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炼神魂的厄提乌斯亲王也喜欢以星阵点矩排布魂体,大概你与它同出一脉,这等毫无意义的习性也被你继承过来。”
柳生箭步向前,踩着渊底之水和布林-解放姿态齐身。在灵魂之海,他的灵魂力量同样得到短暂的解放。
“你又让我想起过往不少逸事,布林。”
随着柳生的气势逐渐向上攀升,布林终于意识到一丝不对,在焦虑与惊疑中,它选择先下手为强。
“呜......”
渊底传来巨兽沉闷的悲鸣,令黑色的湖水沾染鲜红,如沸腾一般鼓动气泡。
布林缓缓沉入湖中,在暴沸之中怒发一声尖啸,恐吓周遭。
“咕哧——”
一头浑身长满哀嚎人头的蛇形巨兽从柳生脚下钻出,张开血盆大口饱食亡魂。抛弃人类那束手束脚的姿态,布林果断显现蛇龙之姿。
柳生并没有被深渊尖啸恐吓,脚底生风侧移数米,反手刺出魔剑。
“叮~”
魔剑击打在坑凹不平的人头甲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没有造成伤害。
弹刀说明这一块的肉质并不好,柳生试探一击后,收起魔剑,快速吟唱冰结魔法。
以柳生为中心,寒冰风暴释放,席卷深渊。平静的湖面被凝结成冰面,极大程度限制住蛇龙布林的行动轨迹。
布林当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冰封困死,立刻破冰探出头颅,猛吐腐蚀毒液破坏永冻,阻止柳生改造灵魂之海。
“冰封。”
柳生不管不顾,跟进施法向下一拍,将布林的灵魂补给沉到冰面之下。
毒液溅射到柳生四周,唯独没有击中柳生本体。
失去必中诅咒,我才知道你的准头有多马,布林。
在灵魂之海令永霜冻土-冰柩成形,柳生淡淡一笑,缓步后退隐入风雪之中。
只是杀死布林,柳生大可以不必这么大费周章,但为了保全身处教堂的几位和铁帽子的灵魂,他不介意让这个过程复杂一点。
“虽然禁忌树种没有吸收过冰结之力,不能辅助施展。不过,如果是在能较随意地调用念力的前提下,对我而言实现场域冰冻并无难度。”
风雪中的柳生披戴永冻之冠,胸有成竹地说道。
他的底气不在其他,只因圣贤当年举身剪伐腐朽神灵之际,弑杀北境冰雪三神其二,废除其一,独一人坐拥永封尘世冠冕之仪。
这份来自冰霜的认可深刻在柳生的灵魂深处,也只是今天机会难得,柳生能再度领会一丝当年圣贤舞动冰霜的奇伟之势。
“砰!”
蛇龙布林身上的尸骨化作坚硬的外甲,凿穿冻土破坏冰层,同时释放腐蚀黑雾,驱赶冰雪逼柳生现身。
但这一时半会,柳生如果不打算主动出现,那布林将连根毛都捉见不到。
冰雪消磨着布林的意志与温热,令它的思考逐渐缓慢并越来越激发出它冬眠的欲望。但问题是布林站着的是不能拖延的立场,但它现在就连铁帽子的灵魂都看不到。
这大概是第一次吧,从柳生身上,布林深切感受到一丝恐惧。
“结局绝不是如此.......不,不可能!”
主动扩张灵魂之海的半径,布林不计代价全力一逼,终于暂时打破永冻的封锁。
布林再度恢复对深渊之湖的控制,反击成功,但也就此止步。
“炎柱!”
于风雪中柳生再度出现,毫无征兆地射出一道粗壮的火炎之柱,狠狠击中蛇龙布林的腰腹。
一直被冰雪麻痹行动和思考,蛇龙布林吃完一套冷热交替的魔法攻击,原本坚固的外甲竟出现一丝裂痕。
“炎柱-三连火!”
柳生乘胜追击,再度出手不给布林一点喘息的机会。
及时沸腾湖水融化身下冰雪,布林连忙狼狈逃窜,躲开攻击。
“哗啦!”
炎柱蒸干了表面的水,升腾出密布鬼脸的水雾。
柳生不再维持永冻,飞身置于半空,持剑向下探湖。
毒雾与冰雾一齐散去,显露出深渊茫茫湖面。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湖水比原来少了将近一半。
铁帽子的灵魂依然停留在原地,柳生看似漫无目的地寻找,实则剑锋直指湖面,早已做好防备。
“噗。”
没过一会,柳生脚下的湖面被一贯水弹破开,似乎是想借此吸引他的注意,水下蛇影鱼贯而出,果不其然是朝着铁帽子的灵魂而去。
“就算吾不能解除封印,汝也休想得偿所愿!”
蛇龙癫狂地冲击水面,甚至嘴里已经蓄出毒液,射向铁帽子。
这一次它射中了,连柳生也没来得及赶到,就这么让布林意图得逞......吗?
柳生挥手解除镜面折射,将真正的铁帽子灵魂在另一侧湖面浮现而出。
柳生怎么可能意识不到布林会有鱼死网破的念头?他早早针对于此设下防备,不会让布林有任何可乘之机。
“该死的人类!”
连最后的想法也被看穿,布林大惊失色,仓皇中激荡湖面,还在试图逃窜。
但这都是徒劳无功,随着柳生再次腾出手来,布林的末日便宣告来临。
无力再维持蛇龙之形的布林刚恢复人类形态,就被柳生破坏全部魔力和发声器官,沦为彻彻底底的废物。
它愤怒地盯着柳生企图唾骂,无果,又禁不住内心散发的恐惧,哪里还有此前在旧都作威作福时的自如?
“好歹是旧帝国时期针对旧都的虚空兵器,再怎么说你都还有一点用。”
柳生淡漠地处理着布林的身体,好比是在解剖一只实验动物,手法娴熟,视者胆寒。
牢牢镶嵌在心脏那一块的匕首是柳生首要取下的宝物,近距离观察过后,柳生确定那就是出自矮人王锻造——黑金匕首“死吻”。
所以,直到最后布林都没有真正解除封印,哪怕是在灵魂之海里,它的力量依旧不全。
“呜?呜!”
布林的身体被柳生分割成完整的几块,心脏处的死吻也因此脱落下来。
这样算是解除封印了吗?
布林呆呆地看着那柄折磨它直至死亡的神器,内心的震颤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居然在,尝试,剥离,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