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寒商难得地真讲了些知道的事情,说是归说,以她的性格讲起故事是能把精彩绝伦化神奇为腐朽,干巴巴的,明明是知道讲的是数万年的璀璨历史,可由她嘴里说出还以为是哪个偏僻小村落里的家长里短。

云溪桥认为洛寒商需要去进修一下讲故事的能力,她这个水平不是单纯说故事有问题了,她要是遇上事都不好跟人解释,他也有点理解她为什么能和白剑一关系好了,小白这个人耐心是绝对有的,一旦熟悉她待人就是喜笑颜开的,对待友人的态度是极佳的,刚好能够受洛寒商言语上的折磨,而不会导致疯魔,该怎么说呢,白剑一其实就那种默默看你装B的态度,表明是迎合的,内心未必是和你一派的

可只要是明面上接纳,便足以了,云溪桥不再纠缠洛寒商了,听她讲话倒不如睡一觉,想着这样,也是这样做的,反正她的性子是不会和自己争这一张床的归属权。

他大大方方地躺在床上,不嫌弃是否脏不脏,不隔音这陌生的环境,也不见他有揣测的恶意,真是善良么?不,洛寒商并非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云溪桥在她眼里就是没心没肺空有一身好皮囊的蠢货。

云溪桥做了个梦,梦到自己站在悬崖边,他想后退,却被一阵狂风推动,无法抵抗,就像是有无数双手在背后推波助澜就是要把他往悬崖边上推,是要致他于死地,方可罢休。

在即将坠落之际,他醒了,睁开眼发现居然是滚到了床沿边,刚是要在内心叩拜上天的垂青,便是被一阵巨大的震颤给抖落摔下。

“痛”字还未喊出,又是一阵激烈的晃动。

“有人劫道了。”

劫道?劫哪门子的道?不是在天上么?疑问要等洛寒商解开,但她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依旧是安安静静坐着,仿佛和她无关,自顾自地闭着眼睛小憩,到了危险边缘却如此安宁。

“你不去帮忙吗?还是说这飞舟上的人可以解决?”

好像找到她沉着的表现的真相了,可惜她的回答较为无情。

“解决不了,那些劫道的人之中有个境界高的,况且她们人又多。”

仍旧没有继续要说下去的意思,但到这儿也够了,洛寒商想要表达的已经够清晰了:飞舟上的做事儿的人都要死。

又不是和谐的大同社会,这个世界还是偏向残酷无情的,打劫的人可不会乖乖遵循文明,抢劫一般都要伴随着杀人放火。

飞舟上有押镖的人,承接了这场保护的生意没想到是要付出性命了,不过总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吧?

云溪桥有点兴奋,会不会死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所以你不去帮忙么?”

“我为什么要帮忙?”洛寒商反问:“上来该付的我可没少付,凭什么要出力?我们只要不出声,这些人抢完就会走。”

有点道理,也只有点道理,洛寒商起身把门给关上了,外头走道上的繁忙和她毫无牵连。

“况且,我就算去了又能怎样?我可以阻挡那位大修士,其余的呢?这些人一样抗衡不了。”洛仙子话中讽意不减,她可没有白剑一的正气凛然,“好人”这个光辉一直是没法照着她身上的。

说起来,洛寒商和白剑一出名有很多原因,容貌是其中一个,还有一点就是年轻有为,修为高深她俩不太能靠的上,这世间之人是期许她们两个未来的辉煌,而非如今成就。卓越的天赋、一流的资质、出色的悟性……嗯,优点蛮多的,云溪桥数不过来。

“而且我还要护着你。”

似乎自己蛮重要的,沾沾自喜的情绪还未流露,又听她道:“有你这么个累赘,我不好施展。”有一定程度的道理,但她的话说得难听,嗓音自带一股清冷沉稳的倨傲,想反驳她,又找不到合适的词,况且这是残酷的事实啊!都怪云远岫,根本不教自己修炼。

“她们来抢什么?”

“应该是这艘飞舟运的矿。”

也是,最值当的便是飞舟运载的矿物,除此之外就是飞舟本身,也值得不惜得罪人来抢夺。

常人驭剑难以追上,但这群人非常人,所承载控制的剑也不是一般货色,那是一柄极其庞大的巨剑横卧空中,从另一端驶来,穿梭云海间像是割开白色的血肉,其上密密麻麻站了一堆人,速度是与飞舟持平,任凭风刃席卷却不见一人晃动,一个个像是铁钉深扎剑身。

一柄巨剑算不了什么,可周围是有人凝立于空中,脚下没有任何事物,有点像是个风筝死死地在更高点滑翔。

还算晴朗的天空逐渐灰暗,飞舟发出硌人的声响,一对巨大的、散发着幽光的羽翼,从船舷两侧缓缓伸展而出。

一道惊雷从飞舟之上劈下,瞬间照亮这片较为黯然的氛围,更是将这艘巨大又漂亮的巨船照了个透亮,淡金色的光幕是随着这垂落的雷电亮起,一团光膜包裹着飞舟,雷电劈下是打出点点涟漪,像是往一片平静如镜的湖投掷一颗小石子所泛起的波纹。

一道雷算不了什么,在最上空的那人是喃喃自语,念叨着什么咒语,接着由她为源头,千百道雷击紧随而至!仿佛天神降怒那般骇人,连那柄巨剑都是刻意地偏移了好一段距离,生怕牵连到,剑身上的人都是不敢直视这罕见的光景,视线内只有片片银白色的光芒,看不到任何的色彩,耳边只听到最初那响彻云霄的声,其余唯有冷漠的嗡鸣声占据。

持续半刻钟,光幕削薄,最后失效,天顶上惊雷滚滚,奔袭撞下!

飞舟船头的龙首现在看去有点凄凉,据说是依照着真龙头颅大小仿造镶嵌其中,而如今是被粗大的雷电劈开,失去半张脸颊,凸出的龙角不知所踪。

整艘飞舟到处都有缺口,甲板上的桅杆断成两截,几座屹立之上的阁楼抹去大半,无数碎物被甩出。

那柄大剑快速逼近,浮于顶上,随后收剑,那一众人就轻易落到了受损严重的甲板,齐齐落下之时把这艘剩下半口气的飞舟压得颠簸几许,迎上风浪要倾倒了一般,也能感受到这艘飞舟逐渐下行,似乎受损过多,影响了基本的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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