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苏醒了,感到一阵难受的疼痛。鱼尾巴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条非常美丽的白皙人腿。王子挽着她的手,可她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锋利的刀尖上,不断的滴血’

《海的女儿》

艾米正在艰难的走着,如行动迟缓的老人。鞭痕带来的疼痛在白嫩的肌肤上久久不散,每走一步都会加剧。

突然想起小时候看的童话,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黑发猫娘轻轻喘着气,露出忍耐的神情。

地面突然抖动起来,让艾米差点摔倒,只得努力稳住平衡。

缥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层层叠叠连绵不断,如成百上千口钟一齐敲响。

灵敏的猫耳朵动了动,想要分析出是什么声音。

是钟声吗?

地面的震动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就没了动静,艾米还以为是错觉。只有悠扬的钟声回荡,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外面出什么事了吗?

透过走廊的玻璃窗,艾米只看到窗外花园树木的枝叶。

好吧,什么都看不到。

艾米叹了口气,没理外面的钟声,继续前进。

“嘎嘎...”

水晶骷髅头没有碎,只是顶部迸出了如蜘网般的裂痕,像是被什么重物砸过。

见到艾米后,它没有像之前一样大喊大叫,只是呆呆的在那儿嘎巴着下颌骨。

明明是个死物,却带着人性化的委屈,好像很害怕艾米。

它可差点就被这看似柔弱的黑发猫娘砸碎了...

切,欠收拾的怂货。

艾米抬起玫红色的猫瞳,给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有的猫被打三次了还没服软,有的骷髅头被砸一次就老实了。

走到大厅门口,艾米摸了摸自己的袖口。

袖口里缝着一个口袋,口袋里藏了一把锋利的剪刀。

心里突然紧张起来,害怕遇到那个女人。

每次遇到都倒霉,女人不讲道理只讲拳脚。

毕竟已经不是皮糙肉厚的大男人了,而是豆蔻少女年纪的黑发猫娘,力气小身上也软乎乎的,一点儿也不经打。

那个女人真是铁石心肠,换做别人都不忍心对那么可爱的猫娘动手吧。

也不怕打坏了...

能坚持到现在全靠意志,不然就算身体可以快速痊愈,精神也要崩溃。

最后还是推开了门,大厅里没有人,一切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壁柜上的酒一瓶没少,室内也没有任何酒精的味道,地板上更是十分干净。

那个兽皮也沙发还在,完好如初,完全没有被泼墨的痕迹。

如同时间倒流,亦或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就是露夫人的手段么?

无论是用法术还是什么其他方法,那个女人根本不怕搞破坏。

或者是很期待艾米情绪失控,这样就有理由实施惩罚了。

打字机:“赫泠娜小姐,今天没有任何课业,还望您好好休息。”

随着刷刷刷的声音响起,打字机又在白净的纸张上敲出一串字。

“外面的钟声你听到了吗?”

艾米问。

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那是丧钟悲鸣,又怕是幻听。

只希望不是自己的精神出问题吧。

“有的,但请不要紧张,钟声与您无关。”

打字机回复。

因为我只能一辈子呆在这里,和外面的世界没有关系了么?

艾米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自哀自叹。

“你说,我和露夫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艾米有个猜想。

如果露夫人想要凌虐她,需要找理由吗?

艾米用不了魔法,被关在这里无依无靠。苏菲娅不在了,没人会惦记她这只白猫,就算死掉了都没人知道。

如果是因为美貌才被惦记上的,想把自己当做禁脔,可直到现在也没被侵犯。

粉嫩的小妹妹还是完好的,只是被揪过小胸脯。

没被用什么可怕的刑具,没被持续不断的语言羞辱贬低人格,没被塞满异物,没被找来一群男人弄得怀上小猫娘。

甚至连打字机都对她恭恭敬敬,说她很重要。

整座庄园只养了她一个,露夫人不在的时候可以自由活动。

虽然要做家务,但也有礼仪课和兴趣课。

所以...

露夫人对她有所顾忌?

不然对于一只美貌猫娘来说,有太多的手段可以收拾了。

想起之前在图书馆看过的猫娘调教手册,艾米打了个寒颤。

到底能有什么关系,能让露夫人对她有些许优待呢,艾米可不相信那个凶巴巴的女人不会别的手段。

“我没有资格定义您和露夫人之间的关系,只能说很重要。”

说了跟没说一样。

没想到打字机也是个和稀泥大师。

“打字机先生,你对我还是不够坦诚啊。”

艾米眨眨眸子,眼神清澈纯真。纤细的手指拂过一个个按键,像是打算什么小算盘。

“我知道在你心里,露夫人更重要。有些话你不能说,我理解。”

“只要你能告诉我怎么和露夫人相处,不惹她生气就好。她一生气我就要遭殃。”

艾米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鞭痕。

“你看,都被欺负成这样了。”

她柔声细语,玫红色的猫瞳低垂,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打字机:“...很抱歉,露夫人行事全靠心情,根本无法预测。但您放心,露夫人并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

“如果实在不行,您可以叫她妈妈试试。”

...

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有当妈瘾,被叫妈妈会开心?

难不成自己长得像露夫人的女儿不成?

那小姑娘真可怜,应该没少被家暴。

艾米左顾右盼,心虚的从酒柜上顺走了一瓶酒。

无论身体恢复得多块,该疼还是得疼。郁闷得想喝酒。

嗯...都把酒摆在她面前了,不能算偷喝。

找了半天都找不到能开瓶的东西,艾米扣了扣瓶封,更加郁闷了。

都忘了这是个有魔法的世界,想开瓶不一定要开瓶器。

谁叫艾米是一只用不了魔法的猫呢?

将酒瓶子放到桌子上,艾米轻轻的坐下,因为拉扯伤口的疼痛蹙眉。

心里很纠结,如果继续死硬倔强的话,会不会耗光了露夫人的耐心。

要不身段柔软一点,表现得乖一点,像个真正的女孩一样撒撒娇,发挥一下这幅漂亮容颜的优势?

虽然心里不适应,但也不得不说是一个好方法。

她已经不是男人了,掀开裙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当猫也当了很久,也能像只真猫一样讨好苏菲娅,类似的事也不是没做过。

只是想激发露夫人的恻隐之心,少吃点皮肉之苦。

可激发恻隐之心的前提是...她有。

艾米推测露夫人原本有亲生女儿,但后来没了。

为什么会没呢?应该与露夫人自己有关。

她未必不爱自己的女儿,只是爱的方式很扭曲。

如果艾米真的长得很像她的女儿,并因此被囚禁在这里的话,足以说明露夫人对自己的女儿有感情,失去之后还想让她回来。

但艾米不想叫她妈妈,这是原则问题。

艾米有妈妈,只是很久之前就没了。

哪怕已经记不起妈妈的脸,却还能记得那是个顶好顶好的妈妈。

米宝也是猫咪生的,不是露夫人的女儿。像她那样凌虐孩子的女人,没有当妈妈的资格。

越想越不开心,想咬那个女人一口。

不过也只能想想,见到她本人就害怕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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