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该修炼了。”
……
还是和上次一样，程芸在舒羽的面前修炼着，每每快要到自身极限的时候，程芸总会看到舒羽面无表情的样子，以及眼眸深处那一抹恨意。
仿佛跟她有说有笑的徒儿不是一个人。
程芸确认了好多次，舒羽眼眸中的恨意不是伪装出来的，表现出来浓浓的杀意更不是玩笑之言。
或者是，舒羽曾经受到过极大的伤害，将自己错认了？
“徒儿……徒儿可以告诉为师伤害你的人是谁吗？为师会帮你报仇的。”
修炼完，程芸依旧是沙哑着嗓子，为了强忍住痛苦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舒羽让师尊枕在自己的腿上，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我不是说过了吗？都是师尊做的。”
程芸沉默不语，她知道再怎么辩解都无法改变她所认定的事了。
“为师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你觉得为师会伤害那个芊年是吗？”
舒羽没有回答，转而提出了一个问题。
“师尊，您说一个人在未来所犯下的错误，该由现在的她来承受吗？”
程芸思考着，舒羽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所以，徒儿你认为为师会在未来做出伤害你乃至毁掉你的事吗？”
程芸想要在舒羽的眼神中找到一丝谎言，却发现她的眼神无比坚定。
“当然，您让我感到害怕。”
舒羽坦白。
程芸不言，硬撑着坐起身子，两只手轻轻摸着舒羽的脸，认真地看着她，“为师一定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相信为师好吗？”
“不论你在未来看到了怎样的事情，为师一定永远站在你这边。”
四目相对，沉默无言。
良久，舒羽冷笑，用力将师尊的双手拍掉，“师尊，您真诚的样子让徒儿感到恶心。”
“师尊跟我讲这些是想要让我对您下手轻些？没有任何可能，我怎么知道您是不是在伪装骗我，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
舒羽摸着程芸泛红的手，轻轻揉搓着，仿佛打师尊的人不是她一样。
程芸也不在意这些，现在她多少明白了一些事。二徒弟舒羽可能通过某些手段看到了未来的一些事，并且自己对她做出了不可逆转的事，导致她对自己仇恨很深。
可再怎样也不该这么做才是，程芸发誓她的心里根本没有任何想要伤害舒羽的想法。
现在这种情况，在程芸看来能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徒儿相信师尊好吗，可以给师尊一个机会吗？”
“机会？哼，师尊想要什么机会？您仅仅只是给我个口头承诺？”
舒羽冷笑，只是看着程芸不说话。
“徒儿，在我的家乡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君子论迹不论心’。”
“既然徒儿不相信为师的心，那徒儿可以试着相信为师的做法好吗，给为师一个机会，做给徒儿看。”
“到时候，咱们师徒二人一起离开血煞宗，修仙界之大，哪里没有咱师徒二人的容身之所。”
舒羽一言不发地盯着夸夸其谈的师尊，“师尊今天怎的如此话多，平常都不正眼瞧瞧可怜的徒儿。”
二话不说就打人，是个人都会这么做好吗。
程芸不管其他，凑到舒羽的脸前双手捧着她的脸，“相信为师。”
舒羽只是轻皱着眉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师尊，有些说不出话，她的内心有些动摇，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可每每想到师尊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心中就一阵恶寒。
程芸看着不为所动的舒羽，便下定决心，轻轻捧着徒儿的脸，慢慢靠近她的朱唇，“为师不会害你的。”
“为师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看着越来越近的程芸，舒羽下意识一把推开师尊，手上竟不知加了力气，让毫无防备的程芸结结实实摔倒了床上。
舒羽突然有些慌张，连忙站起来不去看师尊的眼睛，“如果，如果师尊真想让徒儿相信您，明天徒儿就要看到师尊突破炼气期六层。”
说罢，舒羽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被推到在床上的程芸凝视着天花板，“炼气期六层，说得轻巧。哪怕是有这秘法相助，按照进度最快也要后天。”
程芸叹了口气，“好在，终于出现突破口了不是吗？”
程芸嘴角露出了浅笑，虽然不知道舒羽是怎么看到的未来，不过她也不想知道，只是此事若被他人知道，恐怕会被搜魂。
毕竟事关未来，多少机缘都唾手可得。
程芸坐起身子，一口仰尽舒羽留下来的药瓶，极大程度上减缓了她身上的疼痛。
毕竟刚才被徒儿硬逼着修炼一次，身子还没有缓过来，间隔太短，只能靠这药瓶来减缓些了。
程芸闭目，心神沉入体内。
——
果不其然，程芸刚开始运转功法，还不到一刻钟，浑身难耐的痛苦就让她难以忍受，头痛的快要炸开一般。
体内的灵力异常充裕，正常的做法本应是程芸等待时间的沉淀，慢慢拓宽灵路，好让灵力可以被容纳的下，等待一切水到渠成，稳步突破。
她这个容器太小了，容纳不下如此磅礴的灵力。
可如此就此停手，于徒儿所应下的承诺，不就是空谈一场？自己耗尽心思想要打开舒羽的心扉不是成了笑话？
“噗。”
程芸吐出一口鲜血，她的五脏六腑被充斥的灵力包裹，甚至快要到了被压迫的地步。
疼痛。
难以言说的疼痛。
程芸靠在背后，有些无力地看着前方，“好疼啊，真的好疼啊。”
两行泪水悄悄流下，程芸竟没有一丝感觉。
她摸了摸泪水，看着有些出神，脑海中又回想起了徒儿说的那句话，“师尊，你之所以会感觉这么疼，是因为我教给你的运功路线会极大限度地压榨你的潜力。”
“真是，给为师出了个好大的难题啊……”
程芸晃晃脑袋，打起精神，继续运转功法。
“噗。”
一整个夜晚，程芸已经记不清自己晕倒了几次，嘴角边尽是血渍。
她麻木地运转功法，直到天蒙蒙亮。
“还差一点……”
程芸挣扎着爬起来，她清楚地感受到体内的灵力就差一点即可突破，只差最后一点。
她口中默念着法诀，不停地聚集灵力向关口发起冲击。
疼痛越发让程芸难以思考，运转灵力甚至已经变成了肌肉记忆，她犹如机器一样执行着下一步操作。
疼痛彻底占据了程芸的身体。
好在最后一刻，在程芸失去意识之前，她清楚地感受到了体内的变化。
炼气期六层。
“徒儿，为师做到了……”
程芸露出一丝惨笑，彻底晕倒过去，一抹朝阳悄悄打在了她惨白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