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一段时间，还有丧尸来撞击卷帘门，发出很嘈杂的轰隆声，吵得凌夜辰皱眉头。
“为什么我感觉丧尸知道我们在里面。”凌夜辰故意靠近了卷帘门，不过丧尸并没有什么反应——还好，看来它们不会开透视挂。
一旁的路易思到房屋后面的离地一米五的狭窄气窗里往外看，“屋子后面也有几只，看样子我们遇到麻烦了。”
“它们能追踪气味吗……”静澜检查了一下匕首和猎枪，把子弹塞入枪管，“这样的话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会很麻烦，露天营地基本不能呆，只有一个出口的房间也很容易被堵死。”
路易思似乎在气窗里和丧尸对上眼了，赶紧缩回来，“要我说的话，12日晚上可能就有迹象了。当时我们住在镇子边上的旅社，那一片本来没几个人。就是吕叔死掉那个时候，你还记得吗？好多丧尸聚拢过来了，好像是有什么信号似的。”
还有那条丧尸蛇。静澜心想。真是见鬼。丧尸蛇这种东西要是多起来，这末日求生可就没得玩了。
三人加紧合计，很快达成一个认识：必须马上转移。
一旦这里聚集更多丧尸，那就彻底出不去了。就算再过半个月丧尸会饿死，三个人离开汽车时抛弃了部分物资，撑过半个月不说全无可能，那至少会非常痛苦。
凌夜辰也试探性地抛出了一个问题：“保险起见，会不会留在这里更安全？”
出于一种感性的愿望，他并不这样期望。
“别忘了，丧尸半个月饿死只是假说。如果饿不死，或者哪怕多几天，二十天饿死，一个月饿死，我们可能都会完。”静澜想起了曾经可可总结过的一个经验：不能想当然认为保守的选择一定是安全的。
打开卷帘门的底缝往外窥探，外面的公路上徘徊着十几只丧尸，以年轻人为主——静澜想起了附近是个烧烤街，大概能猜想出这两天发生了什么。
“想要出去可能要用手榴弹了。”静澜回头看了看地上的小木箱。
“这么快就要用重武器了吗……”路易思看出静澜下定了决心马上行动，也赶紧收拾好东西。
静澜快速交代了一下行动策略：打开卷帘门一条缝后，自己抛出手榴弹，手榴弹爆炸后，开门，自己用猎枪掩护，需要一个人先跑出去吸引丧尸注意力，静澜可以开两枪干掉追击先行者的丧尸，然后第二个人跟着跑出去，静澜会殿后——只有练过两个月搏击的他有可能在与丧尸的格斗中获胜。
显然，先行者有很高的死亡率。
“我来吧。”路易思说着把自己的小挎包扔凌夜辰怀里，“我个子最矮，目标也最小。”
“这么点身高差距根本无足轻重吧！？”凌夜辰把怀里的包递回去，路易思没接。
“不过我适不适合，可能小澜澜更有发言权？”路易思把目光抛向静澜，后者已经开始检查手榴弹的情况。
“适不适合，主动性是第一位。强逼的先锋总会掉链子。所以夜辰，你也想当先锋吗？”
凌夜辰被这么一问，开口就要把“当然”二字吐出来。
可偏偏这个时候，下颌骨麻木了，嘴巴居然不听使唤，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那就路易思了。没事的，大家各自有各自的位置。”
凌夜辰有些懊恼地低下头，甚至有点想扇自己一巴掌。
……
凌夜辰把卷帘门轻轻抬起二十厘米，静澜拧开手榴弹保险盖，使劲一拉拉环，哧溜，刺鼻的火药烟喷出，静澜大致确认了一下门外丧尸的分布，把手榴弹扔向了几个面对面聚成一团，好像在商量今天吃啥的丧尸群中。
突然滚来的手榴弹似乎让一些丧尸发出了好奇的“哼哧”声。四秒钟后，一声比红雷王响三倍的轰鸣，掣着卷帘门响起，同一时间，静澜和凌夜辰同时把卷帘门抬高，路易思冲了出去，凌夜辰紧随其后，静澜肩膀撑着门，举枪射击两只向路易思接近的丧尸。因为没使用瞄具，只把枪举到胸前，这个距离不敢期望爆头。在大学所在城市的射击馆里自己主要也就练习过瞄具射击，对自己的扫**度没有自信。
果然一枪打在了一只扑向路易思的丧尸的肚子上。丧尸肚子里喷出血，巨大的静止力把丧尸推到在地，但它挣扎着又爬了起来。
好家伙，合着还有血条是吧。不过在电视剧《行尸走肉》里，以及丧尸学家马克斯·不鲁克斯的《丧尸生存指南》里，都提到过丧尸一般只能破坏大脑来杀死。没想到这些虚构作品（现在看来未必是虚构了）里的设定居然是真的。
三人的配合很顺利。路易思展现出了有些出人意料的灵活。这可能是她这两年总是外出旅行而练就的身手。反而是凌夜辰有些跌跌撞撞，好在他至少会走路看路，没有被地上一只只剩半个脑袋的丧尸绊倒——后者应该是被手榴弹碎片给掀起头盖了。
连静澜都没想到，自己开完两枪后，看到一只非常凶悍的胖子丧尸从十几米外向自己飞奔而来，自己居然壮着胆子推出弹壳，又塞进一颗子弹，在丧尸挥着咸猪手来摸摸的时候，自己侧身翻躲开，然后一枪把胖子丧尸爆头了。
（两枪后补一枪，还能瞬移，大招是丢炸弹——我是《英雄联盟》里的格雷福斯吗？）
静澜有些自恋地想着，刚一站稳，就发现整条街几个方向都有丧尸在飞快奔来。
一个个几乎都在用自己身体极限的速度奔跑。一个驼背的老太婆丧尸，腿很短，却急速地小步快跑，看上去像个倍速播放的踱小步的日本艺妓。
一旦意识到需要全力奔跑，静澜马上撒开胯子疯跑——连续几年练习跑步的条件反射来得非常快。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两个同伴没有这种速度。
凌夜辰还好，偏瘦的男生一般都比较快。但路易思即便已经卸下所有装备，还是几次与丧尸的指尖差之毫厘。
由于街道上不时从各个方向钻出丧尸，三人还不能直线奔跑。这大大影响了速度。
凌夜辰跑到一家早餐店门口时，还发现有个很胖的丧尸一屁股坐在门口的一大桶白粥里，看见三个活人过来，兴奋地一下子蹦起来，白粥桶也哐当翻了，吓得凌夜辰惊叫着变道，结果撞在殿后的静澜怀里。
“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也心急火燎的静澜呲着牙，“这是第几次撞我了？我很软很好蹭么？”
趁着拉开距离的当儿，静澜又掏出个手榴弹扔在路中央，轰隆一声，一个丧尸脑袋像梅西踢的球一样带着一点点弧线飞跃到两人前路上。
而之前的胖丧尸掀翻的白粥淌在水泥地面上，滑倒了好几个其他丧尸。追击者数量终于减少了些，加之这条路延伸到了城边一大块儿芭蕉林，路上骤然安静下来，两人气喘吁吁地放慢脚步。不过静澜继续保持和凌夜辰的视野交错，以避免视觉盲区。
虽然奔跑劳累，喘息不止，说不上话，但两人还是用有些绝望的目光相互确认了一件事。
路易思跑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