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谢淮的简单教学后,他也是成功投篮,她的呼吸稍微急促,或许该说是喘气,温念禾坐在篮球架上,是拿起谢淮放在一边的书,少女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动作,没有制止,也没有说话,温念禾意识到她的到来,仰起头瞧着她,是合时宜地笑了笑。
刚刚的运动太过劳累,其实是表现欲在作祟,她的嘴唇因为缺水而干涸,她是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舐着干燥的嘴皮,她的舌尖鲜红娇嫩,是柔弱花蕾质感,唾液湿润漂亮的唇,从而鲜亮。
温念禾无聊地念了几句书上的段落,很轻很缓,这样的行为容易被认为是矫揉造作,可对于现在的少女,她无法联想起来,只觉得他很漂亮而已,她太过简单了,是简单到对她说些情话都能让她心中慌乱的程度。
她的青涩不只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谢淮没有如此面对过一个陌生的异性,哪怕当时有多么的威武,多么的潇洒,多么地意气风发,但现在她是显得幼稚起来了。
她长得不难看,可听说她不爱讲话,不论谁她都懒得与之攀谈,老师也好,同学也罢,她都是那副平静如水的姿色,内向吗?倒也不是,这是性格问题。
她原本微卷的头发被汗水浸湿,现在是软趴趴地贴合在脸颊上,清显的脸颊被湿发遮掩几许倒是让其觉得几分可爱起来。
她已经开始平稳地吞吐每一次呼吸,身体的火热却似乎一直维持着,温念禾把书合上,站起身,想要平视这位十七岁的女孩,可她比自己高,似乎那些优秀的、美丽的、俊俏的女性都要比自己高上些。
姐姐是这样的,老师也是这样的。
要下课了,意识到这一点,温念禾捡起篮球,也没有向谢淮说声“再见”或是“谢谢”之类的客气话,是径直往回走去。
谢淮只是默默瞧着,他的离开已经让她有了些许的冷却,自己应该跟上去?不行,跟上去干什么?
温念禾放学了,下午只有四节课,剩下的大把时间随自己无情挥霍。
谢淮需要循循善诱,要不然就显得他蓄谋已久,心中有诡计了,其实被知道了有目的性的接触那也无所谓,大不了跟她说一声“拜拜”。
放学的时候,意外地遇到周也然,她叫着自己的名字,温念禾只好放弃逃避她的想法。
像是顺路,也像是故意为之,温念禾发现自己甩不开她。
“念禾。”她叫自己名字时,总是比简瑜来得自然和亲近,“我看了你的各科成绩,勉勉强强在及格线以上。”
什么意思呢?挺差劲的吧?
温念禾礼貌地道:“怎么了?老师?”
周也然答道:“没怎么,只是觉得很奇怪,一般来说像你这样的男孩子,成绩也会很好的。”
……温念禾到底不是县城里来的未成年,他听得出周也然这个女人话中的可惜以及包含在最深处的鄙夷,她似乎在嘲笑自己只有皮囊拿得出手,安照这个以女性为主世界的规矩和意识,没有本事的男性如果长得好看,最后的出路应该就只有那几条了,找个有钱的女人?还是单纯地出卖自己?
你他妈有点刻板印象了!
温念禾突然停下脚步,像是悟到了什么。
周也然对自己有点小兴趣,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情欲上的兴趣,但温念禾却很乐意发展出有关情欲。
叫老师哪有叫老婆来得刺激?
“我也想学习好,可就是学不下去。”温念禾看着周也然,试探地道:“你可以给我补习吗?我其实也想……”
可以吗?周也然很想拒绝,她可没有树立教书育人之类的伟大思想,她纯粹是想找点事做罢了,补习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从不会去做。
可盯着他的眼睛,她没有勇气直接拒绝,明明无关利益分配她却在细细斟酌。
他的眼睛愁绪万千,是一圈一圈环绕着自己,莫名心慌,他颜色健康鲜艳的唇微不可查地颤动,是欲言又止?他羞怯了,自己没有立即回答导致他窘迫,他慌乱,他似乎下意识的就要逃跑,逃离这片让他难受的地方,像是豁出去莫大的勇气,好不容易凝聚的气势直接零散,什么都没得到……这可能关乎他的自尊,自信心……
目睹他的风情姿态,周也然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有人会喜欢未成年的男孩子,爱他们的娇憨,喜欢他们的愚笨和薄脸皮以及对事物的懵懵懂懂,还有那天生对所有人怀有柔情的一面。
比他美丽漂亮的男性有很多,周也然见过太多,可比起风度情调,气质轮廓……他倒是有了巨大的力量,那是足以打动人心的力量,很难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好。”十秒后还是十五秒后,她的答案终于到来。
“真的吗?”他看着自己,被那样的眼睛直视着,没有情的唐突,没有欲的杂念,纯粹又干净,是舍不得污秽的一双眼,难以对他撒谎,根本没有力气去欺骗他。
害怕他的失望,害怕他的忧郁,他的目光会错开,会逃避,是不用回望都会知道一定滴着水。
“真的。”周也然声音清澈,同时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来彰显其中的真实成分,她不懂为什么会这样,可她不抵触。
“不要和别的同学和老师说。”
“为什么?”几乎是周也然刚说完,少年就开口了。
哪来的这么多为什么?周也然按耐住自己的心思,正经地回答,“国家不让补习。”
好正确的答案,无力反驳。
“你是只想补英语吗?高中数学物理之类的知识我还是能够教一教的。”
听着她的补充,温念禾是无聊地踢了踢地上不知道谁丢的铝制易拉罐,清脆的碰撞声与他的声音一齐钻入周也然的耳中。
“老师想教都可以,只要不嫌弃我就行。”
嫌弃吗?又怎会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