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陈时晏半夜睡醒,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条底裤洗完以后夏风铃为什么不带走。

除开这一纠结,此后的十多天,日子重回平静,自来水技术的授课正有条不紊的进行。

期间陈时晏去过一趟国师府,送了袜子的样品,不久得到杜烟罗大为赞赏的反馈,给出必将风靡的评价。

日子一天天的过。

转眼月余的时间,陈氏工坊尤其近两天最忙,忙着筹备新店的开张。

新店取名,镜花堂,陈四时提笔。

这日不少人慕名围观,站在一座三层楼的下方,仰望楼上以陈四时为首的一众人等,待一挂鞭炮放完,纸包的糖块自楼顶如雨一般抛洒而下,即便不小心被砸中脑袋,争抢之人亦无半句怨言。

天龙王朝的糖虽早算不上紧俏货,不过依然不怎么便宜,何况白捡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今天开业剪彩,夏风铃兴奋的好几个晚上没睡,此刻同陈四时一起,终于得偿所愿的过了一把“俯视众生”的瘾。

“原来当有钱人是这种感觉。”夏风铃不住感慨。

“那我们的夏二老板还真是没出息啊,真正的有钱人往往最不屑的就是提钱,你这简直粗鄙至极。”

新店一早决定好选址,一个月装点妥当,半个月修整完毕,共计用时两个月正式开张,中间的宣传事宜半分没落下。

新店最终落成,汇总时的款项,和开工注资之前的预期差不多,索性由陈四时直接拍板,他占股五成拿大头,夏风铃占三成位列第二,剩下的两成经私下竞价归五人合有。

刚剪完彩,开门营业,顾客便如浪潮般的涌入,店里人山人海,赞叹之声层叠起伏。

夏风铃倾家荡产搞生意,二老板的名头固然风光,但在旁人看来,她实属头铁的莽汉,一旦赔钱定然输的底裤不剩。

夏风铃却不在乎议论的声音,一句“本小姐乐意”,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包括陈时晏。

“我就是俗人,口袋没钱心里慌,等我有了钱,顿顿下馆子,夜夜逍遥快活。”夏风铃的目光炯炯有神。

陈时晏揶揄道:“看不出来,你挺有野心,还夜夜逍遥快活,侯爷听见不得打断你的腿。”

“到时候带你一个不就行了。”

夏风铃煞有介事的勾住陈时晏的脖子,一副你懂得到模样。

陈时晏哪里清楚她言语的真假,不无试探自己的可能,肯定不能答应,真想逍遥快活自己偷摸就去了,用得着跟别人一起。

“别害我。”

夏风铃促狭道:“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呀,快说臭小鬼,那条内裤你又偷偷洗了几次?”

“没有,别把我想的那么龌龊。”

“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欲求不满,那下次要不要我给你拿一样别的?比如……我姐的肚兜?”

陈时晏一时语塞,没了回答。

另一处。

距离稍远的陈四时望了有一会儿了,亲眼瞧见夏风铃对陈时晏动手动脚,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但二人亲密的举止一看就不是第一次了。

男女间的嬉闹,非常有之,常见情愫萌生的年轻男女之间。

即便双方无此般意识,让人看见也终将被误会,遑论姐夫与小姨子这层本就敏感的关系,绝对不正常。

陈时晏注视良久方转身离开,不知他想了些什么。

……

入夜,满目星斗。

开业第一天,镜花堂生意火爆,直至天阳商行打烊一个时辰后,那边方勉强送走最后一个客人。

外面都在传镜花堂的袜子前所未见,绵柔、美观就不说了,居然可以贴合肌肤,弹软到爱不释手,纷纷议论只在弹弓上见过类似的弹性,可比打鸟的弹弓温和多了。

可惜,对寻常人家而言,一百文一双的定价,仍有犹豫观望的余地,更别提质量更好的弹力袜子了。

陈时晏就此事边走边想,定价的高低,和最终的成本有关,生产效率这一关短期内很难提升,所以无法降低的成本一定程度决定了价格。

不过陈时晏相信有朝一日一定会有所改善,眼下刚刚起步,照着既定的方向走下去即可。

陈家,深宅。

陈时晏来了,里边的屋子里,陈四时等待已久,父子俩中间隔了一张桌子的距离。

“爹。这第一批供货仅有自然的白色,据店里的伙计们说一多半是女主顾,除去大量订货的买主,其中最多的一人买了六十双,照这个势头做下去,不出一月就能将之前送出去的试用袜子的成本赚回来。”

“产量也得跟上。”

陈时晏同意陈四时的观点,东西受欢迎,供货务必跟上,否则影响口碑和客人的热情。

开业前就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加紧赶工两个月囤了两个仓库的货,依头天的成绩,辅以饥饿营销的手段,至少能撑一个月,足够用了。

陈四时平静道:“质量、供货不出差错,不必时时刻刻去店里看着,用人不疑,此为管理之法。”

“明白。”

陈四时点了点头,胸膛缓缓起伏送出气息,颇有深意的看向陈时晏。

唤他过来,不为听他汇报具体事宜。

他有想法就积极支持,即使做了赔本买卖又如何,他能汲取教训那一切就皆值得,不然要自己这个爹有何用,老子赚钱儿子花天经地义,只是儿子有志气,何妨让他放手去做。

“我最近半年忙于外务,对你疏于关心,我心有愧,你需用钱本可寻我就是。”

“爹你这是哪里的话。”陈时晏说道:“我有手有脚,更不想做衣来伸手的二世祖,否则别人真以为我一蹶不振了。”

如今半个丽朝城的人都知道了,陈家的陈时晏文武双全,尽管武途被迫终止,至少表明他曾经是天才,现在换一条路走也依然是天才。

对此陈四时怎不欣慰,今生最大的宽慰,就是生了陈时晏。

“好啊,我儿有志气,即便现在就把陈家交给你,我亦可安心。”

与此同时,陈四时语气一转,接着道:“唉,我不担心你的才能,只是你身边终究要有一个可以真正帮助你的人,晏儿,你可明白为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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