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渡阴平,直取蜀汉!”洪肖岭plus摆出一个帅气的姿势。

“道友真是生龙活虎。”卫文景战战兢兢地盯着巷道深处,“我们已经快到一层尽头了。还是小心为妙。”

“你好歹也是和东阳仙尊交手过的,怎么怕成这样?”

卫文景苦笑,“道友有所不知,我根本不是那东阳老魔的对手,我之所以能在老魔手里活下来,全凭我身份高。”

“合欢宗真传弟子,听上去很不正经啊。是我想象中的合欢宗吗?”

“我们合欢仙宗从上古时期就是正经的仙灵正统!只是仙魔大战导致南洲断裂,魔修又设下断仙渊封印,主宗与分宗便断了联系···我们南洲合欢仙宗恪守古道,是正儿八经的仙道!”

洪肖岭plus揉着手里的紫玉令牌。

太正经了。正经的阴阳采补双修大道。玉牌空间里一堆被封印的炉鼎还等着紫玉公子宠爱呢。

“紫玉公子?”洪肖岭plus冷不丁冒出一句。

“正是在下···不是,道友从何得知的?”

“算了。你先说说这镇魔··镇仙狱第一层都关了些什么人。”

“东阳老魔仗着神通法力,在五百年前那次大战中抓了不少南洲同道,都关押在这镇仙狱一层。五百年来不断以蚀骨阴风和绝灵墟石侵蚀我等修为,不少道友被生生磨尽神魂肉身,化作这镇仙狱的养分,我修为低弱,要不是有宗门所赐命魂石吊命,怕是早就化作枯骨。还有的以为自身修为强横,足以冲破牢狱,结果也闯不过九尊镇狱明王傀儡,成了刀下鬼。”

“那第二层又是些什么?”

“这···怕是只有东阳老魔自己知道。”卫文景有点不好意思,“说他老魔,其实他和我差不多年纪,但是他比我厉害多了,惭愧。”

什么鬼,一共九层,就第一层关了人?

洪肖岭plus挨个敲响牢房的大门,一路敲了过去。

卫文景跟在他身后,伸长脖子向一个个牢房的栏杆缝隙里张望。

“tmd,大清早吵个屁啊,爷爷撕了你···啊?卫文景?”牢内传出不可思议的叫声。“你小子居然还活着?还出来了?”

“嘘。嘘。”卫文景赶紧比出噤声的手势。

“卫文景,你小子还不来救我!我和你娘亲可是至交好友!”

“卫文景,你害苦我了!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被抓进这!”

“天杀的东阳老狗!”

“卫文景,你知道我道侣关在哪吗?她的魂玉碎了···”

“那个人是谁?卫文景,你从哪找来的?”

“道友请留步,我不知卫文景出了什么代价,我愿意出三倍,请道友救我!”

“哈哈哈哈,卫文景,难不成他看上你了?不然救你这弱鸡干嘛?”

昏暗肃杀的牢房被洪肖岭plus这么一折腾,顿时充满欢快的空气。

“我还以为人都死绝了。”洪肖岭幽幽地说。

“结果全都关在后头呢。”洪肖岭plus摘下一尊镇狱明王手里金铃,揣进兜里。“在座的有没有知道怎么出去的?”

原本欢快的气氛顿时低沉下来。

“知道也没用,没了修为,我等连一层的蚀骨阴风都顶不住···更何况东阳魔尊根本就没有让人突破到所谓二层的打算。”一个年迈的声音从某处牢房传了过来。

“这位是南洲御兽宗的赫连长老,他是当年主攻东洲方向的统帅之一。”卫文景介绍起来。

“卫文景,你小子这是傍上大腿了,真有你娘亲当年的风采。”

卫文景面色明显有些不满,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说明,“赫连长老应该知道不少关于东阳老魔的情报,当时就属他和东阳交手最多,但我没想到他居然也在镇仙狱里···”

“不知这位道友看上了你还是你娘亲,抑或是你们一家?”赫连长老这句话惹得不少狱友大笑不止。

卫文景捏紧拳头。他无法反驳。

“我的导游好像被你弄得不高兴了。”洪肖岭plus皱起眉头。

“道友,你可知这卫文景是什么人?他娘亲当年靠着玄阴体,几乎和南洲所有有名有姓的大修都双修过,才换得合欢总宗的宗主之位,他要不是靠着他娘亲,就是个屁!”

洪肖岭plus反而被激起了好奇心,“那他为什么会参加你们的大战?照你说的,他靠着娘亲不就行了。”

“哼,谁知道呢。像他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少爷,死了最好。结果他反而靠着他娘的宝贝苟活了下来,可惜了合欢宗那些青年才俊,成了他的替死鬼。”

洪肖岭plus恍然大悟,“原来是想着上前线给自己混点资历结果翻车了。”

“可不是嘛,还送掉了合欢宗的六欲天魔幻阵,要不是合欢宗败退过于迅速,战线也不会——都是这卫文景害的!”

卫文景神色恍惚。

洪肖岭听的津津有味,可惜牢房里啥都没有,不然他能磕着瓜子听赫连长老说上一整天。

“打住打住,赫连长老,我知道你对卫文景很不满。但是你们难道不想出去?”

“道友,即使你手段高明,足以将这镇仙狱一层视为自家地盘随意出入,但后面可不是一层这般···东阳那小子是将这镇仙狱炼化成了本命法宝的,你真要去闯,怕是十死无生。”赫连长老语重心长地说道。

“无妨。我很自信。你只要告诉我后面怎么走就行。”洪肖岭plus感觉充满斗志。

“老夫也只在与东阳斗法之时见识过前五层,后四层他也不敢轻易解封。”赫连长老回忆起当年场景。

“第一层为蚀骨阴风,镇狱明王傀儡结成九阳大阵,借阴风之力动摇神魂,九尊镇狱明王傀儡结阵而战。”

“第二层为冰寒绝境,以外空臻冰为界,入其内则会被极寒之力封冻,绝难逃脱。”

“第三层原本是一颗外空濒死星核,被东阳那厮截留,炼化成星天大阵,以星力设下重重封印。”

“第四层则是青木界,无数嗜人妖花潜藏密林之中,稍有不慎便会被彻底消化。”

“第五层,也是老夫败北之处。这一界,蕴含了东阳所灭杀一切生灵残魂,无穷无尽。老夫穷尽一身手段,也难以脱身,最终落得如此下场。”赫连长老目光灼灼,“道友,你还想要继续吗?”

“求之不得。”洪肖岭plus一脚踏入牢狱尽头的虚空。

“别去。”一只手将他生生拉了回来。

卫文景苍白而精致的脸似乎有些坚硬。“别去。”

洪肖岭,秋铃还有洪肖岭plus都被卫文景给吓了一跳。不是哥们,你拉着我干嘛?

“你不是能用我的令牌吗?那道令牌,其实就是我娘亲给我的保命符。我修为低弱,被关进来也没法驱使灵气,只能靠着它勉强苟活。”卫文景死死攥住洪肖岭plus,“但是你不一样!你能使用它!它一旦捏碎就能传送无尽虚空,到达任何想去的地方!你带着它走!用它逃出去!”

“···既然你有这种法宝,为什么当时被抓的时候不用呢?”

卫文景凄然一笑,“我身份高啊,我可是合欢仙宗宗主的儿子,怎么能死在那种地方,没人敢对我动手的。”

“那现在你想明白了?”洪肖岭抚摸着令牌上“血仙道敬赠”的字样。

卫文景泪眼婆娑,昏暗的牢狱巷道内,镇狱明王的火焰把他的侧脸染成青色。“算是吧。我把宗门长辈好友,乃至于整个东洲战线,都害了···我罪有应得。是我害了他们。”

卫文景打了个哆嗦,“你出去以后,如果有机会去到南洲,麻烦告诉我娘,卫文景愧对宗门,愧对南洲。”

洪肖岭越听越烦躁。

“魔修搁着给我上课来了,儿女情长的搞得好像很悲壮,你tm令牌里那一堆炉鼎是不会说话是吗?你道歉怎么不对那些被采补的炉鼎道歉啊?”洪肖岭plus一巴掌给卫文景打得原地转圈倒在地上。

“大爷不稀罕你的破玩意,你自个收着吧。”他又冲着卫文景吐了口唾沫,丢下紫玉令牌,愤愤踩上一脚,头也不回地扎进巷道尽头。“狗屎南洲,狗屎魔修。”

洪肖岭plus大踏步前进,把沿路的冰锥踩得稀碎,他直直通过周天星斗大阵,将青木界的花花草草糟蹋的不成样子,最后进入第五层,生灭界。

“嚯嚯嚯,夸张哦。”

洪肖岭plus极目远眺,目光所到之处,尽是残破修士魔兽身躯和满地法宝灵器碎片。

“不愧是东极宗三位老祖里最年轻的,这实力,当之无愧,怪不得能当上那什么巡天卫。”

若是和东阳仙尊修为相仿的修士被困于生灭界,也要费尽手段才有一线生机。

但洪肖岭plus在一堆堆残骸间闲庭信步,时不时把一颗圆润的骷髅头当足球踢。

开玩笑,只要是禁制阵法,这天底下他还不知道自己进不去的。

第六层里面,又会是什么呢?

一只三只脚的小鸡在熔浆池子里上窜下跳,鸡嘴里大叫着“东阳小儿生孩子没**”一类骂人的话。

洪肖岭plus提起没剩几根毛的鸡翅,“喂,这里怎么出去?”

小鸡努力挺起胸膛,“我可是太阳金乌,你小子放尊重点!”

洪肖岭plus看了看小鸡浑身不剩几根的乌黑羽毛,“你不说我就把你的毛全拔了。”

“小子,别以为你不是人就能欺负我!”小鸡展翅扑腾到洪肖岭plus头顶,狠狠叨了几口,“是龙给我趴着,是虎给我卧着!就算是东阳那个卑鄙小人来,我也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哎哟我,我今天要吃奥尔良烤鸡!”

“嘎嘎嘎,愚蠢的两脚兽,怎么可能抓住有翅膀的本金乌?”

一人一鸟沿着干裂的熔岩地面展开追逐,无数火舌舔舐着天空,高耸的圆柱喷发漫天火雨。

“哈哈,臭乌鸦,可算让我逮住了。”洪肖岭plus一手掐住金乌脖子,一手伸向金乌头顶,“你说,这剩下的两根羽毛,我到底先拔哪一根好?”

“大侠饶命,我就这几根羽毛了,你行行好!”金乌吓得爪子都缩了起来。

“告诉我下一层,不,这镇魔狱怎么出去!”

“怎么可能出去呢,我们可是在东阳炼化的空间里,出去那就是混乱的界虚,会被界力撕碎的!”

“骗人!怎么可能出不去!你可是他炼化的太阳所化,你肯定知道!”

“哎哟别动我羽毛!我真不知道,说不定下一层有人知道,不是还有三层吗,一定后面有人知道啊!别拔了!”

洪肖岭逮住金乌,一声不吭地走上庞大的火山,“你要是骗我,我就把你剩下最后一根羽毛也拔了。”

“我真没骗你···我的羽毛就剩一根啦!杀千刀的两脚兽···你赶紧跳下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洪肖岭plus纵身跃入翻涌的岩浆中。

第七层。

洪肖岭plus只看见一个人。

一身黑衣的东阳仙尊开口,“想走的话就去下一层,别来烦我。”

洪肖岭本着作死也死不掉的心态问道,“你和东阳仙尊什么关系?魔念?”

黑衣东阳抱剑长叹,“臭小鬼,知道还不滚。”

“要是我放你出去会怎么样?我应该做得到。”

黑衣东阳摇头,“你做得到,我也不会出去,纵使我是东阳炼化的魔念,我也是东阳。东阳不想做的事,我绝不会做。”

“哪有这么纯良的魔念啊!外面那个才是魔念吧!大哥,要不我选你当话事人,我们两个联手把东阳老儿做了,让他也尝尝被封印的滋味!”

“不可。你走吧。”黑衣东阳依旧摇头。“不过你记住,进入下一层,无论那人说什么,许诺什么,都不能信,只有不信,才能出去。”

“我明白了。不过你的话我也不敢信啊。”洪肖岭plus走向黑衣东阳身后。

第八层。

纯白的天穹下,一袭红衣飘飘。

洪肖岭plus看见了老熟人。“哎哟,这不是红衣大姐姐吗,我可想死你了!”

“小胖子滚开,别以为换了个形象我就认不出来你。”血衣女子一脚将洪肖岭plus踹飞。

“大姐姐你怎么在这里?”洪肖岭plus在血池中翻滚了好几圈才重新坐直。

“你都能出现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我可是听第七层的黑衣说,你说的话都不能信。”

“那你信他吗?”

“当然不信。”

“好好好,其实我是男人。”

“我不信。怎么可能,不可能。”洪肖岭plus盯住血衣女子胸口,“那可不像是垫的——哇嗷!”

“看什么看。”血衣女子没好气地将他又一次拍飞。“都说了我是男人。”

“才怪,我不信!”洪肖岭捂住被打肿的腮帮,“我不信!”

“你觉得你算不算男人?”血衣女子长叹。

“我肯定是猛男啊,臂上能走马!”洪肖岭plus努力凹出古典健美展示肌肉的造型。

“你再想想呢。”血衣女子在他额头狠狠来了记脑瓜崩。

“我肯定是猛男啊!那还用说?”秋铃拍案而起。

思菱抱着层层叠叠的精美礼盒,开口问道,“师姐,大师兄新送的这些衣服您现在要不要试穿一下?”

“我肯定是猛男!”洪肖岭plus坚定地说。

血衣美女玉指在他身上点来点去,“你都不算是人,还男人?还猛男?我和你比起来都算猛男!”

“那怎么办嘛,我也很绝望啊。”洪肖岭plus两手一摊。

“魏圳把我的设计全都搞得一团糟!”血衣美女两手叉腰来回踱步,“按照原先我的修复方法,你绝对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他又做了些什么?”

“额,把我放进了搅拌机?我的本体和秋铃的身体融合,然后又分化成两具身体,现在这具身体是本体新造的。”洪肖岭plus指了指自己。

血衣美女许久没再说话。

“所以他还是做了选择,为了···宗门。”

“怎么感觉姐姐你对他很有意见?”

“我和他不是一路人。还有,别叫我姐姐。”

“那我该叫你什么?叫哥哥?”洪肖岭plus说话不过大脑,一说出来就后悔了。自己真是嘴贱。

“···你叫我严墨就好了。”

“ok严墨姐姐!”

“给你脸是不是给多了。”严墨将洪肖岭plus打得扑进血水。

“对不起。严墨。我向你道歉。”

“这还差不多。你叫什么。”

“报告长官,我叫洪肖岭!”洪肖岭plus站的笔直,下巴抬得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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