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她不宜前往,在镜花堂待着没什么不好。
显然老丈人似乎知道一些内情。
陈四时见状,没有多说什么,想来夏无咎不会无缘无故的谨慎,自家儿子更非意气用事的性子。
“万事小心。”
“那边一结束我就回来,不用担心。”
那边的约战来的突然,路途遥远,陈时晏需即刻启程,尽量提前到达九曜宫所在的日耀城。
先找夏青瓷问情况,必要时再劝一劝她。
另外,昨夜秦镜楼告诉陈时晏,九曜宫有一样奇珍宝物,名叫黑水莲花,所产的黑水莲子,为之后用药的关键之一。
陈时晏苦恼,暂且先到地方再看吧,总不能一见面先讨人拿东西,搞得自己像为了宝物才过去的九曜宫。
入冬了,寒意彻骨。
陈时晏顶风驱驰,数日后抵达日耀城,冬日正午的太阳高又远,耐不住人心的火热,一进城仿佛置身盛夏。
夸张了。
城内议论约战的激烈程度,远胜叶水流挑衅那次,这才是正儿八经的争论,而非随便过来凑热闹,
头回知道叶家的叶景卿那么出名。
陈时晏牵着马,寻着下榻的地方,途径一间茶楼,只听头顶落下一声招呼,少监二字喊的爽快。
陈时晏进了茶楼,再度出现,已然来到乌明哲的面前,他首先为朝堂上的针对道歉,丝毫没有阴损自负的王爷架子,态度松散随和的紧。
很有意思的一个人。
之后随便聊了几句,果然不出秦镜楼所料,他异常头疼叶家这次的妄为,俨然要迁怒九曜宫,将碧流国架到火上烤。
“王爷,这个叶景卿,到底什么来头。”
乌明哲轻咳两下,拉紧披在肩头上的裘衣,直言叶景卿虽为叶家人,却常年身处外地,在擎天书院修行深造。
近来,叶家正值多事之秋,恰逢叶景卿回家探亲,才有了眼下的一幕。
她今年二十六岁,马上二十七,当年也是和夏青瓷一样的绝世天才,自从去了擎天书院专心修习巫术,实力的增进方缓慢下来。
这么多年过去,她罕见露面,陆上很少人再提她,尽管如此,并不妨碍她在外边持续攀升的名气,丝毫不输九曜圣女的名头。
“她很厉害?”陈时晏的心情更加凝重。
乌明哲讲道:“陈少监做过武者,清楚巫术究竟为何物,据我所知,叶景卿操控雷法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最近一次对战同境武者,只用四招便取得完胜。”
宗师之境,内力运用自如,刚够修习巫术的门槛,叶景卿就已用的出神入化了。
陈时晏不懂,夏青瓷凭何胜过叶景卿。
“少监以为,令妻胜算几何?”
陈时晏回神道:“如果我知道胜算,就不会特意赶过来了。”
这对小夫妻的事迹,乌明哲略有耳闻,有道是天涯何处无芳草,堂堂首富之子、年轻少监,岂有缺女人的道理。
他人家事,少掺和。
乌明哲深入想来,他们毕竟夫妻一场,妻子甘愿陷入泥潭,为夫者前来探明缘由,实乃合乎情理的做法。
若不来,岂不遭他人耻笑。
乌明哲的眸中有精芒闪过,得此般注视,陈时晏看了过去,被他盯的感觉浑身不自在。
“少监可否听我一言?”
“王爷但说无妨。”
乌明哲一连咳嗽数下,明明白白的向陈时晏诉说他的计策。
既然陈时晏认为夏青瓷胜算不大,在劝阻无果的情况下,那就将解决问题的办法,放到叶景卿身上。
同样作为叶景卿的舅舅,乌明哲有办法让她发挥失常,从而输掉比试。
“不靠谱,以叶家的德性,肯定不认输,这阴损招数只会激怒叶景卿,重新发起挑战。”
被一口否决,乌明哲不怒不喜,平静道:“还有一个一劳永逸的计策。”
“什么。”陈时晏有股不好的预感。
“让你们变成一家人,如此一来,叶景卿就不好施展全力,凡事皆可商量,原地毁约和解也有可能。”
一家人?
起初陈时晏不甚理解,何为一家人,缓了大半天突然茅塞顿开,这是要把夏青瓷和叶景卿变成一个被窝的姐妹啊,要不要这么离谱。
陈时晏压下心中的起伏,将信将疑的问:“怎么实施?”
“很简单,下药。”
陈时晏鄙夷道:“那为什么不直接下药杀了她。”
乌明哲坦言:“无色无味的毒药哪那么容易得到,再者我是她舅舅,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愿对她这个小辈下死手。”
叶水流一事,提高了叶家人对皇室的警惕,下药本就不易,致命毒药就不要想了。
他这法子听起来可行,逻辑很强。
可陈时晏就是觉得不靠谱,变成姐妹暗箱操作什么的,是人能想出来的办法?
“你,人家的舅舅,下药,然后送我?”陈时晏逐字逐句的确认。
“很完美对不对?”乌明哲从容道:“不管怎么样,你抱得美人归,既解决了比试的问题,我也轻松排除掉一个潜在的强劲对手,一箭双雕何乐不为?”
陈时晏忽然发现,居然反驳不了他。
两人这才第二次见面,就敢托付外甥女了,不得不说,他这个做舅舅的心真大。
乌明哲不以为然的说道:“以陈少监的潜力,跟了你才是她的荣幸,女人终究得找一个归宿不是。”
“别了,这夸奖我受不起,我还想多活几年。”
陈时晏连忙起身,作势要走,再继续待下去怕是要折寿,不折寿也会学坏。
具体的情况尚未了解清楚,贸然行动不合适。
乌明哲的淡定从头到尾,知道陈时晏要去哪,他刚到日耀城,得先见到夏青瓷再说。
“陈少卿,好好考虑啊,机不可失。我那外甥女的相貌不比令妻差。”
陈时晏应呼声摆了摆手,算道别了,径直出了纷扰茶楼,牵着马朝长街深处走去。
很快,消失在乌明哲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