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份自告奋勇属实杀得方觉有些猝不及防,但不管怎么说,白鸟并没有对自己做一些奇怪的事情,而且女孩子的手暖暖的,又软软的,推在背上格外舒服。
提心吊胆了一阵子却不觉有别的什么意外发生,饶是方觉都慢慢起了享受的心思。
他单手轻轻靠着木桶边缘,脑袋偶尔上下点动,看起来颇为享受。
撇开了第一次的羞赧,且当二人空间静悄悄地落下,不论对于方觉还是白鸟而言,都是一份绝佳的放松机会。
当然。
脸上红晕未曾消弭过的白鸟肯定不愿意止步于此。
斯是漏屋便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难免血脉偾张,更别说还是这般水气缭绕的室内天堂。
少爷的身子至少在白鸟看来绝对是很匀称很好看的那一类,并不是什么夸张的肌肉猛男,但也没有到弱不经风的模样。
穿衣显瘦便脱衣有肉,随着指尖轻扫肌肤,温热伴随着一阵阵起伏,惹得少女心里是更加的澎湃。
更别说再往下……
总感觉水里忽然多了什么东西。
方觉猛地睁开眼,双手一把揽上胸口,捧住了某位不安分的小手。
“行……洗到这儿就好了。”
方觉不动声色地提醒一声。
只是白鸟权当耳旁风,轻喃一声不要便坚持下去:
“少爷这些天累坏了,怎么都得好好洗洗才是。”
“下……下面不用了。”
且说之前到底是白鸟的一心好意方觉还可接受,可这会儿,方觉铁定觉着白鸟一定是不大对劲。
他紧紧抱住少女的前臂,拉拉扯扯,说什么都不要再让少女向前试探,毕竟前方之路……那可是稍不留神就得一柱擎天的。
“少爷嫌弃白鸟么?”
似乎是被这份抵触伤到了,白鸟特地向前俯身,用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与方觉对视。
趁着这份侧目的功夫,方觉当下也留意到了对方眼中那不停升腾的红晕。
少年先是一愣,随后很快明悟——这可不就是自己好久好久之前施加在白鸟身上的猩红之触么?
诶不对啊。
方觉记得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逐渐消除猩红之触对于白鸟的影响了,怎么此刻她眼中还有如此浓郁,甚至不亚于刚刚接受猩红之触时的色彩的?
这系统给的东西难不成出bug了?
正恍惚。
白鸟瞅准机会,一把将手从方觉的怀里抽了出来,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入深潭水中。
“唔?!”
且当一阵神奇触感猛地飞上心头。
门外却忽然传来一声呼唤。
“少爷!有客人找你!”
云离自门外叫唤。
她寻遍整个府邸,除了这一处水房尚有缭绕烟云之外,别的地方压根就没有方觉的身影存在,实在没办法,便只能在此呼唤。
殊不知正是因为她的这一声呼唤,才将方觉捞出了水火之中。
云离起初还以为方觉怎么都要等一会儿才出来,没曾想自己才刚刚喊出声,下一秒,方觉便裹着浴巾衣衫不整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面红耳赤的模样似乎才被人调戏完一样。
“少……爷?”
真要说来,这似乎是他们俩如此坦诚的第二次相遇。
云离下意识地上下审视起方觉的全身,却在某处**突起前猛地收缩瞳孔。
“啊!”
她一个转身便用双手捂住眼睛。
“我去换衣服,你先给那人稳住了先!”
与此同时,方觉也是脚底揩油,一溜烟飞了出去。
等到脸颊已是红彤彤一片的云离小心翼翼地摘下双手,陪在她身边的,便只剩下了一本正经的白鸟。
后者长裙修身,悬垂双袖在身旁,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唯独眼中红光尚未完全消散。
不过这份奇异并非矮了她半个头的云离所能窥探到的了。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少爷呢?”
且听云离的忐忑不安。
若无其事的白鸟却只是风轻云淡地耸了耸肩膀,转过头,像是看傻子一样瞧了云离眼:“我都没看到少爷。”
“哈?”
云离难以置信地看着白鸟,心说这家伙难不成刚来?
她可不怀疑刚刚是自己的错觉。
毕竟刚小帐篷支楞得格外显眼。
只是少爷一个人在水房里,又怎么会有这般反应的?
云离越想越觉得奇怪,脸上温度也一同水涨船高。
难道说少爷在里头干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云离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师尊神秘小空间里找到的一些奇怪读物。
那里头画的东西原来是真的吗?!
少女的小小脑袋,一瞬间涌入了不少知识。
至于一旁的白鸟。
作为隐藏得极好的罪魁祸首,她只是幽幽地吐了口清气。
随着这份吐纳,其眉眼中的红色总算消失殆尽。
她的身子极其轻微地晃了晃,心跳也随之砰砰狂跳。
我刚刚……到底对少爷做了什么啊!!!
……
随着庆宝典仪的到来。
鹤洲城最近也多了好些乍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的客人。
有的成群结队,大手一挥便包下整间客栈;有的则披褂带宝,奉着各式各样的命数低调行事。
当然,不论这一波波境外来客是何居心,所有人在鹤洲城内的首选都不约而同地落址雀魂,那全鹤洲最高的塔,也是最繁华的世外桃源。
不是谁都有本事能够成为雀魂楼的客卿的,光是有钱还不够,更得是有权有势,才能有机会来雀魂楼这儿块碰碰运气。
毕竟这可是皇帝钦定的典仪主礼,能来这儿的,多半都会有面见圣上的机会,所以拜访之前,所有人都得掂量一下自己够不够那份跟圣上同住一片屋檐下的斤两。
当然了,仅是住才这般劳心劳神,毕竟地儿实在有限;但如果是接待的话,楼主一早便放出话去,不论典仪如何,雀魂楼的大门始终都为所有人打开。
所以麻将还有朱玉牌的场所依旧热火朝天,甚至还因为京城那边先头部队的到来而变得更加声势浩大。
起初财尖老太玩得那种黄金牌盘基本已经是鹤洲当地的上限了,可有钱人的数量激增,以至于这会儿如果一把上个十多两黄金输赢,都好像拿不出手一样。
甚至还有几围桌子拿着灵石开启牌局,突出一个财大气粗。
当然,有棋盘的地方就会有特例神人。
此番雀斗得不亦乐乎,当然也会有高手傲视群雄。
便看三楼最高,一位提溜骰子玩得不亦乐乎的乌发男子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同场三位对手。
仔细端详,这人竟与萧一言有几分相像,不过比起后者的飞扬跋扈,这人起码从长相上来说更加柔和,举手投足间也有了几分将人之后的风骨。
不像那个癫子。
此人乌发梳成辫,鬓角尚缠一尾暗红流苏,眉眼纤长,嘴巴粉薄,时常微抿所以常不见上唇。
来者正是萧一言同父异母的表哥,由偏房所生的萧九溟。
“三万。”
“多谢兄台成全,三万,和了。”
见东峰位出了三万,萧九溟轻笑,刚要摊牌,那人却又着急忙慌地给牌拿了回去。
“打错了打错了,北风才是。”
“北风也和。”
“嘿你……!”
这下那人是真没法子了,只能看萧九溟一拿全筹,灵石在桌角堆积快有小山般高。
这已经是他来雀魂楼这短短两个时辰里赢得第一百场。
百胜将军不外于是。
这般夸张胜绩,自然引得背后之人的关注。
待到萧九溟收完筹码,回首间,一位黄裙少女便已来到其身边。
“总算愿意见一面了么?”
萧九溟呵呵一笑,旋即站起身,顺带将小山高的灵石推倒在桌上。
“你们分了吧。”
虽不曾明言,但那份上位者的傲骨与怜悯却在此时展现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