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怎么样。”王瑶一句话像是帮她打开了任务管理器然后关掉了那个未响应的程序。

“哦哦哦。五险一金，双休但有大小周，9点上班6点下班，每天工作8个小时。薪资好说，要求迅速入职。就是得问你几个问题，比如你的优点之类。”她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

“你可拉倒吧。”王瑶有恃无恐地走向煤团的椅子，然后坐了下来。她把腿架上了桌子，活脱脱一副她才是HR的模样。

“你能这么急匆匆地把我叫到这儿来，还把这地方打扮得这么好。”王瑶用手指比了比，“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还和我提条件。给我你60%的水平，否则免谈。”

煤团一皱眉丢下了手里的纸笔，她问王瑶：“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学来的，我可不记得我教过你。而且，菜市场大妈买菜都不带一上来就高位截瘫的，你这60%也太夸张了吧，你让我███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你什么？”王瑶摇了摇脑袋让自己不去想那███，“我不管，反正现在的情况就是你不给我点好处我们就都得完蛋。”

思索片刻，煤团咋舌，她的双马尾轻轻抖动，接着一个比这个数字三的手势停在了半空。“3%不能再多了。”

“3%你打发叫花子呢？你不干是吧，不干我走了，反正我一个普通人给低级灵办了也不丢人。你，煤团，输给个低级灵可就不好说了咯。”

“5%”煤团说。

“30%”王瑶说。

“真不能再多了，再多下去我怕你把握不住。”煤团抖动着双马尾，眼里满是担忧。她搞得就像她真关心王瑶一样。她就差夹着嗓子说话，说两句，“哥哥，我最关心你了。”

“30%一口价。”

“啧，8%。”

王瑶放下了脚，推动椅子朝煤团靠近。她摆动食指，用夹着嗓子说：“uh~uh。”

“10%真不能再多了。”

“25。王瑶说，再少下去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骗你作甚，都这个节骨眼上了，10%还不够多？哪有新员工一进来就拿走公司10%股份的，没这个道理。”

“哦哟，话可不能这么说，从别的地方挖墙脚都得待遇给得足够，何况你挖的还是某个公司的高管呢。”王瑶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一只脚放在地上，看上去吊儿郎当地说道。

“你是哪门子高管啊？”

“诶，佳佳灵能事务所，我怎么就不是高管了，咱们公司就我们几个。我不仅是高管还是股东呢，现在你挖我，这点股份我还看不上呢？”

“不是，啊？”煤团拿起那份文件，狠狠挠起头皮。“这算吗？算吧？不对吧，对吗？啊？”

“算啊，怎么不算。”王瑶提醒道。

“我最多给你开15%，再多下去我怕你遭不住。”

见她动摇，王瑶知道她的机会来了，她先是感谢了爸爸。

以前他就经常在饭桌上讲跳槽的故事，经常聊点HR面试技巧，虽然王瑶几乎没往心里记。不过她自己又有着看奇怪翡翠交易视频的习惯学来的讨价还价。再再再加上看到妈妈在菜市场的实操，才促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她感谢父母的教育，还有她自己，她甚至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准备就是为了这一刻。

她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要不这样，”她转了转眼珠，假作滑头地转起了那把看上去就昂贵的签字笔。“你说15%，我说25%，咱们就都做个妥协取中间数。这样一来你我都开心。”

“王瑶，我这儿不是菜市场，而且我是认真的。我给你20%的力量，我怕你的理智会出现问题，我刚才看你听我名字的时候都有点昏头转向的。真给你发20%我怕你还没吃下就先疯了。”

“疯了好啊，我最喜欢癔症、呓语和谵妄了。疯人院的夜晚比其他地方都漂亮，反倒是正常地方看不见星星。到了冬天能看见星星也不觉得冷了，数着数着就睡着了。”

“███。”煤团轻声细语地说了自己的真名。

“诶？”

“你看吧，虽然你嘴上说着没问题，但事实上并不了解这意味着什么。”

“诶，反正你别管，给我20%我扛得住，我可耐造了。”

“18%，这是最高了，真的不能再多了。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毕竟我……”煤团一个坏笑，从背后裂出了好几条触手，可很快又通通钻回了身子里。“但太过于贪心的话，可是会步子迈大了扯着蛋的哦。”

煤团踱到王瑶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贴到了她的耳旁，她说：“哦，你已经没有那玩意儿了。”

穿过脊梁的冷颤让王瑶想起了煤团的身份与不久之前的那个晚上，她到底有多强大的力量，王瑶鬼知道啊。“18%就18%，拿笔来。”

煤团点了点头，笑得很是灿烂。“嗯嗯，瑶瑶很厉害，也很有勇气嘛。”

“听你学芸芸说话，真是让人毛骨悚然啊。”王瑶读着条款吐槽道。

“芸芸啊，她也不比我好到哪儿去。”

王瑶瞥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好了。”她签下了名字，虽然不太好看。

“谢谢，王瑶先生，哦不，小姐的支持。”

“我真是谢谢你啊，你人还怪好的嘞。”王瑶嘴碎地说。

“那是那是，但现在感谢我还太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归现实体验一下当魔法少女是什么体验吧。”煤团笑着为她打开了一扇门，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深蓝色的漩涡与漆黑一片。

王瑶不觉得那儿恐怖，反而觉得很亲切。她走了过去，再之后两眼一黑。

醒来时，怨灵还趴在王瑶身上。她惨白的面孔没有一丝血色，在那双看不见瞳孔的眼睛里，只有一条条干渴的黑色血管。

最好的特效化妆，一定是不化妆，王瑶心想。

一阵强光闪过，像是有个悍匪捏爆了个闪光弹，结果白了的只有四个队友。四目相对的尴尬在那一刻被终结，怨灵又一次被冲到了门上，让刚才的凹陷变得更加夸张。

黄裙子，白丝袜，黑色配饰与深蓝色发卡，刻满了古文字的匕首像极了某种献祭仪式的法器。

王瑶重新站了起来，充满力量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她很想叫嚣个什么，冲那个怨灵说上两句，“就这就这？”只不过当她想到那副嘴脸只会让她的表情看上去比现在更加猥琐（只是她自己那么觉得的），就劝住了自己，还是忍一下为好。

“怨灵要来了哦。”煤团的声音在王瑶脑中提醒她。

“啊？”还没等王瑶反应过来，身体就条件反射似的躲开了怨灵的飞扑。

“厉害吧。”煤团说。“还有的是厉害的地方呢，你试试用匕首弄点血出来。”

“我的血？很痛的哦。”

“什么血都行，反正弄点出来。”

王瑶看向怨灵，它那副气血不足的脸，实在是让她想不到怎么从它身上弄点血出来。虽然生前，它也是女人，每个月都得流血那多流一些也不算什么。

但它已经死了，死了很久了。

那时，手心的匕首震颤了起来，她哪里想过刚才被玻璃划破弄出来的可能已经不新鲜的血也能被献祭。这古神真的什么都吃啊。

她举起匕首，几乎是下意识地将它对准了弱鸡怨灵。一对触手撕裂了王瑶背后的空间，在那个只有深蓝色的漩涡与漆黑一片中，7-8条粗壮的章鱼触手喷涌而出。

它们向着怨灵冲去，几乎是顷刻间就将它撕成了碎片，什么都没有留下。

皱着眉头，眨了眨眼，还没等王瑶反应过来，刚刚还是队友的触手们就向她袭来。

她本还想躲，结果刚走出一步就被一根触手捆住了腰部，拖入了那个深邃空间。

“放放放，快放开，沃日。”她掰扯着触手，只使得她越缠越紧。

其他的触手顷刻间就顺着她白皙的丝袜向上而去，有些停在了半途，有些继续顺着连衣裙与她的肉体向上爬去。

冰凉的触觉让王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它们像是霸占大树的寄生植物，不顾树的死活地向着高处爬去。直到它们夺走所有树所应该有的阳光，让树再也挺不直腰板。

腹部传来的温热，胸前所感受到的敏感，短促却美妙的喘息声，绵延不停。她只觉得思考的能力被完全夺去，呼吸很难，很痛苦。她像一只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倔强的嘴什么也说不出来，除了红透的脸颊与偶尔的痉挛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煤团狞笑着，终于忍不住，亲吻上了她。

她将那温暖的，柔嫩的舌尖伸入王瑶的口腔。允吸着，贪婪地，想要霸占一切与一切。

而王瑶，无法反抗任何事情，她只能试着习惯，然后享受。

煤团舔着嘴边，她调皮地说道：“我早就说了，这么强的力量你受不住。现在让我们再快乐一些。”

她伸出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