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一拽，刚刚还有恃无恐的灵，马上就打了个趔趄开朝琦琦的方向倒去。
她一脚踩碎了地上还纠缠陈芸的血管，之后就攥紧了指虎朝着灵的脑袋而去。
王瑶趁着那个间隙，带走了陷入昏迷的陈芸，她的额头上有些血迹，也不知道是她的还是怪物的。要知道那么一摔，如果只是轻微脑震荡都要谢天谢地。
她当然担心陈芸，只是在那么一个情况下她不能慌。要知道每一个伟大王朝的陨灭，都伴随慌乱与无序，人类已经用历史无数次证明了慌乱在危机时刻最不可取。
它什么也带来不了，除了错上加错的结局。可等她终于看清楚了陈芸那惨白的脸色时，她还是让全身不自觉地颤抖。
她试着背她起来，想着先出了教室再回来支援。只是那怨灵显然不让，刚刚碎了的墙壁，又一次修复。王瑶也不知道它到底是哪来的余力去做那些事情的。
那时候的它正结结实实地挨了琦琦的一拳，连刚刚修复的脑袋都又一次被打得血肉模糊。
无论如何，王瑶不能放下陈芸，至少在脱离危险之前不行。
她来时叫王瑶不要受伤，等王瑶听话了，自己却伤地不轻；活脱脱一个大骗子。
王瑶紧紧握着她的手，盯着地上那些或死去或没有的血管。她对于怨灵的了解太少了，对于这个诡异的世界的了解的太少了。
她埋怨着自己，用脚去踢，用头去撞那堵肉墙。血溅到了她的身上，衣服上，头发上，那抹金色在血污的浸染下开始粘在一起。
惶恐又一次袭来，那时一双冰凉的手握住了她。
“芸芸！”
王瑶急忙把她放下，接着回头查看。
她艰难地让眼睛睁开条缝，头晕与反胃的感觉让她不敢大声说话，她当然也说不出话，什么都想不到。脑袋像是个注了铅的骰子往一个方向拼了命地倒去。
可她不能倒，暂时还不能，她以难以置信的意志力强撑起脑袋，因为她知道如果那样倒下她们都得要完蛋。
“我知道了...谢谢你芸芸。”
再不踌躇的王瑶再一次看向挥拳中的琦琦。迅猛的拳头每挥出一下都伴随着沉闷的撞击与“咻咻”声。被打中的怨灵还没来得及倒地就被另一拳打中。
着装怪异的28岁便利店员琦琦没有给它一丝怜悯，她像是公务员一样打卡上班，再然后下班回家就好像这一切都发生的理所当然。
王瑶问她。“有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吗？”
她只是撇了一眼她，然后说。“照顾好你自己就是最大的帮忙。”
王瑶一开始还被那话唤起了些许脾气，但仔细一想她说得也一点儿没有错。能胸有成竹的把怨灵当做日常的琦琦，显然是那一屋最成熟的魔法少女。
鬼知道她在进来之前，已经完成了多少次任务又解决了多少个怨灵。王瑶与林佳她们那些三脚猫功夫，能派上什么用场，她是想也不敢想。
于是她又回到了角落里，守着已经昏倒的陈芸像来时一样安静地旁观。琦琦的指虎早就被血肉染黑，但那些如雨点般密集的攻击迟迟没有停止。
终于，在又一次重拳后，肉团聚成的灵丧失了形体。那少女般的伪装被卸下之后，剩下的是一颗，干瘪的，腐朽的，散发恶臭，形状扭曲的心脏。
她被无数的血管连接，缓慢地颤动，像是需要被脉冲机反复唤醒才能勉强保持功能一样薄弱不堪。
琦琦抓准时机挥踢出一脚，谁料就是那一下让她也中了怨灵设下的圈套。一根粗壮的血管缠绕住了琦琦的左脚，她像是陈芸一样被向后的惯性拉倒在地。
不过琦琦反应很快，她用手撑起了身体，顺势捡起了林佳刚刚丢掉的手枪。
她倒挂着瞄准怪物的心脏，以为胜券在握。
她扣动扳机，唯一听到的只有空堂所发出的“咔咔”声。
她咋舌，接着丢掉了手枪，她便用恐怖的核心力量卷起身体伸手去抓那缠住腿的血管。
“楞着干什么，帮忙啊金毛猫！”
那时候的王瑶才发现事情可能又超出了掌控，于是她又想起了要和古神签约。
写字台、沙发、饮水机、浴缸和一张床。愈加具象的幻想空间让王瑶知道古神也在做着妥协，一个白发女孩正在电脑桌前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别看那些了瑶瑶，我来助你！”掉线很久的狐狸终于又一次说话。“去拿火铳。”
“神他妈火铳！”又一次被拉回现实的王瑶，踉跄着朝被丢下的手枪跑去。
怨灵的血管终于是朝她袭来，可它的攻击很快又被琦琦抛出来的指虎给制止。她向着怨灵竖起了挑衅的中指，虽然她肯定那怨灵不明白那国际手势包含着什么样的情绪。
王瑶捡起手枪时跌倒了，她还是没有习惯那具身体的平衡感，加上滑溜溜的地板让她看上去狼狈的很。
巴斯特止不住闭上了眼睛，林佳只能笑着来掩饰尴尬。
她那副模样活脱脱一个雷大无脑，加上还是金毛，简直符合所有刻板印象。
当然，在那么一个危机时刻，她也顾不上丢脸与不丢脸。
她抹了抹脸上的血污，半蹲在地上做起了瞄准。
沉甸甸的感觉让她有些诧异，她以前没摸过枪更没打过。她也就是在网上听说过一些传闻，还打游戏，仅此而已。
她从未感觉过那冰冷的触感，从未感受过那重量，从未感受过那黑漆漆的外壳下，科技与工业所带来的伟大与宏伟。
被裙子挡住半边脸的林佳倒挂着吟唱起了咒语。没人注意到小狐狸是什么时候消失的，总之当她念完了咒语。
一阵绿光就掠过枪膛。
林佳在呐喊个什么王瑶听不见，嗡嗡作响的耳朵里只有一个声音。“这么讨厌我的话就帮你一次好了。”
那是黑猫又或者古神说的，王瑶知道。
漆黑枪管褪去了色彩，它被一种银白色金属的光泽顶替，看上去再也不属于黑夜。
意识到危险的怨灵还试着反击，可在它的血管能够触及到王瑶之前，.44口径的马格南子弹已经随着爆裂声贯穿了它的心脏。
砰的一声，怨灵的血肉爆裂开来，接着所有的肉块都爆开了。
“啊，好热啊，脸好红，怎么可以有这么性感的枪。”无暇欣赏那副猎奇的画面，王瑶还品味着手中的沙漠之鹰。
一把夺走了手枪，林佳说：“拿来吧你，你也不瞧瞧你都对它做了什么！”
摸了摸脑袋，王瑶露出了一副尴尬而不失优雅的笑。
很快，一道白光闪过，枪又变回了一开始那破破烂烂的模样。
“诶，瞧，又成废铁了。”
“小心我揍你啊！”林佳威胁到。
“芸芸，对，芸芸！”王瑶火急火燎的站起身子朝教室后跑去，等她到了那儿，琦琦已经背上了陈芸做好了撤离的准备。
“快走吧，想要净化这里今天肯定是不行了。”琦琦说。
“芸芸没事吧。”
“嗯，肯定没事儿。”
“不过金毛猫，还挺厉害的喵，不愧是巴斯特看上的猫喵。”
王瑶看了看巴斯特，她再也不相信猫咪了。猫咪都是骗子。
“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古神猫举着肉球说。
但是猫猫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