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波从原来传导到这片土地,可这样的震动本不足以影响什么。
但皇城的所有钟楼大钟都响了,像是无数人守在钟楼上,精准的同时拉响大钟。
顿时如万钟齐鸣,肃穆的钟声响彻整座皇城。
不知道这是入侵警告,还是对死者的丧钟?
连绵且洪亮的钟声让人血脉震荡,无数人被惊醒,不知所措的看着窗外。
格兰德神情严肃庄重,在他面前摆着两份情报。
一份是西方维奥莱特领地的火鸟大爆炸,一份是南部深渊前线出现大量恶魔渗透队,显然恶魔军团的大规模入侵将至。
最糟的情况出现了,西线南线同时发难,帝国面临三线作战。
腾伯特帝国能在这场浩劫中生存下来吗?
格兰德心里不由得绝望起来。
刹那之间,一刀剑光如惊雷平地起,刷的一声冲上云霄,半神的气息笼罩着整座皇城。
玛丽柯丝脚踏虚空,衣袖猎猎,手持那把闪烁着不详之光的古刃赫伦汀。
她目光锋利,如贤者之石般红粹的双眸带着愤怒与杀意。
‘审判’菲迪克斯,你竟敢对平民下手!
就算你是古神本体,我也要杀了你!
长发随着高空强风飘飞,玛丽柯丝看向西方,磅礴的力量以胸口的贤者之石为源泉,在身上不断积蓄。
曾经破碎的右手浮现炼金纹路,曾饮龙血的赫伦汀剑身发红。
轰隆一声,是玛丽柯丝踩碎气流的爆裂声,她如一道流星向着西方奔袭而去。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陶尔轻蔑的大笑着,看着地上的蝼蚁被她亲手毁灭。
不过都是些低贱卑微的人,不被神明护佑。
和这个腐朽的帝国陪葬吧,在神罚天火前忏悔,倒数仅剩的每分每秒。
你们不像维奥莱特城里的人那么幸运,能一瞬间消失感受不到疼痛。
那座城里的贵族,官员,士兵,铁匠,贩夫走卒乃至所有人,整座城市的历史和生命都从这个世界抹掉了,这就是远超生命层次的力量!
在这样的力量面前任何挣扎反抗都是无谓的,只有直至死亡的绝望!
黑色邪火拖拽出焰尾,在她身上交织成长裙。她的身上每时每刻都会多出新的裂纹,而又有裂纹被不死鸟的力量修复,如同在生死间不断涅槃。
等到涅槃无法持续,就是陶尔的身体彻底崩溃之时。但她还不满足,她想把皇城也从这片抹去。
从维奥莱特城到皇城十分遥远,可陶尔不在乎。
她只管前进,在腾伯特的大地上烧成一条充满灰烬的死亡之路。
有魔法师升空,握紧着法杖想阻止遮天蔽日的黑火巨鸟,可陶尔甚至没有正眼瞧他们,席卷的烈焰风暴就将他们可怜的魔法淹没。
杀了多少人?数不清了。
陶尔渐渐感到麻木,仿佛只是个无趣的游戏。
她曾是勇者的同伴,发誓要和勇者一起保护人类,当一个死后会在勇者墓里被塑像的大人物。
而她发誓要守护的土地在她脚下哀嚎,她发誓要保护的人被她亲手杀死。
好累。
杀到皇城去,把皇城烧成灰烬,然后结束这场无趣又可悲的游戏吧。
随着一声震破耳膜的鸟鸣,黑火鸟收敛翅膀,加速向皇城冲去。
投向地面的天火变得稀疏,幸存者抬头看着如云般庞大的火鸟从头顶飞过,不知道是该悲伤于这场灾难还是庆幸于自己还活着。
一道贯穿天地的刀光迎面飞来,陶尔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巨大的黑火鸟是能量体,但瞬间被刀光劈成了两半。
黑火鸟悲鸣起来,被切开的断口有黑火交织,好像在慢慢恢复。
对面是位身穿紫色玫瑰十字纹法袍的女人,手持一把利刃。她踩在虚空中,拦在了陶尔前进的方向。
恐怖的半神气息弥漫,将黑火鸟的气势完全压制。
对方是位货真价实的半神。
没想到真把人族半神逼出来了,陶尔露出苦笑。
她燃烧了生命和不死鸟之血才暂时达到了半神的战力,和真正的半神相比是萤火与皓月的区别。
结局已经注定,但哪怕是半神也不能把被她杀死的人复活吧?
玛丽柯丝没有看陶尔,她看着黑火鸟身后的人间地狱,那仍在燃烧的大地,冰冷严峻的红色眼瞳里流露出怜悯。
滔天杀孽,悲嚎众生。
藐视人伦,践踏生命。行恶鬼之事,做魔王之恶。
该死。
她没有对陶尔说一句话,只是挥舞起手中的剑。
整个世界变成了黑白色,被半神之力斩击的黑火鸟在空中爆炸,变成纯粹的元素乱流。
陶尔瞪大了眼睛,一点点看着剑刃落下。
她的生命如吹灭的烛火,彻底走向尽头。
对不起,哈罗。
回归虚无前的最后一刻,陶尔呢喃道。
元素乱流携带着玛丽柯丝残余的力量,在空中激荡起来,也许会影响整个区域的气象系统。
极端气候会出现,只是不知道是连绵不绝的暴雨还是永无尽头的干旱。
这就是半神力量碰撞的余波。
如若是一场雨也好,起码可以浇灭仍在燃烧的树林。
玛丽柯丝持剑站立虚空,目光深邃。她浑厚的半神气息肆无忌惮的铺开,远在千里之外的强者都能感受到。
下一个,是谁?
时隔一百多年审判庭之主再次现世,向敌对的半神们递出死战邀请。
...
艾米穿着一身保守的长裙,像位不韵世事的文静小姐。裙摆长到脚踝,衣袖也盖住了手腕。
如丝绸般柔顺的黑色长发在光线下呈现出有层次感的浅红色,衬托出柔美高贵的女性气质。
略显稚嫩的小脸上没有什么生动的表情,瑰红色的猫瞳如通透的宝石,倾注着幽湖深潭,远黛青山般的忧郁色彩。
那轻微晃动的黑色猫耳倒是冲淡了她伤感的气质,显得可怜又可爱。
黑发猫娘叹了口气,眯起唯美的双眸,浓密漂亮的长睫毛颤抖如蝶翼。
这幅被狠狠欺负过的弱气模样,更容易激起别人的施虐欲啊。
艾米脱下裙子,保守着装下的娇嫩躯体却横亘着数条让人触目惊心的鞭痕。
本应完美的艺术品被粗暴糟蹋,从肩膀到大腿遍布着亵渎的痕迹。结痂的伤痕如绳索,将娇弱雪白的身躯拘束住。
疼,非常疼。
将手轻轻放在胸前的鞭痕上,依然能感受到那种深入灵魂的刺痛感。
穿着保守的裙子就是想遮住丑陋的伤痕,不想把自己的脆弱暴露在空气中。
想要洗澡也不行,结痂的伤痕碰到水只会更疼。
已经好了很多了,刚被露夫人惩罚之后身上的鞭痕都在渗血,连衣服都穿不了,因为没一会儿就会变成血衣。
仅仅两天就恢复成这样,看来这幅身体的自愈能力不错,大大超出艾米的预期。
之前的淤青和掐痕已经没了,没有留下一点疤痕。
怪不得那个女人敢下死手。
只是这样的惩罚会不会太轻了?还以为会扒皮呢。
艾米想要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但又忍不住的咳嗽。
或许是当时喊得太用力了吧,谁叫她怕疼呢。
小心翼翼的把衣服穿上,艾米轻轻的走出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