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的释字还未来得及吐出口,秦休眼前白光乍现,一道月华剑气冲着便撞来。
秦休躲避不及,手腕忽然传来力气,将他拉到床上。
郁楠安银发斩做剑光,她的长发好似剑衣门山顶的雪,剑气空灵作响,击碎月华。
在斩出那一道月华后,灵月台紧跟着抬手斩出第二剑,她第一剑装模作样去砍秦休,但其实目标从来都是郁楠安。
灵月台今早趁着雪未停就匆忙离开,行走虽有不适,但凭着修为足以遮掩,她的修为精进,想起昨夜与秦休的缠绵,女子心里似乎产生了什么微妙的变化,只是这份微妙,在刚才开门的那一刻,被无限放大,变成恼怒。
她为什么会在床上?
他的手为什么会在里面?
那里,分明应该是自己的位置!
灵月台剑气陡然暴涨,她剑未出鞘,手中无剑,可她的眉宇,她的眼眸,她翩然舞动的长裙,都是剑。
剑意如汪洋决堤,灌满整个房间,她的剑势恢弘霸道,毫无掩饰的强硬,强大的无比纯粹。
郁楠安将秦休护在身后,一股股翻腾的剑意同样涌出,却没有灵月台的极富有攻击性,而是纯粹透明,如轻盈飘落的羽毛。
这羽毛对上密密麻麻的月华,竟然丝毫不落下风,二人之间的剑气对抗数了来回,月光与雪白纠缠厮杀,如狮虎缠斗,凭空发出一声声风吼与剑鸣。
秦休看直了眼睛,这两位剑衣门亲传弟子的战斗,甚至未曾用剑,仅仅局限在这样的小房间中,就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他发觉自己真是严重误判了郁楠安的实力,先前对上悲远,她为什么没有像今日这样干脆利落的释放剑气?
他的眼前被白茫茫一片的剑光泄虹笼罩,突然,那一片白色之中闪出一道幽静的深蓝。
深蓝色只有细细一线,平静而安定,不像灵月台的剑气霸道,也不似郁楠安的纯粹,它就像一块数千万年前就存在于此的岩石,经受过风吹雨打后依旧挺立,好像它现在会在这儿,以后会在这儿,永远都会在。
那是沈青禾的剑意,她先前并未出手阻止灵月台,等到两位徒弟斗了几息,她将二人剑意看得透彻后,这才出手阻止。
她的剑意同样没有用剑,只是心念一动,那恒古长久的深蓝剑道就竖在两个狂风暴雪之间,将它们硬生生隔断。
郁楠安和灵月台见此,也收了剑意,郁楠安银牙紧咬,灵月台眸如刀光。
片刻之后,房内归于平静。
灵月台冷声道:“外界常流传师妹你深居浅出不问世事,可深居怎么居到这儿来了?”
“灵月台对秦休出手,坏!”
郁楠安眼中满是怒意,她回头望着秦休,紧紧抓住秦休的大手,“秦休,没受伤吧?”
“没……”秦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应她。
不过若不是郁楠安刚才反应及时,恐怕自己已经被灵月台碾碎成馅了。
他看向灵月台,笑道:“灵师姐,您刚才出手,是准备对付我还是对付郁师姐?”
“肯定是……”灵月台咬牙切齿,可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是什么?”
秦休依旧笑着,他越是笑的从容,灵月台越是恼火,可她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恼火。
因为秦休是自己的炉鼎?仅仅因为一个炉鼎,她竟然失控到在沈青禾面前对郁楠安出手?
灵月台思绪混乱,她就连呼吸都有些急促,她看着床上衣服半开的秦休,还有他身前紧握着手的郁楠安。
郁楠安两只手都抱在秦休胳膊上,目光恶狠狠瞪着她,身子轻轻依偎到秦休身上。
灵月台感觉嗓子有点干,她看向沈青禾,沈青禾也看向她。
沈青禾开口道:“月台想要保护楠安的心是好的,但你情急之下出手,也不问缘由,是有些急躁了。”
“徒儿知错。”灵月台粉拳紧握,她重新看向秦休,那个昨夜与自己缠绵的男人,此刻与郁楠安贴在一起。
秦休的笑容也僵住了,他想要推开郁楠安,却听沈青禾问道:
“楠安,你在秦休这里做甚?”
“师尊,徒儿想秦休了。”
沈青禾闻言看了看秦休,她没有说话,走到床前将被褥掀开,而后抓起郁楠安的手。
在银发少女的手腕处,赫然有一道由怪异纹路构成的的守宫砂。
确认秦休和郁楠安并非发生实际关系,她又将其缓缓搂到床边,郁楠安一只手还挂着秦休,不过被沈青禾一个眼神,她就赶忙缩了回来。
“宗主大人,您这是……”
见沈青禾在床铺上寻找着什么,秦休愣住,他那为数不多的善心,貌似将局面引向了奇怪的发展。
沈青禾找了一会儿,她发现几处透明的小点在被单上,比之被单的其他地方,要硬上许多。
她虽并未尝过人世,但活了五百年的岁月,就是读书,也能读懂这是什么。
郁楠安的守宫砂未破,但床上确实存在男性的……难道是用的手或者脚?
沈青禾面色不变,玉指在那处干硬的地方一遍遍摩擦,灵月台也凑了过来,但等她瞧见床上的斑点,瞬间如遭雷击。
她分明记得自己处理的很干净,怎么还会有残留?
不等灵月台从懊恼中回过神,沈青禾缓缓起身,牵住郁楠安的手轻声问道:
“是用的这只手?还是另一只?”
郁楠安懵懵懂懂,她会错了意,想到自己与秦休掌对掌贴着,伸出另一只手,“师尊,是这只!”
“……”
沈青禾嗯了声,又看向秦休,只看了一眼,便确定秦休已恢复修为。
又想起秦休喝下的药汤中有自己的体液,这位剑衣仙子不自觉抿唇,不愿意多提此事。
她对秦休道:“今日的事情,昨夜的事情,我都不想细究,走吧,先去见仙盟的武长老,之后我会慢慢和你聊这件事。”
“慢慢聊?聊什么?”秦休还处在发懵的状态,他就是中午救了个人,然后莫名被卷入了战斗,之后沈青禾就在自己床上找着什么,怎么就一副大家都懂了,而自己不懂的样子呢?
“聊什么?”沈青禾柳眉蹙着,她不知道秦休为什么还要和自己装傻。
她分明已经发现了床上属于男性的斑点,那斑点很新鲜,就连郁楠安都承认是用的手,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难道要我亲口告诉你,你应负的责任吗?”沈青禾面色冷峻。
她握住郁楠安的手,柔声道,“别怕,有师尊在。”
说罢,转而看向秦休,神情严肃:“虽只是用手,但我们家楠安也并非随意的女子,秦休,如果你有男人的担当,就娶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