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钟离尊者关在了屋子里,总认为是做错了事,被严惩并告诫需要好好反省的现象,可事实却是简单又荒谬的,她不过是害怕她的少年会逃跑,她不愿意他暴露在许多人的视角里,是奇异的宝贝,多看一眼都是磨损。

也许是被太多人知悉暂时的居处,钟离珏不愿意被人惦念,其实就是不愿意让太多人瞩目她,索性又换了一处地方,亲自与管事的人对接,不同小辈们对其的尊敬,在她眼里没有几人需要刻意礼貌,摆出一副无害,以免被过多揣测,可到她这,上位者只会是她,别人只会向她谄媚、示好、显出卑微姿态只希望博得尊者的愉悦。

按照钟离珏的要求,要不瞩目,也不要太偏僻,这些要素放在平常人是万万不敢提,可钟离珏面前那位高人内心是七上八下的,面上浮现的是一种可耻的下贱像,是会被小辈们惊讶的行为举止,同辈不敢嘲讽奚落,对钟离珏这可不是奴颜婢膝,是该有的尊重,应有的尊重。

居处转到了昆仑灵脉,那一带地方都是些大人物们的地盘,而钟离珏一来,她们便不算作大人,而是被比对成了小人。

独据一峰,镶在主脉但离最高的珠峰有些距离,在这儿尽是雾气迷茫,仿佛进入一片淡薄云海里,浓稠至极真觉得深陷虚空里。

风思禾一直在喝药,他起初是乖乖喝下,可后面他又是耍了性子,在钟离珏眼里她的宝贝又开始闹腾了。沾了龙气,又深入魔域染了魔气,又怎么能会温驯乖巧呢?

苍青被钟离珏委派她计划里重要一部分的操手,所以她这个在外界备受青睐的医修,完全成了钟离珏的家仆,还是签了卖身契,被杀也不被允许反抗。

钟离珏不会时刻关注这儿,攻入魔域当为重要,而苍青就需要帮助“主人”看好,照顾她的子嗣。实在讲,这就是在调养,现在的他不适合炼药,需要养一养,养到合适。

挺残忍的,可苍青又能说什么呢?药和尊者是以“母子”为第一关系,真不懂尊者玩的是什么把戏,可她也必须遵循这套关系,少年被冠着钟离的姓,起码在真被杀死之前,他确确实实是尊者的血脉。

保守秘密,遵守游戏规则!

她总是和颜悦色面对少年,记着自己如今的身份,尊者的千金又怎敢轻视。

可在她熬完药,然后把药送来,要按平常那样再监督他喝下就完成工作的一部分,可他却突然不见了,心莫名慌乱起来了,担忧其自身安危,虽然她一直强撑着冷静,这里又不是什么危险地界,他不见了又不是会一定意外!何必自己吓自己呢?

恐惧源自钟离珏,少年的身份没那么简单,他还是药,尊者唯一的解药,把他弄丢了,钟离珏真会让她生不如死的!

风思禾从来不是守规矩的人,钟离珏再怎么温柔嘱咐他也不听一句。妈妈,你当初就不该玩慈母的那一套,你要是一直走的是严母路线,也许我真会掂量你的话语,现在你的话在我这里就是耳旁风。

忤逆你我不会感到忐忑不安,我心尖只会蔓延密密麻麻的酸涩。风思禾跑出了这新家,周围空落落,静悄悄,山间无风只有无尽的朦胧雾气,周遭的一切事物都要融化在这白茫茫里。

风思禾的衣裳又被钟离珏换了,一天换一套,又或是一天换两套,她倒还是温柔,说不了她什么,风思禾真觉得自己成了她的小人偶玩具,换衣换打扮便是主流玩法,爱斟酌该如何搭配,随后又要被细细端倪是否漂亮。

而这一套,他认为,钟离珏是念旧了,这可是她曾经师门的校服啊,仍旧是她以前的衣服,月白绸缎的外衫,青蓝色的中衣绣着兰花纹路,袖口与领口也是整整齐齐环扣的样式。

她穿着是极为好看的,少女时期也是卓越难追的。可惜游戏里没几张她少女时期的插画立绘,真是遗憾。

“清儿,你要去哪?”

是熟悉的声音,较为冷沉,刚刚还在感慨她,没想到这么快就遇见了。

钟离珏收到了苍青的汇报,她没有怪罪她,立即撇下所有的事物回来找一找,她不担心少年会怎样,在这里不会有事物可以威胁到他。

看着她,是要喊一声原有的称呼,但钟离珏有所察觉,继而有意提醒道:“可还记得你答应我的?”

答应你的事情多了去了!风思禾心想,不过该说和不该说他还是明白的,也更是懂得她话里意有所指的是什么。

当下乖巧道:“师尊…”拗口的称呼,念着二字生涩不自在,少年那还算作英气的面容,水润的眸子皆是泛起淡淡的清愁和郁色,这般楚楚姿态,确实能引起人的爱怜,而且她能从中探查到微乎其微的某样重要东西。

他不喜欢叫师尊,不喜欢师徒关系;他喜欢之前的,喜欢那理所当然的关系,所以他还是在乎自己的,被洗脑后的叛逆终究是虚假的,当时说出来的话算不得数。

“你要去哪?”回到原有的问题上,钟离珏的态度稍好。

她发如墨染,唇似点珠,于浓雾中出现,整个人瞧着清雅柔和,这样的她生不出欺骗的心思。

“这里不好,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像是回答了,细听又觉得转移了话题,钟离珏习惯了少年讲话的方式,被他叨唠到麻木了,适应了他讲话讲不到点子上的缺陷,向前走了几步,揽进怀里,善用温柔且暧昧的方式待他,总是忍不住。

而他也乐于抱着钟离珏,抱着她柔韧的腰身,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

钟离珏伸手抚摸少年的脸庞,看着他踌躇的神情,心下觉得还是可爱的。

“所以这是你跑出来的原因?”

她不愿意忽略本来的话题,眼中的温度照旧冷寒,哪怕唇角却是勾起浅浅的笑意,也见不得丝毫暖意。

当下他不说话了,默认了?还是不想说?都无所谓了,执着只是为了逗趣他罢了,埋头于自己胸脯,钟离珏感受得到他灼热的呼吸穿透布料化作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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