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
第一次来这么热闹的地方，沈柠不敢掉队，紧紧跟在同学后边。那两个女生现在还在讨论，沈柠也终于第一次听清她们说的内容——
“你清单上一半的东西都是帮男友买的？”
“是啊，我跟你说过吧，找男朋友一定要找其他班级的，这样一个月就有两天购物日。”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你男朋友比我们高两个年级，马上快毕业了吧。”
“那不更好，他申请留在本地，每天都能帮我带东西回来。”
原来讨论购物是假，秀恩爱是真，怪不得能聊那么久。
她俩聊着聊着，忽然注意到身后的沈柠，转过头好奇地问：“矿工女孩，看你第一次出来啊，帮男朋友买东西？”
“不，我没有男朋友。”
只有未来的杯子……妻子。
“那你要买什么？”女生追问道。
沈柠想了想说：“给我自己买的，巧克力，一种糖果。”
两个女生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我们当然知道巧克力是一种糖果了，谁不知道啊。”
“嘶，你不会是刚知道的吧？”
“从哪儿听来的？”
沈柠默默慢下脚步，离两位不太友好的同学远一点。
她忽然想起来，虽然许初瑶一直想方设法捉弄自己，却从来不会因为出身嘲笑她没见识，只会笑她没文化、笨手笨脚、像个杂鱼……
果然还是好欠揍。
找到巧克力的货柜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糖果大类都是挨着放的，沈柠很快找到位置，看着标签上的价格微微蹙眉。
好贵，包装好花哨。
选了半天选了个包装比较简洁精致的牛奶巧克力，一块四四方方的巧克力板，接着下一步去找巧克力牛奶。在糖果区白跑了十分钟后，沈柠忽然意识到，好像应该去奶制品区寻找。
可惜她不知道奶制品区域在哪儿，只能沿着商场的布局一步步往里走，路过特殊服装区时被吸引了目光。
一只防毒呼吸面罩，以前下矿洞经常要戴的东西，自从灵力觉醒后不怕毒气了，也不用下矿洞了。
沈柠把“童年回忆”放进购物小车，继续找巧克力牛奶去。
…………
“看见那车了么，升灵学院的大巴车。”
广场外围，几个看似闲逛的人，慢慢地汇集到一起，遥遥望向停在广场门口的大巴车。
“出来逛街都有专车接送，真会享受。”
“他们没机会再享受了。”
学院大巴车旁边，一个系着风巾戴太阳镜的女人缓缓走过，嘴里念念叨叨的像在打电话，可下一秒忽然顺势贴在大巴车上。靡靡之音穿进车窗，司机应声倒地。
“可以了，开始行动。”
除了控制司机的女人，其他一行七人，带着几个包裹朝广场负一楼的商场走去。
“资料发给你们了，一共14个学生仔。”
几人拿起手机查看，一张张图片出现在屏幕上，正是沈柠她们下车时一个个拍下来的。
“一共三十分钟行动时间，其中十分钟用来撤离，尽量一个也别放过，向世界宣告我们‘至上学会’的登场。”
拎着大包的人放慢脚步，从包里拿出一副副样式不同的小丑面具，递给其他人一一戴上，然后再拿出两罐喷漆，分别一上一下喷在商场的门口。
上面是一个尖塔造型的银色喷漆，下面是个五颜六色的小丑头像。
第一个人已经走进了商场，前台服务员看着这个造型奇怪的家伙，心里有点不安：“这位先生，请问你需要什么？”
黄色油彩的小丑咧嘴一笑：“至上学会所属，小丑帮第一小队，向你问好~”
嘭——！
商场口的方向传来一阵巨响，随后是几声尖叫，正在快乐购物的同学循声望去，头顶的灯光却忽然熄灭，位于负一层的商场内部一片漆黑。
“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好黑啊。”
“把手机照明打开。”
有光能看见了，但不多，几束强烈但范围很小的照明光亮起来，最多能看清身边有什么东西。
沈柠默默站在原地，不乱跑，她之前显然走错了路，因为这会儿走到厨具区来了，身旁的货架上放着几把剔骨刀。
她看见班长举着手机朝前面走过去，迎上几个照明的手电筒光。
“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没人看清前面发生了什么，只听见一阵尖锐的笑声，班长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飞了起来，重重地摔进货架里，血液沿途洒了一路，在昏暗的光照下泛着幽幽的颜色。
“啊！”
“杀……杀人了！他们杀人了！”
从小生活在学院里的学生哪里见过这场面，吓得丢了魂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沈柠蹲在货柜后面的角落里，手里紧紧攥着那把剔骨刀，她看见之前那两个女生被人走上，手机灯光照射下，一张红鼻子的小丑面具无比狰狞。
咚！
一把大号钉锤砸在女生头顶，她软软地倒下来，没了生气。
不是普通人，是灵力者，而且应该都和自己差不多。沈柠迅速得出结论。
她想起三年前那场矿洞之中的杀戮，一样的封闭环境，同样的黑暗，相似的以少敌多。可不一样的是，当初面对一群没有理智的怪物，现在却是一只看起来准备充分的队伍。
仅凭手中这把厨具，能赢吗？
又或者，我还有什么底牌？
少女微微张口，无声地念了几个字。
【成就点：1，是否使用？
使用成功，召唤而来的是三年后你的幻影，她将为你提供战术支持。】
昏暗的光照中，沈柠看见瓷砖地板上映出自己的影子，一个不太一样的影子，正对着她微笑，说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话：
“一场恶战吗，好消息是，他们没人到二阶，以现在的实力就能解决。”
二阶就不用这么朴实无华地拿东西打人了。
沈柠张张口，进行无声的交流。
“我没有面对过这样的对手，他们训练有素，不是矿洞下那些仅靠本能行动的东西。”
倒影中的自己对她说：“人在某些时候，是会抛弃一切，只剩本能的。我问你，商场里一共14个升灵学院的学生，灵力等级和他们相差不大，面对数量远不及己方的敌人，为何不敢出手？”
“因为……恐惧。”沈柠回答。
倒影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