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沿着密道回到客房。
凤兄,我观这真如寺和尚沙弥众多,若只你我二人之力,恐难以应对。
他们若是身负武功,则更是棘手,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先将这里的情况和计划告诉司使大人吧,请他来行定夺。许垣皱着眉,想了想朝着凤渝说道。
听完这话,凤渝像是被踩了老鼠尾巴,恶狠狠的道:“不行,你是要让我被静安司的同僚耻笑吗!”
许垣闻言,略显局促,连忙否认道:“凤兄,我可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啊!是你误会我了。”
凤渝看着一脸窘态的许垣也是有些好笑,他知道许垣说的有道理,但让她女装她已经很豁出去了,若是还要让那些同僚知道,真不敢想他们会怎么编排自己呢。
“可凤兄在不了解敌人的情况下,此事若只你我二人恐有危险啊!”
“只有将此事告知曹司使,让其在外接应,当场见证僧人的恶行,才能防止这群僧人狡辩否认,令其当场认罪伏法。”许垣急道。
凤渝思考着许垣的言语,苏瑾不在这,他们二人又只是最普通的缉影卫,并无调遣缉影卫之权。
许垣说的没错,只有将此事告诉司使大人,让他在外接应,当场见证僧人的恶行,才能防止这群僧人狡辩不服,当场定罪,同时遣缉影卫前来捉拿真如寺的僧人。
凤渝咬咬牙,最终无奈地点头,“算了,就依你所言。”
随后二人避开僧人的视线,离开寺庙,一路马不停蹄的,回到了靖安司。
见到司使大人后,凤渝满脸通红地讲述了整个计划,司使大人先是一愣,而后忍不住大笑起来。
但看到凤渝一脸窘迫,忙收敛笑容正色道:“此计甚妙,本司使定会全力配合。”
翌日,晨曦初露,一辆马车自远处徐徐向真如寺驶来。
不多时,马车缓缓停下,赶车的车夫甚是恭敬的唤了一声:“夫人,真如寺已到,该下车了!”
凤渝昏昏沉沉地听到有人呼唤,随即一个激灵,浑身一颤,她昨夜因为商讨案件之事,导致没睡好,以致于现在哈欠连天,两个眼圈都是黑的,趁着来真如寺的路上,她正好稍作休憩,赶紧补觉。
昨夜她想了一夜要怎么扮作一名妇人,毕竟她又没演过,更不能露出破绽。
凤渝赶忙掀起车帘,探头向外望去,只见马车此刻已停在,距真如寺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
“嗯,扶我下来!”凤渝眸光流转,轻声说道。
凤渝平常都是用男声说话,今日恢复本音,声音好听如黄莺出谷。
车夫躬身点头,应道:“是,夫人!”
凤渝披上了一件粗毛斗篷,而后随着车夫的搀扶缓缓下了车,她站在距真如寺不远的空地上,冷冷的看着前方真如寺正门前喧闹不已的人群。
此时天刚蒙蒙亮,可真如寺外的香客却依旧如织,空地上停满了轿子,还有不少拉车的轿夫蹲在地上,闲聊着家常,等候着拉客人。
凤渝精心装扮成妇人模样,虽心中羞涩万分,但眼神坚定,而许垣则在外和靖安司的同僚准备接应凤渝。
她没有让许垣一起来,毕竟若是许垣在侧对破获此案也没有什么益处,反而可能会引起戒备。
凤渝告诉曹司使,到时她会扮作求子的妇人,而真如寺的僧人,定会在深更半夜动手,他们只要在外接应,待深更半夜见时机成熟,再闯入寺内即可,到时她会在欲想向她图谋不轨的僧人身上留下印记,以此作为证据。
凤渝一路随着众人,进入真如寺正门后,径直朝着大殿走去,没过多久,便来到了送子观音像前。
凤渝在光头住持面前跪下,含着眼泪祈求道:“奴家和夫君成婚已有五年,夫妻恩爱,相敬如宾,却至今未能生育。奴家听闻贵寺的送子圣水灵验无比,今日特意未让夫君陪同,只求在此留宿一晚,以表求子诚意,还望这位大师慈悲答应奴家。
“阿弥陀佛。”住持单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
他斜睨着凤渝,沉声暗示道:“女施主诚心可嘉,贫僧已知晓女施主求子之心。可这佛门清净之地,若是要饮圣水留宿,断不可有血污玷污。”
凤渝闻言一愣,她瞬间明白了眼前这老僧的意思,忽的脸色涨红,故作扭捏娇羞的姿态答复道:“奴家月事已过,身上洁净,绝不会沾染佛门圣地的,请大师放心。”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如今她年近十七,这副身体的初潮却还没有来。
她前世听闻,女子一般都是在这个阶段会来,不过没来也好,却也省的麻烦。
闻得凤渝所言,主持这才点了点头,“阿弥陀佛,女施主求子之心,令老僧倾佩。”
凤渝心底暗道这是答应了,当即跪地涕泗横流千恩万谢,给过香火钱后,眼前的老僧唤来一小沙弥,片刻后……她便由小沙弥领进了晚间供她歇息的客房,也叫净室。
这沙弥不知是受了人的指示,还是自作主张,竟又唤来了几名和尚为她铺床,略作嘱咐后,便念起佛号退出了净室。
凤渝一人坐在床上,颇感无趣,百无聊赖托着下巴。
不过也确实有些巧合,她被安排留宿的这间净室,正是昨日她和许垣探查过的那间。
时光流转,日薄西山,其间凤渝站在门前,透过门缝向外望去,她发现门外竟有几名扫地僧,会不时的向这边投来目光。
这是在监视我啊!
就在这时,砰砰砰,门外传来叩击房门的声音,凤渝起身开门,却见一小沙弥,脸上露着微笑,送来了一碗素粥、一碟咸菜与一个馒头,除此之外还有至关重要的圣水。
“夫人!”主持师叔说,见你求子心切,特意吩咐我来为你送上这圣水,祝愿夫人早日得偿所愿。
凤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送子观音像前,和她对话的老僧,便是这主持啊。
而后凤渝装出欣喜之色,回答道:“小师傅,烦请你代为转告主持,便说奴家代替夫君谢过主持高僧了,他日必将偕夫君登门拜谢。”凤渝说完,微微屈膝,行了一个万福礼,
待小沙弥走后,凤渝并未饮下这什么所谓的圣水,而是看着眼前的食物,抚摸着咕咕直叫的肚子,吞咽着口水,犹豫再三,终究忍住没有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