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噩梦!
过盈的快感只会化为灭顶的痛苦,恍若在欲望的海洋里溺水,呼吸困难,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偏偏在祸离的神识空间内,我无法像现实一样晕死过去,只能无比清醒的承受这一切感观酷刑。
身子仍在后怕地发抖,抱紧膝盖在床上坐起,我还在恍惚。
“姐姐,起床啦。”
简陋的小木门外响起江星海的声音,充满阳光的少女音安下我躁乱的心。
施了法术清洁掉身上的冷汗,下床伸个懒腰,我感到自己的体力与精神前所未有的充沛。
不但病好了,还隐隐约约摸到了瓶颈。
相比于体交,神交带来的提升确实更明显。
但打死我都不愿意进行第二次。
“姐姐,吃饭吗?阿娘煮了鸡汤。”
江星海领着我来到昨天烤火的旁屋,桌边围着她的家人,小孩们心思单纯,对桌上那盆鸡汤望眼欲穿。
桌上的碗只有我和祸离的那两份盛满了米饭,孩子们看完鸡汤看米饭,似是想用眼睛偷吃。
看来这家人虽然养鸡养狗被褥多,实际过得应该是缩衣节食的贫困日子。
切块的土鸡与漂浮着黄油的汤,一同盛放于一个土棕色不知是陶还是瓷的盆里。
鸡汤香气混合了些腥味,随着腾腾热气浮在空中,又被吸入到孩子们故意放大的鼻孔里,他们滑稽的模样既让人好笑又让人心疼。
“不了,我的身体你不知道?还是让他们吃吧。”将两碗的米饭分到四碗内,推给四个孩子,在他们奶呼呼的感谢声中,我问江星海,“师尊呢?”
江星海指着门:“好像出去了。”
“那你们慢慢吃,我去找她。”
我还要找她算账呢。
走出院子,外边飘起了细小的雪花,大氅没有帽子,我只能缩在里边用手紧紧将领子夹到脸颊处,免得冰凉的雪花钻进脖子里去。
四只鸡抱成一团缩在稻草棚下的一角,被链子拴住的大黄狗在它的狗窝里四肢伏地。
它们神色胆怯,都紧张地盯着门外的人,即使我走近它们也不移视线。
令它们如此忌惮又害怕的人,却正在雪地里悠哉地做着小雪人。
“师尊没收威压吗?”
团着雪球,她那淡墨色的眸子里满是对堆雪人的专心。
沉默好一会,她才启唇:“吵。”
呼出的热气遇冷化为白雾,像是仙气,在皑皑的雪景中,衬得她愈发清冷脱俗。
可惜啊,拥有这么一张绝世仙颜的女人,竟是个荒淫无耻没有下限的死变态。
“阿月你看。”
祸离拍掉手上的雪,点着雪人的纤长手指被冻得白里透红。
“我,你,阿笙,江星海。”她在四个雪人外边画上一个圈,“阳雲轩。”
雪人是用一大一小两个雪球连成的。
“连眼睛鼻子都没有。”我从地里抽出一根草枝,给它们戳上三个洞作为眼睛和鼻子,又依照各自的性格画上起伏不同的嘴巴。
“这个是师尊,平时不笑,嘴抿得最平,是这样。”[—]
“这个是师姐,冷中带柔,嘴角有一点点翘。”[⌣]
“这个是星海,没长多少脑子,笑得最开心。”[ᗢ]
“那阿月呢?”
“我啊。”手停在最后一个雪人的脸上,我不知道平时的我是怎么样的,干脆就将草枝给了祸离,“师尊给我画。”
祸离接过草枝,看着最后一个雪人迟迟不动手,见她在思考,我也团起雪球,想把阳雲轩里的小动物们也捏出来。
“阿月表情太多,选哪个?”
认真调整雪球的形状,我随口敷衍道:“师尊想画哪个就画哪个呗。”
祸离语气一顿,扭过头,眼神认真:“画不出来,阿月昨日的表情太难画。”
想起我找她的原因,刚成型的雪鸟即刻被捏爆,我使劲将它甩到祸离脸上。
仍不解气,抓起地上的雪迅速团成许多球,接连朝她脸上投射。
“阿月别闹。”
祸离脸上平淡,手中却出现了一个雪球,精准无误地正中我脑门。
“你还好意思还手!”
“啊!姐姐,师尊,你们打雪仗不叫我!”
江星海嘴里嚼着鸡骨头,带着孩子们跑出来。
大叔大娘怕冒犯我们,满脸担忧地在旁劝孩子们收手。
见祸离轻松躲开我的雪球,我大声招呼:“孩子们,使劲往她身上打!打中的孩子我请他吃糖!”
孩子们高兴蹦起:“喔!好!”
本来是只往祸离身上砸雪球的,不知是谁使坏在旁砸我,我咽不下这气,开始无差别攻击所有人。
一场混战愈打愈烈,大叔与大娘也被殃及,最后连狗和鸡的身上都布满了白花花的雪。
“阿秋——”
在冰天雪地里放纵玩乐的后果,就是生病。
不过我严词拒绝了祸离再次神交的提议,坐在小板凳上,靠着江星海,喝着竹杯里的温热灵药液,让盆里的旺火驱走身上的寒意。
大娘与大叔哄孩子们睡觉去了,火盆旁就我们三人。
我问:“星海能在这待几天?”
“至多三日。”眼中淡墨被火光染亮,祸离往火盆里边添了根柴,震出的火星随火焰上升,“凡界与妖界近日不太平,她若长待于此,被魔孽妖邪盯上,于她,于她家人,都不是件好事。”
祸离看向江星海。
“你理应清楚,精良的纯火灵脉于它们而言是何等大补极品,你若不修仙,不离开凡界,会给多少凡人招惹杀生之祸。”
身后人的双肩垂落。
我抓住江星海的手腕,让她手心对手心,合了又分,分了又合。
“人的一生本就如此,充满了各式各样的离别与重逢,大多离别还是迫于无奈,并且无法知晓下一次重逢会在何时。但正因如此,星海更要好好珍惜和家人的这三日时光呀。”
江星海紧紧相交十指,语气低落:“好。”
“而且呀,只要星海好好修炼,早日变成师尊这样的大能,就可以游历凡界,除魔降妖,给你的家人乃至整个凡界的人带来平安,也好好报答了他们对你的养育之恩,是不是?”
这次她的语气坚定了些:“好。”
“去吧,跟你的阿爹阿娘多说说话。”
我起身给她让路,看着她往主屋走后,踹了祸离坐着的板凳一脚。
“你干嘛呀,说话就不能委婉一点?说得她好像是个扫把星。”
祸离慵懒抬眼:“不对吗?”
“理是这么个理,但你作为好师尊总得讲些情。纯火灵脉不是她想要的,就像七灵杂脉不是我想要的一样,说话这么直接刻薄干什么?”
目光放回火苗上,她声音冷淡:“当个好师尊也不是我想要的。”
行吧,我不说了。
无论说谁,谁都有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