,凝视着那和尚愣了好一会,才双目圆睁,瞳孔骤然扩张,用受了惊却恐人知晓有损清誉,不敢高声的嗓音颤抖问道:“你,你是什么人?我已锁了房门,你是怎么进来的?”
“别,别过来!”凤渝见眼前人要扑上来,故作惊恐地颤声说道,身体也装作惊惧下意识地向后挪移。
“夫人别怕!”目睹凤渝容貌后,这和尚下腹忽地,一股邪火熊熊燃起,意欲将凤渝揽入怀中,不过在仔细端详后,发现美中不足的便是这胸部有些平,不过没事有他在。
此刻,凤渝只身穿一层薄薄的单衣,她没有取下裹胸布,因此虽能看出她身材姣好,却更显其平坦胸部。
眼前和尚见凤渝竟有如此容貌,露出猥琐的笑容,哈喇子都似要垂落于地。
干他们这行的,美丑皆得上,这是他第一次遇见容貌这样好的,着实是捡了个大便宜。
和尚迫不及待地一把将凤渝搂入怀中,贴近她耳畔哄骗道:“夫人别怕,我是这真如寺的金身罗汉,今夜是特为夫人送子而来!”
“你……你快放开我。”凤渝故作惊恐,在这和尚怀中挣扎,抬手疯狂推拒。
“你这大胆狂徒,竟敢冒充金身罗汉,倘若再敢无礼,还不放手,待我叫嚷起来,惊动了寺中僧侣,到时定有你这贼人苦头吃,这可不是儿戏。”
闻听凤渝之语,眼前和尚轻蔑一笑,有恃无恐地说道:“你让他们来便是,夫人若不惧毁了自己名节、声誉,尽可放声高呼。”
他自是不惧他便是受了指使这才来的。
“来吧,夫人!”嘴上说着,一只手却将凤渝的四肢牢牢按住,紧紧的将她压在床上,另一只手则径直朝着凤渝唯一的衣裳解去。
凤渝感受着身上的重量,同时在心底暗道:“曹司使许垣他们在干什么,怎么还不闯进来,应该也到了约定的时间了吧。”凤渝奋力挣扎着。
若是他们再不现身,为了自己的清白,她也只能不再继续装柔弱,放下伪装,冒险出手了。
凤渝感受着身上传来的举动,厌恶至极,却并未贸然动手,她就是在等曹司使许垣等人,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小命有定点危险。
然而,此刻若他们仍不现身,她也只有出手了,在这危机的紧要关头,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身影,暗叹一声,若是有他在这便好了,那道身影提剑而立,正是冷面阎王苏瑾。
凤渝暗自运起内力,挣脱双手,故作惊慌的,在这和尚的后背上留下了数道抓痕,“你这妇人,力气倒是不小,性子也真是刚烈,不过我喜欢。”说着说着他的动作愈发剧烈起来。
凤渝因为要装柔弱,还不能用力将他推开,因此陷入两难之境,只能在这中间周和,顽强的抵抗着,金身罗汉这只大手。
就在这大手要将凤渝的外衣脱下时,凤渝在心底惊呼道:算了不装了,与此同时运转内力,而后一跃而起。
那和尚被凤渝突然跃起惊到,瞪大了双眼。凤渝不再伪装,眼神冰冷地盯着他,冷哼道:“你以为本姑娘是任你拿捏之人?”罗汉没想到这弱女子竟有如此身手,短暂惊愕之后,怒吼着扑向凤渝。
凤渝身形轻盈,侧身躲过,顺势一脚踢向罗汉腹部。
罗汉吃痛,却也激起了凶性,挥舞着粗壮的手臂再次袭来,凤渝抽出藏在衣裳里的匕首,寒光一闪,划破了眼前这金身罗汉的皮肤。
凤渝冷笑一声讥讽道:“你不是金身罗汉吗?怎么会流血呢!”
罗汉捂着伤口,怒斥道:“说,你是什么人,你会武功定然不是为求子而来,是受何人指示?”
“你没必要知道,因为你还有你们这寺庙就要被抓了!”
“呵!”口气倒是不小,不过……你这一届女流之辈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待我将你抓住,定要好好问个清楚!”说着就要再次擒来。
却在此时,寺庙外突然响起一片嘈杂之声,伴随着喊杀声。
金身罗汉一听,面露慌张之色。
凤渝却是长舒了一口气,心底暗道:终于来了。
同时口中冷笑:“你的同伙们怕是自身难保了。”
片刻后,真如寺的寺门被一脚踹开,缉影卫分成两排举着火把鱼贯而入,众星捧月般,静候着一个人从暗夜深处缓缓走来。
此人正是,身穿一身官袍的,曹司使,曹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