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郁楠安?

秦休清楚的记得,自己昨夜喝了碗汤,一觉睡到中午,而后将郁楠安从外门抱进来,这中间没有什么其他的发展,怎么就到谈婚论嫁了?

秦休的脑袋空空的,如何也不能将这些事联系到一起。

沈青禾身后的灵月台也是僵在原地,她脸上失去血色,星眸暗淡,好像落入泥中被践踏而过的梨花,依旧美丽,却美的残破不堪。

“师尊,此事非同小可,应该慎重考虑!”灵月台拉住沈青禾衣服。

沈青禾沉吟片刻,催动灵力将床上的痕迹抹去,独自走到门外。

“郁楠安与秦休的事情,我们之后再谈,现在要紧的是配合仙盟调查,至于月台,你太过武断,为师有些失望。”

“……”

这一刻,秦休与灵月台皆是没有说话,一人呆愣原地,一个满心杂乱。

午后正阳,积雪晶莹剔透,寒风拂过沈青禾的古袍,拂过灵月台的长裙。

秦休跟在她二人身后,郁楠安走在身侧,询问着“娶”到底是什么。

秦休也是头疼不已,自己一介卧底,怎么就要娶郁楠安了?

这难道又是沈青禾想要困住自己的手段?上次骗他做亲传弟子,这次直接就要将郁楠安送给自己?

秦休搞不懂沈青禾揣的什么心思,走在身旁的郁楠安伸手牵住他的手,面无表情望着他。

“秦休,不高兴。”

秦休笑道:“没有的事,宗主大人这么做,定然有她的深意。”

郁楠安摇头:“秦休不高兴,不高兴就不娶我。”

“你……你知道娶是什么意思吗?”

“娶就是一直在一起,戏本子里写的,秦休好,想秦休,所以一直在一起。”

秦休又笑了笑,面前的女子虽看上去与自己年纪相仿,但她眼眸中却充满着稚气,高挑身段的妩媚也无法掩盖那未脱的稚嫩,虽是成人模样,心思却如孩童。

如果秦休并不是卧底,亦或者他本来就是剑衣门的弟子,那他会很乐意和这样一个呆萌的师姐交流打趣。

可惜没有如果。

郁楠安见秦休依旧是强颜欢笑,小跑到一旁的雪地上,捡起一块雪,她边走边捏,捏成一个小雪人,正要拿给秦休,却是忽然看见几个服饰统一的中年人。

原来他们已经走到剑衣门的主殿广场,五位来自仙盟的长老望着秦休等人,四个中年人穿着灰袍,独余一个年轻人是紫衣。

“沈宗主,已有十年未见了吧,您的剑意更上一层楼了呀。”

为首的灰衣中年男人缓步走到他们身前,每走一步,周围的积雪便跟着融化一份,直到郁楠安手中的雪人也化了,灰衣男人来到秦休面前。

他虽然是和沈青禾说话,但从始至终目光只放在秦休身上。

沈青禾冷哼,古剑阴夕的剑柄拦在秦休身前,中年男人诧异,没再上前。

沈青禾冷声道:“武长老,您别抬举青禾了,仙盟皆知我剑衣门的剑道七阶乃是天坎,青禾已是七阶巅峰,如何还能更上一层楼。”

武长老呵呵笑着,他身上的气息只有六阶,但仍旧敢直勾勾看着沈青禾的双眼,他的身后,那几位同行的中年人也全部是六阶修为,就连唯一的年轻人也不例外。

仙盟派出了五位六阶的长老,竟有如此大的阵仗。

秦休心里思量,他始终面带一缕微笑。

“这孩子就是斩杀邪修的英雄?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武长老眯眼笑道,同时伸出手,越过古剑阴夕,将布满老茧的手掌按在秦休肩头。

“孩子,听说你是外门弟子?没想到啊,仅仅是一个外门弟子就能斩杀邪修,沈宗主育才之道果真了得啊!”

武长老说罢,身后的几位长老都跟着笑了出来,无不是笑的讥讽。

秦休被拍着肩膀,他忽然想起来一些事。

为何魔教选择对剑衣门下手,而不是别的宗门?

因为剑衣门是众所周知的弱势宗门,并非是底蕴不足,而是修行剑道,最高只能到达七阶,而其他正道门派,七阶大多是大长老的级别。

这样的门派入侵起来,会更为容易。

现在他站在剑衣门弟子的视角去看,这样的门派被仙盟同僚欺压,也更为容易。

他笑了笑,假装没听懂武长老的话,抱拳道:“多谢长老夸奖!”

“嗯?”

武长老眸子两侧的褶皱陷的更深,他手掌猛的发力,好像一块浇筑而成的钢铁,秦休顿觉身上压来千斤重担,咬牙低哼一声,脚下的石板裂开一条条缝隙。

苍啷——

沈青禾未动,灵月台与郁楠安同时拔剑出鞘。

武长老看着灵月台,语气悠悠道:“怎么?灵仙子要为了一个可能修行邪术的外门弟子,与我动手?”

他说着,手上力道加大几分,秦休的额头汗如雨下,汗水滴进石板裂缝,又像滴进了他快被碾碎的骨头。

武长老不急不慢道:“还是说,灵仙子五阶修为,要妨碍仙盟办公?你可知这人,很可能在杀死邪修后盗取对方功法,自行修……”

他话还未说完,一道剑气直逼而来!

剑气如白虹贯日,武长老甚至没有察觉,剑光向他额头刺来,几乎下一瞬就要刺穿他的脑袋。

他赶忙松手倒退而去,身后的紫衣年轻人也是突然化作一道雷光闪现而来,一拳将剑气砸碎。

这一剑落空,郁楠安还想再来一剑,如释重负的秦休却是大声喊道:“郁师姐,把剑收起来!”

郁楠安并未理会,盯着秦休,秦休声音柔和了些:“我叫你把剑收起来。”

噌——

郁楠安收剑入鞘。

她身前的三人同时面色阴沉,看着武长老与那位紫衣青年。

“沈宗主,你这弟子是什么意思!”武长老怒目圆瞪,就要发火,却被紫衣青年伸手拦住。

“武叔叔,您太过冒犯了,就算是外门弟子,也不应该上来就动粗才是,也难怪惹得几位仙子不高兴。”

武长老闻言,似是对紫衣年轻人颇为恭敬,不再多说什么。

紫衣年轻人面色温和,看着刺出这一剑的银发女子,他呆了呆,而后对沈青禾作揖道:

“沈宗主,想必这位就是您的高徒,传言中剑衣门不出世的郁楠安仙子吧,我对武叔叔刚才的失态向您道歉。”

他的声音温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丝毫没有在意近在咫尺的秦休,目光全然锁在郁楠安身上。

“小人苏昌,十年前在仙盟时与您见过一面,我们今日是来调查这位外门弟子,能够见到郁楠安仙子这一剑,小人也是知足的紧,不知仙子可否……”

“我想武长老和苏昌小兄弟都搞错了。”沈青禾截话道,丝毫不给苏昌脸面。

她目光越过苏昌,对武长老说道:“秦休是我剑衣门亲传弟子,武长老,你刚才不分青红皂白动手,算不得体面吧?”

“噢?”武长老和苏昌皆是诧异,苏昌的话被打断,他心中憋着一口恼怒,冲沈青禾笑道:

“沈宗主何必包庇一位外门弟子,我们来之前有做过调查,剑衣门的亲传弟子只有灵月台仙子和郁楠安仙子两位。”

提到郁楠安时,他的眼中满是真诚。

沈青禾冷笑,她给予秦休安心的目光,一字一顿道:“秦休是我宗门亲传,更是早与楠安有婚约在前,我难道要为了他,拿楠安的清白开玩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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