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139号荒郊废宅抛尸案
受害人:Ayase Meika(绫濑明花)
解离性身份障碍的涓涓支干至此聚敛,泾渭之分明糅合成杂色,仿若油泡迂转的漩涡,在蜃楼般宏巨的煞白立方体底部,从某处不起眼的“U”字人造渠汇入。
“Kant avec Sade(康德同萨德),她跟她一样自卑又自负,以为光靠‘肿胀的自我’战胜另一个未整编好的残缺人格就能摆平一切,可这种自我却像是任性混搭的试剂,滋长无序,被本人所引申的抽象化学现象烧得千疮百孔。”
埃克塞西奥单手插衣兜,沿袭脱胶的右上角撕扯眼前蜡笔涂鸦的墙皮纸——“呲啦!”干脆而利索,粘在其浅层勾绘宅邸外观的彩蜡随声抖散,细粒们纷纷坠向沟中浊液的表面张力膜,接触导致了溃烂,封印邪典的守卫爆发出钠与水置换反应的烟花。
跨过豁口迈进了立体幻觉内侧,云顶如龙潜泳的霹雳烈耀受四方的平面镜反射,形似多重奏,缠络作火光连绵的蛛网,点燃了笼罩那栋荒宅的阴森惨厉,挑衅着他的目力。
曾经,有一名年幼的女童在和伙伴捉迷藏时,自信满满地选来这空宅躲避,谁知她竟然无意间窥视到案件的全程。后来人们说她疯了,她的父母也爱莫能助。
“希露薇娅。”
“残酷的信息超出了未完成之自我懵懵懂懂的负荷,无意识告诉她,偷看的点位是绝对安全区,允许她安然地大开杀戒,卸除已过载的焦虑,就像其他普通的缺乏安全感的女性,越是依赖,就越是便于组织掌控。”埃克塞西奥走近去。
很显然这里不欢迎他的唐突访问。
带黄脂血浆的无肠集群,循海藻拂浪似的摆动轨迹撞破了灰褐色的正门,弹性极强,有青白筋脉,给死相四分五裂的门表演万剑穿心的魔术,盘旋为浩荡的朽坏扇叶之态。想象本该鸟语花香的庭园充斥着荆棘,所以,这些是绫濑消化道里由内向外剖现的黑产业手术刀,如同将小肠翻面而见的黏襞绒毛,两边匹配的结果是无数条冒刺的鞭状组织,也是横截管腔,不可瞑目的空洞洞的眼眶,痉挛着猛甩红得发黑的圣泪,再加上祸从口入来不及二度消化的粪糜熬汤、陈精珍珠。
好比一位挑剔又注重仪式感的绅士,他挽折起了手术服的袖子末端,并拢四指轻轻挥手斜画斩切,于此迅雷不及掩耳的瞬间,他浓溢鲜赤的双眸前飞闪出数以百计蜿蜒游历的流刃线,如灵敏坚韧的钢丝般分割凝固的空气,念能力经准确无误的计算削解张牙舞爪的肠肉,飘零成腥风血雨,默剧谢幕时倾泻的花瓣齑沫。
刀锋劈碎蠕爬之物的声响訇然坠下了。
但澄明的夕阳升得高远,刹那间跟她翠青的瞳孔在大小上印叠,就像封在碧璃珠里扇翅的妖艳红蝶渐渐褪色,碧欧媞丝和克劳、爱希、戴比迪乌斯、奥托、玛吉修一同,坐观星罗棋布般倒映清潭的夜光虫,“这么多趋暗嗜腐的夜光虫,看样子他们今晚大概率要来哦。”她随口提及道。
戴比迪乌斯心生悸动,蓦地跟鲤鱼打挺一样抱膝而起,“是谁会来?”
“温迪戈,由饥饿相食死去的半兽人所演化……皇都总强征别族粮食和劳力。”隐隐含怒的冷声从费德曼背后插嘴话题,厄芙妮正挎着箭袋回答,肱二与肱三头肌还微微鼓颤着蒸出了细雾,透过汗气能看见伽洛尔曲肘夹着她的常服跟随。
“又是我父亲他们?”
全体目光一致地瞥向了玛吉修,哑然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