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毙命叶水流,让陈时晏的名字广为人知,九曜宫无人不晓,倒方便陈时晏进去找夏青瓷。

一处葱郁别院。

许久,老婆回来了。

丽朝城的那次分别,以为直至约定完成,两人再也没机会再见,除了上床,似乎找不到别的见面的理由。

这下好了,叶家送来了理由。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你想听什么。”

陈时晏无奈道:“为什么答应叶景卿,你有信心赢下她?”

“你在关心我?”

得不到回答,等来反问,令本就有些意乱的陈时晏愈发心烦。

承认两人当下的关系,不应过多插手对方的决定。

就事论事,她的确没道理应战,这才是过来找她的主要原因,同时替夏无咎、夏风铃要个说法。

陈时晏的气息略微粗重,尽力平静道:“我想知道你答应她的理由。”

“那你当初为何答应叶水流。”

为什么答应……

这还用回答,是个人都知道,那是为了老婆,为了男人的尊严。

陈时晏不信夏青瓷能给自己一样的解释,甚至没见过叶景卿,她总不能要从夏青瓷的手里抢自己,没那么大面子。

夏青瓷眸光明亮的看着陈时晏,似有激烈的心绪在眼睛里闪烁,终究猜不透她想了些什么。

“你可以赢,我为何不能?”

陈时晏皱眉道:“你想说,我能杀叶水流,你也能跨越境界打败叶景卿?拜托大姐,那能一样?再不服输也得有点限度吧。”

“你可以相信我。”

陈时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心想拿什么相信她,依照她的态度,再问下去恐怕只会又绕回来,完全浪费口舌。

怎么办。

来都来了,还能调头回去不成,离对战剩下十天不到,一次说不动她,不妨多试几次。

入了夜。

陈时晏自认挺有耐心,当观察了夏青瓷的一整天之后,陈时晏觉得自己的脾气很暴躁,但面对她平淡自若的表现,无论怎么说她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屋子里,这间闺房自建成伊始,再无第二个异性进来过。

夏青瓷带来了饭菜,一一端上桌,道了句让陈时晏先吃,她自顾自的忙去了。

夏青瓷有看书的习惯,早晨、晚上居多,话本、诗集各种都看。

最近刚看完一本诗集不久,一位女诗人所著,凄凄切切的风格也不无病呻吟,读起来颇清爽,想再找一些类似的诗集来看。

陈时晏的面前放着饭碗,无心进食,望着那边上下找书的夏青瓷,胸中不只有心累,更像憋着一股无能狂怒的劲力却发不出来。

有些同情时常跟她一起的人了。

望着望着,气饱了。

陈时晏站了起来,张口道:“不早了,我下山了。”

“嗯。”

陈时晏吐出浓重气息,头也不回的出门,直奔白天找到的一间客栈。

下山的路上,越想越气。

纳闷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一向以严肃得名的夏无咎都比她讨人喜欢。

她待人倒也不是冰冷爱搭不理,她给出的解释实在教人放心不下,说了不听、听了不改,活像一个逆子,令人免不了窝一肚子火气,想抽肿她的屁股狠狠教训她一顿,奈何打不过。

……

夜很深了,领略日耀城的夜生活还是免了,今天太糟心。

陈时晏翻来覆去睡不着,千算万算,料不到她应战的理由,竟然是不服输,自己杀了叶水流,她也要胜过叶景卿,太过幼稚。

说实话,挺意外她的想法。

既然不服输,或许表明她不愿“配不上”的头衔反过来落到她身上,又或者纯粹的好胜心作祟。

然而不管怎样,事已至此,暂时劝不动夏青瓷,需考虑要不要两手抓了,将解决问题的对象转到叶景卿头上。

这时候,乌明哲一箭双雕的计策,在陈时晏的耳边悄然响起。

先入为主,竟想不到比这更好的办法。

转而恍然大悟,万一叶景卿是烈性女子,趁其之危的做法反倒适得其反,彻底将她激怒,叛徒的罪名尚未摘掉,忽然多一个恶徒的名号,实属得不偿失。

但又转念一想,迄今叶家没给过陈时晏好印象,三番两次挑衅,报复他们天经地义,陈时晏顶多当一回恶狗跟他们对咬,成了这恶徒亦影响不大。

那叶景卿烈不烈,试过才知道。

翌日。

阳光明媚。

乌明哲坐于楼上喝茶,隔着栏杆眺望远景,少有的感到热意,想拿去裘衣轻松一下。

一个白发齐肩的老者出现,俯身乌明哲的耳边低语一声,后者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老者退了下去,改换陈时晏登场。

“陈少监来了,快请坐,尝尝我刚泡好的新茶。”

“王爷客气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陈时晏和乌明哲无冤无仇,算不上仇敌,刚好拥有共同的敌人罢了,合作共赢显得很有必要。

“茶不错。”

“是吧。”乌明哲添茶的同时抬眼观察陈时晏,自然的说道:“昨日的提议,陈少监考虑的如何?”

陈时晏淡然道:“昨夜我仔细考虑了一番,他们不仁在先,我又何须顾忌仁义道德,妻子受人欺负,我这个做丈夫的岂有无动于衷的道理,岂不成了躲在女人身后的懦夫。”

“说得好!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被人刀架脖子,岂有苦劝回头是岸的道理。”

“不错,我从未说过自己是个好人。”

正当乌明哲准备吩咐人去做的时候,陈时晏拦下了他,建议换一个思路,对叶景卿动手的后果不可控,不如将目标转移到叶家的其他人身上。

乌明哲本意排除叶景卿这个强大的潜在阻碍,乍一听陈时晏的详细计划,效果不很大,可加上对叶景卿动手不一定成功的情况,倒觉得可行多了。

转眼来到比试当天的清晨。

院子里,李幼仪匆匆跑来, 面对夏青瓷的询问,她忧心的摇了摇头。

“没有,到处都找了。”

最后一次见陈时晏,是六天前的晚上。

夏青瓷的眼底有一点暗淡闪过,随即被精神覆盖,点头道:“可能已经回去了吧。”

“师姐,你真的要跟叶景卿打?”

“我意已决,不必再劝。”

“可……”李幼仪闭上了嘴,只留心中暗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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