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责怪与埋怨先到达的，是无声的拥抱。
回家的路上，雨刚好停了，少女似乎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一件怎样的错事，牵着陆离的手充满了忐忑。
……
“以后放学，第一时间就要回家，想去什么地方告诉我，我带你去，好不好？”
那天晚上睡觉之前，陆离坐在许诺床边，紧紧地牵着少女的手，像是生怕对方从自己掌心溜走。
“嗯……对不起，阿离，诺诺今天……”
自知做了错事的许诺眼神闪躲，鼻尖微微发酸。
“没关系的，阿离知道姐姐不是故意的。只是下一次，姐姐要去哪里，记得提前打电话告诉阿离，好吗？”
陆离轻轻摩挲少女白腻的小手，眼眸低垂，声音极尽克制。
“好，诺诺一定会记住的。”
说着，许诺将娇躯贴近陆离，双手环抱少年并不粗壮却十分可靠的腰肢。
“那诺诺还记得阿离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吗？”
“是135xxxx”
“诺诺好聪明，这么长的一串数字还记得这么清楚。记得就好，记得就好……”
陆离不断重复着这几个字，轻轻低头，将额头与少女紧紧相贴，泪水不知觉从发红的眶中淌下。
……
时间就这么在一张又一张在撕去的日历中度过，转眼之间，离陆离去江北大学报道的日子已不过五指之数。
不知是彻底死心还是其他的缘故，便利店夜路的奇怪女人再没出现在陆离的生活之中，而陆离也逐渐适应了这三点一线的生活。
兼职——家——便利店——家——兼职。
到最后，他还是没能找到家教的工作，只得在白天到一家花店做帮工。
那是一家名叫爱露丝的花店，老板人很好，而且令人意外地是一位谦和的男性。说话总是十分客气，只在忙不过来的时候让陆离帮忙接待顾客。
而更多时候，陆离只负责花束制作管理与店面清洁维护的工作。
也有时候，陆离会需要骑着电瓶车配送花卉，而在这时，陆离总觉得自己能更清楚地认识自己从小到大所生活的城市。
原来在那条自己经常经过的小巷里藏着一家小面馆，原来江夏大厦十七层是做化妆品销售的，原来自己那天天凶神恶煞的高中班主任会每天都会给老婆送一束鲜花……
在花店工作的时光远比在便利店充实有趣得多，毕竟前来买花的人除了情侣，就是一些文雅烂漫的女性。
不少时候，这些女性会为花店里难得一见的男帮工所讶异，而后勾起好奇搭讪。
而每当她们展露出想要更进一步的意图时，陆离都会及时把念头扼杀在摇篮之中。
“如果店里的女客人对你表现出过分的亲近或兴趣，打算与你更进一步，你必须提前告诉她们，自己已经有女朋友了。”
“我不希望自己的员工与女客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这不仅会影响你自己的工作，也会间接影响店里的声誉和生意。”
“这是店里面对你唯一的要求，也是最重要的原则。”
进店培训时，那位看上去温和客气的老板如此严肃地向陆离警告道。
陆离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毕竟与老板给出的可观报酬相比，这点要求实在算不得什么。
这份工作的另外一点好处就是，每当下午五点半过后，老板都会把卖不出去的花送给陆离，时而是白玫瑰，时而是杜鹃，时而是星辰花，时而是郁金香……
于是陆离的家里多了一个专门插花的花瓶，每天晚上睡觉之前，许诺总要凑近细嗅，然后才肯老实睡觉。
对于陆离的变化，许诺并不知晓具体原因，她只是觉得现在的阿离脸上的笑多了不少，撒娇时不会嫌她粘人，反而还会宠溺地摸她脑袋。
……
又是一日晨。
陆离一如既往地倒好牛奶，目视乳白奶面逐渐逼近杯口。
水杯的对面，本该乖乖坐在餐椅上的少女却不见身影。
于是陆离只好无奈摇头，走到少女闺房。
“诺诺，该起床了诺诺。”
房中随之传来一阵窸窣声，片刻之后，门缝里探出一个怯生生的小脑袋来。
许诺双腿紧闭，一手搭在门上，另一手拉着带血被单捂住下体，脸蛋红扑扑的。
“阿，阿离，我又流血了……昨天我明明穿了那个裤子，但是它还是漏出来了……”
少女娇软的声音可怜兮兮，令人不自禁心疼起来。
见此一幕，陆离略微思索，很快猜到其中原因。
“是不是诺诺昨天晚上睡觉又不老实，还爱踢被子。”
“不，不是，好像今天起来那个裤子松了，而且还是歪的，所以才……”
说着，许诺伸手拉了拉快要掉下的被单，羞耻之色更甚。
她还不懂月经是自己这个年纪本就该来的例假，对她而言，这更像是周而复始的尿床。
“啧，姐姐该不会还不会穿安睡裤吧。”
“算了，这些待会再说，阿离现在先抱你到厕所用温洗一下，好不好？”
“嗯。”
言罢，陆离弯下腰，将被单裹在许诺下身，一起横抱起来。
“诺诺的手要抓紧我的脖子哦。”
闻言，许诺并未给予回应，反倒把脑袋往陆离的胸口埋得更深。
“好了，姐姐进去先用花洒调到温水冲一下，记得只冲外面，不要用沐浴露，冲完用毛巾擦干，我现在去把内裤给你拿过来……”
陆离说完就要走，手腕却被少女柔若无骨的小手拉住。
“阿，阿离帮诺诺洗吧……”
对上少女希冀的目光，陆离的心莫名软了下来，可理智仍告诉他自己不该如此。
“不行哦，诺诺已经长大了，不能什么事情都依靠别人，而且阿离是男生，诺诺不可以给男生看到自己的私密部位。”
“可是阿离说过，阿离和别的男生不一样，阿离是家人，会一直保护诺诺。所以可以给阿离看……”
许诺认真说道，澄澈的眼神令陆离不自觉产生动摇。
“怎么说呢，诺诺只需要知道，女孩子的身体只能给自己的爱人看到，至于什么是爱人，就是彼此喜欢，约定白头到老，共度余生的人。”陆离仍旧耐心解释道。
“那，那阿离当诺诺的爱人，好不好？”少女几乎不假思索。
“我……”
陆离愣了好一会，直到被少女轻轻一拉，身体不受控制地走进浴室。
一种难言的负罪感顿时由心底升起。
少女还太幼稚，太过于信任自己，她不会明白所谓爱人的意义，也不会明白自己无瑕不染的身体对于男性意味着什么。
那天晚上，陆离躺在晚上，久久不能入睡，脑海之中尽是浴室里少女的酮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