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
林沧月听完十六向她坦白的各种事情，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好消息是，十六拿回了她的那份系统的权限，算力。
坏消息是，该还的债还有十四万次之多。
“……他，就那么原谅你了？”
这是最令林沧月不能理解的地方。
十六轻轻挑弄着自己的单边短辫，那甚至是陈希亲手帮她绑的，而她现在已经穿回了那套蓝白色为主基调的蕾丝女仆裙。
那份雌小鬼的气质已经消散许多。
“虽然由我来说这一点很奇怪……”
十六轻声得说。
“他痛恨的是那个剥夺过他选择权利却还在装作是受害者的我，但我也是他曾经拥有过的一部分，只要他还想找回过去曾经丢失掉的什么，那他是没办法完全否定我的。”
“我……无法理解。”
林沧月叹出一口浊气，但既然事情如此，她也不会多去干涉十六的选择，只是微笑着道：“总之，十六你回来了就好。”
十六很不好意思得继续玩弄着她的耳畔短辫，“就是苦了宿主你……”
林沧月摇了摇头。
“有你在，我相信我们总有一天会从他的控制下脱离的，变强就好了，变得足够强就好了。”
“嗯……”
谈话间，房门被扣响了。
外面传来舟奕寒的声音。
“闻人长老来请我们去议事堂。”
…………
议事堂，正堂。
比起之前接见两人的偏殿，议事堂的正堂可谓是雕梁画栋，寰宇飞楼。
这里本是整个剑宗决定所有真正大事务的核心会议室，许多改变历史的决策和会议都有这个正堂的身影。
以这个规格接待舟奕寒和林沧月这两个新入门弟子，剑宗这边算是面子给的很足。
而当两女走正殿之后才惊讶的发现，请他们来的闻人长老，还有负责新人的云长老，竟然这一次连坐下的资格都没有。
反倒是她们俩，在修为至少都是元婴的真传弟子兼任的侍女侍者的带领下，落座在两个主要的客位。
“唔……”
就在场对面的人数，以及之前有过照面的海护法的位置，还有对面那位光是坐在那里品茶，只看坐姿都强的要命的感觉，林沧月初步估计。
这些就是玄剑阁十二护法和剑宗三大超一流战力之一的玄剑阁主了。
玄剑阁主李长清，大乘期，一身青衣，一头瀑布般的黑发，儒生般的脸庞，眼神却如刀削出来的一般凌厉。
见到两人落座，他端起的茶碗轻轻放，声音温和但又不缺来自上位者的威严。
“今日请你们二位来，主要有两件事。”
“第一，道友交代过请我们好好培育你们，听闻人秀雅和云四海的报告，你们中一人至少掌握了地阶以上的剑法心经，另一人则在来到剑宗后觉醒木灵根和极眸莲眼，并且仅靠观察就学得我玄剑阁剑法一丝神韵。”
“以此能力，也不用等到新人大比再去发掘你们，这一届的弟子太过平凡，是无人能战胜你们，所以直接来玄剑阁吧，接受来自真正战场上战斗的培养。”
林沧月：“……诶？”
舟奕寒瞪大了眼睛：“我？进玄剑阁历练？”
“嗯，你，玄剑阁。”
李长清复述了一遍。
“不过，虽然道友赠与了剑宗许多财宝法物，但有一点我们还是要确定的。”
“舟奕寒，根据调查，你的表亲与天魔宗勾结，表面上经营各个档口，私下草菅人命，为虎作伥。”
“如果选择了加入我们玄剑阁……”
说道这里李长清停顿了一下。
“在不远的未来势必会让你与亲人拔剑相向，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你下的去手吗？”
林沧月转头看向自己的挚友。
但舟奕寒却是有些疑惑地反问李长清。
“阁主这个问题问的我……我能不能下得去手？我巴不得那群家伙早点死。”
“哦？”李长清露出了一个玩味的表情。
“我早就知道他们放任魔宗吸血家族了，我也早就知道家族背地里做的什么勾当了，但这些受害者成就了我优渥的生活和到目前为止修行途中的助力，我能不能下得去手，不都不影响这一事实本身不是吗？”
李长清：“那既然如此，为何你还如此希望？”
“倒是我想清缴阁主一个问题……”
舟奕寒不卑不亢地把问题顶了回去，“倘若那个草菅人命，为虎作伥的人是我最敬爱的人，比如我的父母，阁主与诸位护法还会觉得我会如此冷漠作壁上观吗？”
“那自然是不会。”李长清道。
“既如此，阁主的问题大可以简单一点，玄剑阁是希望我们究竟是怎样的身份与剑宗相处呢？”舟奕寒非常直白地开口。
“哈哈哈哈~”
李长清笑着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用嘴巴说的，自然是不算的。”
舟奕寒也露出自信的微笑：“那是自然，一切都要看行动。所以，我就不来玄剑阁了吧，毕竟身份真的有些敏感。”
她早就看出这纯粹是玄剑阁在试探她的反应。
但好歹以后也也是陈希的好狗狗了，总是要学学主人的吧。
于是她毫不犹豫得给了李长青一个寸止挑战。
诶我就是不说，我偏偏告诉你我知道你想的什么。
反正被恶心的不是我。
李长清看她丰富的表情变化，反而是被逗笑了。
“不确定自己究竟会有怎样的行动，但是去直面吗。”
“我倒是很喜欢你这样的性子。”
“剑就是要磨砺，才会找到自己的方向。”
于是李长青转眼看向看向林沧月。
“那你呢？”
林沧月眼神有些复杂得看了一下舟奕寒，舟奕寒则是白了她一眼然后回了一个“按你本心选，别顾及我”的表情。
于是林沧月便深深吸了一口气。
“抱歉，我志在成为宗主洛惊鸿的弟子。”
“如果有的选的话……”
“我当然是想选最好的。”
看着少女坚定的眼神，李长青拍了拍手。
十二护法们也都露出了认可的表情。
这两个丫头，认得清本心，挺好。
于是按照既定的流程，海护法站起身来走到了两女的面前。
“阁主早就料想到你们两人心性不凡。”
“所以接下来，你们两人就先暂时跟着我来修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