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身手敏捷,先手擒住苏碧瑶白皙的腕部,令锋芒止步于眉目之间。
浑身赤裸的新娘死死压制身下的郎君,原本含情脉脉的美眸已被凛冽的杀意占据。纤细玉臂紧握锥刺下压,企图令其再进分毫。
白玉帘不明白才过门的妻子为何要痛下杀手,但求生本能令她明白必须反抗!
可男儿身时或许还能一战,如今变作娇弱美少女,连力气都大不如前,根本无法将身上的苏碧瑶推开。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即使想以言语转移苏碧瑶的注意,也只换来新娘子的冷笑。
“夫君~不如就乖乖就范吧~”
听得此言,白玉帘只觉心中阵阵发毛。
你拿着锥刺欲行刺,还想让我就范?
(不过男女之事倒也罢了,仔细想想,即使转换了性别,好像也不是没得爽,嘿嘿……但觊觎我性命,门都没有!)
眼见锥刺步步逼近,少女白皙额间渗出焦虑的汗珠。晶莹汗滴划过细腻的脸颊,洒落在大红褥单之上。
少女忽地想起某些情趣杂志描写的所谓床上有氧运动,只不过现下所经历的境遇与那些粉红色的内容相去甚远。
身上的苏碧瑶踢不开、推不动,就在白玉帘以为自己将葬身洞房之时,枕下玉简忽然传来一阵嗡鸣,直达白玉帘的脑海。
“【事件判定】——『己方战力36大于敌方战力32』,判定己方防守成功。”
(这小可爱玉简又在搞什么鬼!?)
白玉帘瞪大双眼,只见玉简散发出一缕微光,径直射向苏碧瑶的手背。
原本僵持的锥刺方向骤然偏移,狠狠扎向白玉帘的耳侧,顺带将遮面的喜毯也扯落一旁。
霎时间,新娘眼前呈现的不是料想中的新郎官,而是一位绝色黑发少女。
乌黑秀发在烛光映照下曼妙摇曳,如野塘中的睡莲,于这大红喜床间妖冶绽放。
粉嫩薄唇、清丽眉眼,无一不震撼着苏碧瑶的内心,令这婀娜新娘困惑地睁大双眸。
“……你不是白玉帘!?”
她手中动作陡然一顿。
(天赐良机!)
白玉帘心念电转,松开争夺锥刺的双手,转而抱住苏碧瑶的脑袋,一记勇猛无比的火箭头槌重重轰下!
将新娘推开后,少女还想补上两拳,谁知这一记头槌过后,苏碧瑶身子骤然瘫软,径直栽倒在自己怀中。
她就这么直挺挺地昏厥过去。
“拜托,攻高低防!逊啦!”
即便泪水在眼角打转,白玉帘仍忍不住冷嘲热讽。那凶狠一击过后,即使不晕,少女额头也定然红肿一片。
(趁她昏迷得把她绑起来才行,否则醒来又是一场麻烦。)
找绳子的当口,少女禁不住朝床榻方向瞟了一眼。
衣衫散乱间,苏碧瑶那曼妙身姿一览无遗,肌肤吹弹可破,随着呼吸起伏的饱满胸口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好像还是粉红色的……)
少女鬼使神差地戳了一下,旋即抽了自己一巴掌以求清醒。
从衣橱中找出系服饰的锦绳,按照记忆中的手法将苏碧瑶捆成龟某缚,再把她抱到房间一角。
为免护卫察觉异常,白玉帘一一吹熄洞房花烛,令四周沉浸在月光的幽蓝之中。
不多时,新娘自昏迷中苏醒。
她缓缓抬眼看向黑发少女,靓丽脸庞间全无慌乱之色。
“夫君~何必这般对待奴家啊~这细绳都勒疼奴家了~”
苏碧瑶故意挤弄胸前软肉,不住向少女抛着媚眼。
这招数或许对从前的白玉帘还管用,但对失去男儿身的她而言,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少女伸展纤细柔美的双臂,宽大红袖如翩跹蝶翅,精致脸蛋上流露挑逗的浅笑。
“都见我这幅模样了,还唤我作夫君,岂不是很不合适?”
苏碧瑶心领神会,在一声不甘的叹息后,收敛起妩媚姿态。
“小姐既没有立刻杀了奴家,是想从奴家口中问出什么吗?”
白玉帘双手抱胸冷哼一声,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不发一言。
(其实打算问什么……我还没想好啊……)
她之所以不杀苏碧瑶,不过是单纯地好色,想多欣赏几眼罢了。
对于这赤身裸体还被捆缚出几分情趣意味的绝美胴体,白玉帘的眼神始终无法移开半分。
但转念一想,自己确实有些疑问亟待厘清。
“你应该不是苏小姐吧?可否请教尊姓大名?”
从一开始,白玉帘就隐约察觉有异,眼前女子的举止实在与传闻中的苏碧瑶大相径庭。
只是碍于对方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身份,若非那致命一锥,白玉帘还真不好意思戳穿。
见身份败露,假苏碧瑶也不再遮掩,嫣然一笑道出实情。
“奴家是苏小姐请来的刺客,受命于洞房花烛夜杀死白公子。至于名字,还请称呼奴家为西凉子。”
少女闻言垂下眼帘,星眸闪烁间流露几许迷惑。
(苏碧瑶要杀我?可我与她素不相识……难不成她也是从前暗恋过我的良家女子之一?因爱生恨吗!?)
“听说苏小姐是被迫嫁入白家的。”
对白玉帘的胡思乱想,西凉子很快做出解答。少女也因此明白了事情大概。
(原来如此……因无力反抗家族而对我起了杀心吗?)
一言不合就行刺,如今的大小姐脾气都这么火爆的吗!?
寒酸公子哥白玉帘还是无法理解豪门千金的想法。
“只可惜奴家失手了~不知小姐打算如何惩罚这个无能的刺客呢?”
当下要务,还是得重新放回西凉子身上。
既然对方是欲置自己于死地的杀手,将计就计也无可厚非。但不知为何,白玉帘就是下不了手。
『玉简』:“您可以选择将失败者变为自己的奴仆。”
玉简那冰冷机械的音色再度在白玉帘脑海中响起,较之初次,她已能泰然处之。
既不想杀她,又不能放虎归山,降服这只狐狸为己所用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告诉我方法。)
少女在心中默念。
玉简很快做出回应。
『玉简』:“将血液涂抹在失败者的额间即可。”
于是白玉帘依玉简所言,取出一枚绣花针,在指尖果断刺破血泡,挤捏指腹疾步至西凉子面前。
一滴殷红沿指纹纵横的纹路坠落,自半空滴洒在西凉子眉心,旋即凝结消隐于无形。
『玉简』:“主仆仪式已完成。”
“这还真是简单。”
少女惊讶挑眉,正欲寻帕子拭去残血。
谁知回首间,西凉子早已仰头含住自己指尖,那白皙脸颊晕染着桃花般嫣红。
柔软舌腹摩挲指缝,混合着粘腻甜蜜与酥麻快意,将少女的血液尽数卷入喉中。
白玉帘霎时羞得大脑彻底宕机。
服侍周全后,西凉子吐出一口陶醉吐息,在唇边挑起缕缕银丝,脸上满是旖旎笑意。
“小姐~奴家的侍奉还称心吗?”
她如银铃般轻笑一声,令少女的火红色的窘迫瞬间攀上顶峰。
『玉简』:“仆人需遵守的规则有三。”
一、『不得存在任何伤害或背叛主人的意志』。
二、『对主人始终保持忠诚』。
三、『一切以主人的命令为先』。
如有违反者,其身上的纹章将予以严厉制裁。
(纹章?什么纹章?)
白玉帘仔细端详了一番,终于在西凉子下腹上发现了纹章痕迹——
一个粉色心形图案,缀以蝙蝠双翼,以及一圈缠绕荆棘的藤蔓……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看着面前满目潮红、眼冒爱心的西凉子,少女的疑虑顿消,嫣然一笑着捡起枕下玉简,语带俏皮地质问:
“你个小可爱玉简!这到底是甚么鬼纹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