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用裹胸布自腋下缠绕在自己白嫩纤长的身体,束住微微隆起的春色。
她的胸脯并非是一马平川,仍然有如小笼包般微微凸起,若不束胸,女性特征终是明显了一些。
今天便是进宫同师父见那位大魏太子之日,虽听师父言太子可以信任,但宫内人多眼杂,该慎重处不能不慎。
将胸裹好,白姝这次穿上有轻微刺绣装饰的白衫,头发浓密,高高束起,自然垂落肩头显得干练优雅。
她纤长的手指拾起梳妆台上、一半晨光下、一半在阴影中的面具,推门走了出去。
院中,牧欣正在晾晒衣服,瞧见白姝出来先将正晾晒的打理好,便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小跑上去。
“小白,你进宫见太子殿下怎么也把胸束起来,还要带我爹给你那副面具?”
牧欣细细帮白姝整理衣领,脸上带着长姐般的慈爱和无奈。
自然点多好呀,她家白姝明明那么漂亮,却非要把身上的光彩遮掩。
“宫中太多双眼睛盯梢,而且欣姐,我只是去教太子武艺的。”
白姝的眸中渗出温柔的无奈,看着细心替自己整理衣服的牧欣,红唇轻启道。
“那又什么啦?小白你这么好看,说不定太子殿下就看上你了呢?这样成就一段才子佳话,话本都这么写的~”
牧欣双手叉腰。
白姝只是摇头,笑而不语。
她自不可能如话本所演,喜欢一个男人,强制更不行,纵使对方贵为皇子。
牧欣瞧她这一副榆木脑袋不开窍的模样,轻叹声道:
“好啦好啦,姐也不催你,你和爹的事姐我也不太懂。嗯…把荷包放衣服里面吧?挂这身的腰间容易掉。”
白姝的腰身处挂着个青色钱袋,这上面雕刻着精致花饰图案。
瞧去风格华而不奢,清新雅致,倒是不像她会买下的东西。
因为这的确不是她的。
这是那天雨夜里,那名陌生男子同银钱一同赠予的荷包,自是和她风格不搭,但她还一直留着。
白姝这个人总这样,你表面看去好像很高冷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可实际上却会把每一个小细节都记得清楚。
“好。”
似乎也怕弄掉,白姝接过牧欣帮她解下递来的青色荷包,小心翼翼放入衣服内侧。
牧欣也没调侃这丫头是不是从前情郎送的,只是最后地用手指整理了下女孩鬓发,笑意温柔,让出了道。
“这样就好,我家小白真漂亮,去吃早膳吧?吃完你们差不多就该出发了。”
牧欣听老爹说过小白的故乡已回不去,之前一直在受苦受累颠沛流离,那么,旧事便不要总是提及。
生活得向前走,才是主要的旋律。
用完早膳,牧塬打开宅邸大门,对白姝轻声道:“走吧,丫头。”
“嗯。”白姝默默戴上面具,跟随牧塬的脚步离开牧府。
大魏皇宫。座座金碧辉煌的宫阙巍峨壮阔,城墙高耸,这里的每一块砖瓦都诉说着皇家风情与百年故事,就像盘踞着一条巨龙。
虽然偶尔会从远处瞭望,但今天还是白姝第一次进宫,也细细观察起来。
皇宫琼楼玉宇,气质磅礴,但少了尘世那种烟火气,倒缺了些味道,便显得有些压抑,枯燥乏味了。
“将你引荐给殿下后,老夫还要去皇帝那边一趟。既是你教,剩下的时间便由你和殿下商量着交流怎么安排吧。”
牧塬一边走一边提醒。
白姝点头,跟随着师父,最终在一处殿外停下。
这里四面出廊,假山傍水,拱桥弯曲如虹,种着淮竹,白墙黑瓦清新雅致,倒与其他宫阙那奢靡之气形成鲜明对比。
白姝看到,一路觉得有些压抑干燥的心情仿佛流进涓涓细流,沉静下来些许。
她隔着精心雕刻的窗棂,薄弱透明的窗帘随风轻晃,能隐约看到殿内清心雅制的场景。
殿内云顶檀木为梁,绣涨低垂,四壁摆放着诸多诗集。
而从书案处传来清新悦耳的乐曲声,绕动在牧塬和白姝的耳畔,让她的心更柔和些许。
原来太子住的地方倒不辉煌奢靡,以玉做台阶,金做柱础,而是充满清幽之美。
不求那浮华大气,只求份内心独静。
白姝仿佛能感受到对方的性格,她愈发好奇,随牧塬带领进屋抬起眼眸,望向书房处琴声袅袅来源。
毕竟,这是她要教导射艺的学生,也是她的第一个学生,家中武馆自父亲去世后因她学业一直闲置,本想毕业后重新开张,却遇上穿越这事。
但仅这一眼,她的脚步便驻足。
她的眸中倒映出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子颜容,面具遮住了她的表情变化。
男子眉如墨画,腰佩璞玉,一头乌发绸缎般披散身后,用玉簪束起,倒显一分清净随性,正坐在书案前以手抚琴,轻柔地弹着乐曲。
察觉客人到访,魏君珩抬起眸看向前方。
看到了牧塬与他身旁带着鬼面,身着白衣的束发之人。
此人应便是牧塬所言的那位弟子,也是被引荐来教他射艺的先生。
只是,这位身材瘦高,却有些纤细,倒像男子。
魏君珩礼貌地对两人行了个礼。
“将军,有失远迎。”
牧塬笑笑摇头,“殿下如此作甚,这便是老夫弟子,白姝。”
他摊开手掌,将慢了好几步走上来的白姝介绍给对方。
太子专门朝白姝行了微礼。
“衡早便听闻将军有一名徒,今日一见果然气宇不凡。”
白姝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心中仍震撼万分,面具下的表情都泛起微妙变化。
这个男人,与当初雨夜里那副哀伤的容颜逐渐对上。
她就像是又回到了那个雨夜,复杂望着对方。
他……是太子?他当初为何会在祁地街旁?又为什么会选择帮助她?
又…为什么要对那样的自己露出那般的表情…
千言万语,无数个疑惑附在这幅面具之下,可最终却是作揖化为一句。
“白姝,见过殿下。”
她的嗓音清脆悦耳,如同弦乐流入魏君珩心田,让魏君珩稍稍默了瞬。
他早便觉得,这位先生的身材和肌肤不像男子。
“既是要教授衡射艺,先生又何须多礼。”
他并不介怀,温柔微笑,只是不知为何,分明从未见过,他却有种隐隐的熟悉感,迟疑顷刻,他终是问:
“兴许是我的错觉,我们此前…是否在哪见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