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凌冽地贯穿这栋建筑的废墟,顷刻间,为一些细小之处的水滴附上冰霜,蓦地,又消失无踪。

在疫医和拿铁之间,一颗圆形的银弹,牢牢嵌入从地板凭空升起的一丛冰锥之中。

没等拿铁转身,疫医瞬间掏出一把匕首,几步冲到了她背后。

当然,经过这些年的“敲打”,拿铁也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花瓶之辈。她在转身的顺势,右手猛然劈向疫医握刀的手。

感受到自己手没有劈中什么物体,拿铁的膝盖瞬间附上一层冰,随后猛然顶向腰间,与疫医的匕首不偏不倚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刚刚疫医见拿铁反应过来自己的突袭,便迅速压低身姿,攻其腰间,没想到拿铁居然预判到了这进攻。

抓住疫医的刀被自己膝盖弹开瞬间这小小空隙,拿铁在流畅的转身反击后,为手肘附上锋利的坚冰,肘击直逼疫医面门的同时,另一只手对着身体部位出拳,逼得疫医只能猛然后退,拉开距离,并掏出了自己那把专属的转轮长枪,拨动拉环,瞄准拿铁,但,她没有开枪。

今晚的行动,她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刺头”,能在与自己过上几招后,逼得自己掏出这把长枪来定胜负。

心中想到:“只要扣下扳机,毫无疑问,面前这个带着猫脸面具的神秘魔法使必死无疑”

但,正因没有料到,且十分麻烦,还不便于携带,所以她今晚只带了特制的一次性安静短枪。这把长枪今晚没有加装额外的消音附件——换言之,只要开枪,就是漆黑的夜里一声无比明显的枪响,告知全世界这里被非法入侵了。

绿河官方已经够警戒了,她可不想自己后面的行动处处受阻。

疫医选择不开枪的瞬间,作出了一个豪赌,赌对面这个冰魔法师也没有把事情闹大的意愿,也不是非取自己命不可。

看着对面并没有继续攻击过来的敌人,疫医明白:她赌对了。

「一个“独立小记者”,能够瞬间使用这么多次冰魔法,你觉得我信吗?」疫医率先开口。

「我不是要在这里和你拼得你死我活,我有我调查这件事的理由。」拿铁摊了摊手,面具下皱了皱眉头,「如果你不想和我分享你的线索,那无妨,但也别想靠抢的。」

虽然疫医的短枪经过特殊处理,声音不大,但也不是没有,加上两人刚刚打斗的那几下发出的声响,还是有几个敬业的巡逻守卫往这边一路巡查过来。

「那,我们算是暂时达成共识,」疫医也意识到,刚刚那些动静不可能没有人来查看,算是同意,今晚暂时跟这个神秘魔法师休战,「但我希望下一次,我们之间不会再这样,互相妨碍。」

「求之不得。」拿铁说出这句话后,只见疫医飞速闪到废墟之后,伴随着快速而轻促的几点脚步声后,便消失在黑夜里。

“看来这里呆不下去了,疫医先生在整什么幺蛾子,也没带自己的乌鸦狩猎队一起行动。也不知道这些年他都在干什么。要是能以学生的身份和他相认就好,那事情就轻松很多了。”

拿铁这样想着,敏锐的听觉捕捉到夜里,巡逻守卫们前来的脚步声,轻轻地叹了口气,也几下跃上屋顶,离开现场。

后面的几天,她拿这那截短短的丝线,拜访了好些珠宝商人和典当行鉴定师,确定了这是一种工艺复杂的名贵首饰用线,以坚固的同时佩戴舒适而深受贵人圈子欢迎,也因为制作难度高而罕见。

“罕见?那好啊。”就目前收集到的所有信息来看,调查前景一切乐观,如果能够抓住这一系列凶案的吸血鬼,说不定就能获得目标的新线索,再不济,也算是除了一桩不稳定因素。

拿铁这天前往约定的旅店和米拉互通情报的时候,心潮澎湃,感觉自己的调查前进了一大步,想必能给米拉带来很大的帮助,以至于她忽略了自己有点口渴的嗓子。

直到坐在房间里柔然的床沿等待着米拉的时候,不知不觉喝下了好几杯水后,拿铁才想起来这回事。

「咳咳。」她抓了抓自己的喉咙,有些略微心焦地看了看门口,那个她期盼的人今天却迟迟没有出现。

“干脆躺一下,想想别的事分散下注意力!冷静下来就好了。”

可当拿铁躺在柔软的床上时,她满脑子里都是米拉,米拉的笑容,米拉的声音,米拉的肌肤,米拉的指尖,米拉的脖颈,米拉的鲜血……

愈是想到米拉,干渴愈是严重。

「唔,别这样……别这样……」拿铁自言自语地念叨着,不知不觉间一只手伸进自己的嘴巴里,在虎牙间摩擦。

“冷静!冷静!别想米拉!别想米拉!米拉今天不会来了!冷静下来就好,自己回去喝血包!”拿铁在床上翻来覆去,涎水不知觉的,从手指和嘴巴的缝隙间滴落到枕头上,牵出细细的丝线后伴随着拿铁身子的翻滚,骤然断裂。

一面懊恼不该专注调查忘记“补血”,自怨自己居然控制不住如此卑劣的欲望,不能恢复冷静,甚至于哀怨米拉为什么违约;一面又祈求着米拉的到来。

渐渐的,她的头脑昏昏沉沉起来,在昏沉间,她开始幻想着米拉躺在自己的身边,温柔地拥抱着自己。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不安分而略无章法地在自己的身上抚动,渐渐向下……

米拉因为今日的队里看情报总结会,稍微出发迟了一点,结果赶上了马车出行的高峰期,迟迟叫不上车,又碰见了马车驾驶失误导致的交通纠纷,和拿铁约定的见面时间一迟再迟。

“完了完了,希望拿铁不会生气!”米拉急匆匆地跑到预先定好的房间前,插入钥匙,麻利地推开了门,连道歉的话语都已经到了嘴边,呼之欲出:「不好意……」

然后她就,先是看到拿铁,在床上衣冠不整地扭来扭去,嘴里好像还念叨着她的名字。

下一秒,拿铁连自己的衣服都没穿好,一边跑一边掉,几乎半裸着冲到了她的面前,一把将她抱住。

印象里拿铁从来没有这样“失态”或者“奔放”或者“主动”过,米拉一时间有点受宠若惊,呆呆地站在原地:「额……这个……额,拿铁?要不……你先……等……等?」

并没有理会她,因为身高差距,拿铁只是一个劲地垫着脚,将自己的脸往米拉的脖颈处埋,像只猫一样轻轻、小心翼翼又略显焦急地蹭着。

到这时,米拉终于发现了拿铁的不对劲,意识到她现在好像处于十分口渴的状态——吸血鬼的那种“口渴”。

“明明这么口渴,居然还忍住了没有直接咬上来,是想征得同意吗?”米拉的表情由刚进门时的惊诧害羞、转变成疑惑,再过渡到现在的宠溺。“拿铁你真是……太……可爱了!!!!”

“我相信你一定不会伤害我的。”米拉兴奋而幸福地想着,伸手温柔的抚了抚拿铁的长发:「谢谢你拿铁。可以的哦。」

说完,米拉反手也抱住了拿铁,带着对方躺倒床上。

似乎是察觉到了米拉的同意。拿铁毫不犹豫地张开嘴,亮出尖牙,咬上了米拉光洁的脖颈。

被吸血鬼咬住吸血的过程并不舒服,肌肤被利器刺破的疼痛,不会因为是相爱之人就骤减许多,好在很快,伴随着麻痹毒素的注入,疼痛感会逐渐减弱,之后便只有零星刺痒。

不过,今天拿铁吸血的时间格外长,随着时间的推移,米拉一开始宠溺的表情也开始渐渐颤抖。

「拿……拿铁?」一开始的幸福,已经化作淡淡的头晕,米拉意识到不能再让拿铁继续了。

她试图轻推一下拿铁,让对方松口,却有几分惊恐地发现,拿铁好像“上瘾”了:力气好大!完全推不动!

有那么瞬间,米拉确实慌了:「等……等等……拿铁!」她再度增加了一点点力道,却还是宛如怕伤到拿铁般有所收敛。

终于,在这第二次推不动后,米拉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推,同时清晰而明确,带着愠怒地叫着自己身上这吸血鬼少女的名字:「拿铁!!!!!!!」

这下,拿铁终于被推动了,跌坐在一边,嘴角和虎牙上还沾着让她回味无穷的“世界上最美妙的甜美血液”。

她下意识地用双手去抹嘴角和牙齿,然后竟不检点地伸出了自己那小小的舌头,想要舔舐手上的残血。

不过,就在舌头刚刚伸出不久,拿铁宛如大梦初醒,刚刚收缩得细长细长的眸子,逐渐恢复了清澈和原来比较接近人类的尺寸。

看着自己手上的血,甚至用手捏了捏一下子还没反应控制过来的舌头,拿铁终于完全清醒,只剩满脸潮红和愧疚地看着躺在床上脸色略带苍白的米拉:「对……对不起,米拉,我……刚刚……我……」

拿铁的手足无措米拉看在眼里,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怕自己生气。

「你呀,一段时间没见,连自己都没照顾好,渴成这样。」米拉用手轻轻摸了摸自己脖颈上的伤口。

拿铁则是把头埋得低低的:「对,对不起米拉……我没想到……」

「你这样喜欢我的血,我很开心哦……」低着头的拿铁看不到米拉此刻略带欣喜和兴奋的笑容,「不过一码归一码,刚刚你那么过分地吸血,是不是要“补偿”一下我啊?」

听到米拉的话,作为爱人,拿铁自然也清楚米拉指的是什么意思,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绞了绞自己的头发,略微抬头撇了一眼米拉,然后用很轻微的动作,微微点了点头。

似乎是觉得,自己刚刚的过度吸血对米拉的伤害太大,出于愧疚心,拿铁心一横,干脆主动躺下,朝着米拉伸出纤细的双臂。脸却还是因为害羞,别向一旁:「对不……」

拿铁的道歉并还“没有说完,她的嘴就被米拉亲口堵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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