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灵力者的头就是硬一些，敲起来真费劲。”
红鼻子小丑毫不怜香惜玉，一锤敲死女学生后，用尸体的衣服擦拭着钉锤上粘着的脑浆。
其他小丑也在别处干着自己的“工作”，商场就这么大，到处能听见钝器和利器的声音。
“说实话，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只不过硬一点。”
“象牙塔里出来的就这样。”
“别废话太多。”之前那个发面具的人说道，“先把任务做完再说。”
他没有参与到杀戮中，而是端着一台DV，把小丑们“干活”的场面拍下来，另一头正是给他们下任务的那些人。
“嘿！头儿！看这边！”
一个狗脸小丑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用链锯将一个男生的头活生生割下来，右脚踩在头上摆pose。他觉得自己很帅，让头儿把他拍下来，给学会的大人物们看看。
但头儿刚把DV转过来，忽然脸色一变：“狗脸，小心你身后！”
“什么？”
狗脸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飞快掠过，刚想转身去看，脚腕处却传来一阵剧痛。
“我的脚！”
狗脸疼得支撑不住倒在地上，附近两个小丑连忙赶过去查看，只见他右脚的脚腕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直流。
拿着DV的头儿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屏幕中的回放镜头里，一个人影飞速掠过狗脸的身后，贴近地面的地方寒光一闪，割断了他的脚筋。光线太暗，只能看见黑色长筒袜和女式短裤，还有一双纤细的腿。
“这些学生不是所有人都没有抵抗能力。”他向其他人警告，“有个女生，把她找出来。”
“可是头儿，他这个样子，”刚才过去查看的两人之一，指着正在地上嚎的狗脸问道，“撤退怎么办。”
头儿沉默了几秒钟，这一沉默让剩下的几人心里咯噔一跳。
“先把人找出来，她躲在暗处随时偷袭，不找出来我们一个也走不了！”
角落货架后面，沈柠一击得手立刻躲藏起来，手中剔骨刀卷起几处豁口，对于灵力者的身体强度来说，厨具还是太勉强了。
她看向墙壁，瓷砖上浮现出她的倒影：
“他们来之前有一个详细的计划，从开始行动到安全撤离，有一个完善的流程。当这个流程某一环节出了问题，恐惧就会在人心中生长。对于组织来说，完成任务是这个流程中最重要的环节，但对于他们个人来说，撤退才是。
现在，时间站在我们这边了。”
小丑们的脚步变得杂乱起来，有时候还会被缩在一旁的学生绊住脚步——不是他们会反抗了，而是小丑们的动作不再利落，下手间有了几分慌乱。
“动作快点，”头儿招呼其他人，“早点解决，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带着狗脸安全撤离！”
他本意是想鼓舞一下士气，可话落在每个人耳朵里，就变得不是那么回事了。早点解决有时间，那如果晚一点，没时间了会怎么样，对方专找脚腕下手，会不会死前再拉一两个垫背？
尤其在第二声惨叫响起之后。
“啊啊啊啊啊！！”
这次是红鼻子小丑，他单膝跪在地上惨叫不已，附近的小丑赶过去一看，只见他另一只膝盖上血肉模糊。
“那个小**……抢我的钉锤砸我……”
“你看到她的样子了吗？”
不用红鼻子小丑回答，头儿的DV也拍到了，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穿着灰色帽衫，脑袋罩着兜帽，脸上还戴着一个防毒呼吸器，一双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十分明亮，冷不丁一看还以为是哪儿跑出来的生化怪人。
这回没有人再轻举妄动了，所有人都不想成为撤退时被丢下的可怜虫。
“她故意的，她绝对是故意的。”
“废话，不用你说。”
“头儿，我们现在怎么办？”
越来越大的压力笼罩在每个小丑头顶，两个伤者的遭遇，让它们不再分头行动，本来就不够用的人手更加捉襟见肘。
“先冷静下来，她只是一个强一点的一阶罢了，还是个学生。”头儿问其他人，“你们任务完成得如何？”
“我杀了一个。”
“两个。”
“我也有……一个。”
最后这个是红鼻子小丑说的，抱着膝盖完全站不起来。
头儿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里四个，加上狗脸杀死的男生，一共才五个，离大人物们吩咐的任务要求还差几个，可现在这个情况……对了，狗脸？
他连忙转身往回看去，脚腕受伤的狗脸身旁果然站着那个娇小的身影。
…………
“他们的上衣穿了防护服，有一定抗重击能力，但脑袋没有防护，只有一张可笑的面具。”
倒影的声音在少女耳边响起：“砸下去，就像你曾经在矿洞里做的那样，砸！”
沈柠下意识地砸了下去，随后才恍惚地反应过来，这次砸死不是异变的怪物，而是活生生的人。
“你不杀了他，他就会杀你，他们都想杀你。”
倒影在耳边呢喃，少女咬了咬牙：“你说得对。”
狗脸的死亡像是点燃了炸药桶，除了手持DV拍摄的头儿，剩下四个小丑疯了一般冲上来，可商场里货架很多，稍微一推就哐哐倒下一大片。
趁着混乱，沈柠又回到之前的地方，用抢来的钉锤结束了红鼻子小丑的性命。她从背后发起袭击，小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脑袋就开了花。
“喂，喂，你们里边什么情况，我们时间不多，学院的人快要赶到了。”
耳机里传来这样的话语，眼见大势已去，头儿不得不下达命令：“撤退！全体撤离！”
可只有两个人还能听他的命令，另外两人已经在压力下失控，发疯似地攻击每一个可以躲人的地方。
“出来！给我出来！”
“在哪里？在哪里？不在这里！不在这里！”
队伍的聊天频道变得一片混乱，广场外围，大巴车旁边的墨镜女人莫名其妙，看了眼车厢里快要苏醒的司机：“你们再不出来，我可就先撤了。”
“你在和谁说话？”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她回头一看，一个气质很好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
“你们的人在里面？对我的学生动手？”
说完，余婧看也没看她，径直朝着商场而去。女人想阻止她，可刚一伸手，就全身燃烧了起来。
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顷刻间烧成一摊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