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心的疼。
杨绥德的后背被残垣的一块水泥给抵住，这使得他可以靠坐在地上。但这也无济于事，在最开始的环节，其便已经丧失战斗力。
当然，不丧失恐怕也同样是无济于事。
在目睹红带如何拿下老索瓦后，他料想就算自己还站着，恐怕也不过是给对方再添上一道菜罢了。
枪……
我的枪被踢飞到哪里去了？
视线来回的扫视，终于在近处的灰黄色房屋废墟上看见。
趁着那个红带转身去拿匕首，杨绥德咬紧牙关，扒住残垣叫自己站起来。
腰腹部的疼感急速向上攀附，像是数根藤蔓，它们缠住了这一副躯体并且长出倒刺死死勾在血肉之上。
只要有了枪就可以。
摇摇晃晃，重心不稳，他向着那一杆枪的方向扑去。
只要能拿到那一把枪，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只要……
“啊！！！”
一柄匕首自远处被掷出，直直地插入其手掌的虎口处且将其钉在原地。随后便是紧跟来的一脚，巨大的力道顷刻之间便叫杨绥德倒飞出去。
先前被匕首钉住的手掌，也被这一几重踢影响，划拉出一大道口子，猩红色的血沫在雪地里刻出一道长痕来。
“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帮帮你。”
舍弃躺在地上的索瓦列夫，红带捡起匕首径直朝着那个东方人的位置走去。
用脚给对方翻了一个面，微微地在枪声的间隙里头竟还可以听见些许痛苦的呻吟。红带勾了勾嘴角，随后扣住对方的脖子将对方提了起来。
那男人的东方面孔已然血糊淋拉，在倒飞的时候有几块石子镶在他的脸上。其的额头沾染着猩红色的雪块，有几缕长期未打理的发丝颓然坠下。
前方的枪声也渐渐稀疏下来，似乎中央阵地已经告破。
红带把匕首反手拿着，向着对方的眼睛看了又看，“眼珠子不错，我先……”
话还未闭，他猛地听见四面除了枪声外又夹杂上振翅的声音，一阵风声猛地向其扑了过来！
红带甩开掐在手上的东方人，整个人向着左侧扑倒，紧接着便有一道黑影掠过他原先站定的位置。
“丝忒吗？”他想起先前所目睹的那个怪物。
在漆黑如墨的夜色里头，似乎有一道身影迎着月华一同降落到地面。
他好奇的向那婀娜的身影望去，从黑暗里面现身出来的是一个短发姑娘。
“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看见如此标致的女人，”红带眯了眯眼睛，警戒的看向米小脂，“我该说幸运呢？还是不幸？”
米小脂回复其塞罗尼亚官方语：“当然是不幸。”
“我也觉得是不幸，尤其是这女人背后还有一个怪物。我该说什么呢？原来美女与野兽确实在现实生活里面有，看起来他应该让你很满足。”
红带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躺在其身后不远处的自动步枪，向后退了两步，“这样子吧，咱们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他们两个你带走吧，我也领着人退出去。”
“小白，”米小脂顺着对方的视线，也看见那一把枪，“把枪拿走。”
一直盘旋在上空的小白猛地扑向地面，而红带也再次听见那熟悉的振翅声。
他赶忙甩动手中匕首，接着整个人似脱兔一样去夺那一把在地上躺着的枪。
匕首有如蝮蛇毒牙，那东西顷刻间便急速刺向米小脂的眉心。
但没有中。
只是划断了几根青丝。
枪也没有夺到。
小白死死抱着枪，在天上盯着他。
“你放心，”米小脂按了按手掌的关节，咔哒咔哒的骨骼声微微响起，“我不会让你好死的，就和哨站里面的那个被你剥了脸的人一样。”
“是吗？”
下一秒，红带猛地向前冲来，两手握拳，好比游龙出海。
米小脂没有做任何动作，只是继续站着。
被吓傻了吗？
冲刺而来的红带死死盯住米小脂的双眼，任何人面对他这一拳时都会有所动作。
而对方的动作，就是其下一步将其打倒的基础。
为什么不动？
两人之间的距离飞速缩短。
三步！
两步！
一步！
动了！
红带看见那短发女人的两眼微动，像是蔑视似得，在看一只虫子。
为什么？
红带想不清楚，也毋庸再多想！他急速的挥动右拳，似是甩动一块沉铁一样向那短发女人的脸上撞去，在军队时他曾靠着这一拳打倒不知多少好手。
“碰！”
拳头没有撞在那女人的脸上。
那一块沉铁，被接住了。
不可能！
红带牙呲欲裂，马上再次挥动左手，他原打算将这只手留作第二击。在打倒眼前的短发女人后，再回身去面对那怪物的。
但这一拳也被接住了。
他猛地抬眼看向那女人，那家伙被月华笼罩住似在表面上披上一层柔纱，微微的去嗅还能闻到些许碧藕的清香。
但红带绝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沉醉，几株名为恐惧的铁丝网从其的脚上发根，一步又一步的缠了上来。
眼前的这东西，是人吗？
“打完了吗？”米小脂冷冷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死物，“既然你打完了，那就到我了。”
这个女人！
不！
这个东西决不是人！
身体里的每一寸细胞都在极具恐惧的呐喊，但红带的身子却一动也不动。
在年少时，他曾看见小鹿在猎豹的捕食中一动也不动，那时他还在想未免天敌的压迫感竟有如此。
而现在，年少时的疑问已然充分解答。
他惊惧的看向眼前女人，对方那一双眼睛里包含的，就是那猎豹对小鹿所包含的。
这是人类的天敌。
那怪物松开右手，挥拳直指红带的腹部。
速度不快，红带甚至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对方移动，但他就是一步也动不了，像被钉住了一样。
动起来！
快！
人如何战胜恐惧？
剧烈疼痛子口腔传来，不是米小脂给予的，而是咬舌！
在这样子的疼痛中，他终于从那恐惧里面脱身，赶忙挥动右手去挡下眼前女人的那一几重拳。
如此短的距离…
如此快的速度…
红队确实无愧于荣耀师的佼佼者，但他面对的实在不是人类。
是丝忒，是蛰伏在故事与怪谈里的生物。
巨大的力量连带着他那试图去挡下的右手一齐打在他的腹部，在下一秒钟，其便倒飞出去。
鲜血即刻从其的喉口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