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里一片混乱，虽然有些后知后觉，但下面打了这么久，上面的人也知道出事了，争先恐后往外跑。
入口处一片狼藉，地上到处是人们慌乱中丢掉的东西，有刚在楼上时装店买的衣服，有吃剩一半的榴莲千层，还有几个被踩了几脚的小丑面具，两个喷漆桶。
余婧看了眼那几张面具，意识到那些人可能已经跑了，连忙往负一层的超市赶去。照明依然没有恢复，她抬了抬手，一团火光照亮了商场内部触目惊心的景象。
还未凝固的血洒在地上和强上，残缺的肢体挂在货架上，尸体倒在各种地方。
刚干掉最后一个没跑掉的小丑，也就是第四个敌人后，沈柠看见班主任的到来，手中的钉锤轻轻掉下来。随着倒影的消失，那种动手时毫不犹豫的信念也随之而去。
战术支援时间结束了。
几分钟后，余婧带着幸存的9个学生回到大巴车上，他们大多数都吓得丢了魂，几个人挤在一个座位上，也不敢往后坐，因为沈柠坐在最后一排，靠窗，和她来时一样。
至于那五个遇难的学生，只能等后续学院的人前来整理。
“开车。”余婧对司机吩咐，“回学校。”
“好的，余老师。”
司机小声应道，老老实实开起车来，他本该起到一点警戒的作用，可是被人暗算弄晕了过去，刚刚才想起来，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也不敢问。
学院里，一班的学生无心上课，因为听说出去购物的同学好像出事了，教室里空了将近一半的座位，他们在外面遭遇了什么？
“许初瑶，你知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沈柠还回得来吗？”米小露向同桌问道。
她的大雷室友一向问什么答什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
许初瑶叹了口气：“小露啊，这次我是真不知道。”
原文里这沈柠没出去过啊，怎么忽然就心血来潮跑出去了呢，有什么东西非要去外边买，还正好是这个时候。
瑶瑶想不明白。
“好像回来了！”一个坐在窗边的同学说，“我看见大巴车了！”
校门口，大巴车缓缓停下，吓坏了的学生终于好了一些，看着车外学校的大门，仿佛从噩梦里回到现实。
沈柠靠在窗户上，看见校门口站了好多老师和领导，每个人脸上神态各异。
她记得临走时从松树上飘落的五片树叶，现在已经融进土里。
………………
事情闹挺大，一整天都在风言风语。
许初瑶没能看见沈柠本人，不过从其他人你传我我传你的消息中，还是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像原文说的那样，一群戴着小丑面具的一阶灵力者袭击了商场，对学生展开残忍的屠杀。
但不一样的是，由于这里多了个沈柠，最后学生不光活了九个，对方还死了四个。而且最大的问题在于，其他学生都吓得没敢出手。
“我有点相信你之前说的话了。”米小露打探完消息回来，悄悄坐到许初瑶旁边，小声说，“她好像真的杀过人。”
在同学们口口相传的故事中，有一些信息是确定的，比如沈柠真的动了手，她杀了好几个小丑面具，而且下手更重。
甚至还有人说她杀红眼了，连同学一起杀。
………………
“纯属谣言，幸存的学生有人吓坏了，加上商场里看不见，可能出现胡言乱语的情况。”
回到学校后，老师领导紧急召开了一个会议，讨论这场突如其来的事故。
余婧瞥了眼坐在旁听席的白大褂女人，冷声说道：“我希望这不是某些人故意宣扬出去的。”
“可她在商场里杀了四个人，这是事实，别忘了她在来学校前干的事。”
说话的人是坐在对面的年级主任罗康胜，他比余婧大十岁，从年轻时就在学院任职。当初学校讨论是否让沈柠离开实验室，和其他人一起正常上学，他是最坚决反对的那个，虽然当时没有得逞，但也一直坚持自己的看法。
“她救了剩下的所有人，这也是事实。”余婧说，“至于来学校前那件事，报告里说了，那些人死前正在异变之中。”
罗康胜摇了摇头：“报告里也提到过，他们生前都是沈柠的长辈和熟人，正常人能如此果断地动手？这次事件只能说明沈柠的危险天性一直存在，我们当初就不该把她从实验室放出来。你有没有看过商场里那些死者的样子，她的手段甚至比面具杀手还残忍。”
坐在旁听席的医生海莲娜也附和道：“是的，其实我们一直觉得，当年矿洞下那场辐射对沈柠的性格有影响，令她无法压制自身的残暴……”
“这里轮到你说话了吗？”
余婧一个眼神让她把剩下的话吞回肚子里，然后看着其他人说：“沈柠没有做错什么，今天的那些面具杀手，除了放风的一个人以外，其他人都只有一阶，和商场里的学生没有明显差距，如果其他同学能像她一样反抗，她也不用面临以少敌多的劣势，被迫下狠手。”
“哦，那当然。”罗康胜阴阳怪气地说，“毕竟我们的学生没碰过什么奇怪的石头，也没在入学前杀过几十个最亲近的人。”
“好了，你们先别吵。”
坐在主位的校长开口，才总算让他俩消停下来。上了年纪但威严犹在的校长看看两边，余婧力保沈柠，而罗康胜则主张将沈柠关回实验室。
“实验室就算了，让沈柠同学在旧校舍冷静一天。”
老校长选择各退一步。
“就一天？可是她……”
“没有可是，关于学生的处理到此为止，下面说说袭击者的信息。”
………………
傍晚，最后一节课下课之后，再次打探完消息的米小露跑回来。
“许初瑶，我问遍了，活下来的九个同学，其他八个人都现过身。五个人在医务室，三个人在寝室，只有沈柠不知道在哪儿。”
大雷女孩收拾书包的手微微一顿，随后将书包放下来，从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照明手电筒。
“辛苦了，小露，今晚我就不回寝室了。”许初瑶看了看手机的电，把手伸进书包拿出一个充电宝，“我去找她。”
米小露微微一愣：“你知道沈柠在哪儿？”
“当然知道，对，这次我又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