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头上这些金的银的,可真是沉。”

秦孤月看着铜镜中那个浓妆艳抹得不成人样的自己,左偏过头看看、右扭过头瞧瞧,还是觉得难以入眼,默默吐槽道:

“这当女人还真麻烦,不仅衣服首饰就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出个门、办个事,都要画这么浓的妆,要我说,还是当男人好,上白下黑来一套,出门前再用清水洗下脸,用洗面奶那都是约会级别的道具了。”

“哎哟,我的圣女大人啊,您可别再说男人的好了,要我说啊,这男人,也是难做的,”站在秦孤月身后为她编着头发的侍女荷莲道:“您是没见到田里面那些农夫,翻土、育苗、播种......忙里忙外一整年,到头来还要被那些地主乡绅剥个一大半,那才是真正的惨啊。”

“你这话说的,地主乡绅吃人可不分男女,只要利益足够,男的拆开卖配件,女的整个卖服务,你不懂嘛,你不懂,”秦孤月略带着些得意道:“不过这也怪不得你,一辈子呆在整个地洞里,如井底之蛙那般,眼界都小了。

荷莲笑着回复她,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因此松懈下来,她的十个指头如花蝴蝶般上下翻飞,将秦孤月那一头银白透亮的白发编出一个又一个漂亮的结。

”是是是,我的圣女大人,荷莲只是一介小小侍女,比不得圣女大人您博学广才。”

秦孤月笑了笑,她不跟异世界土著一般见识。

不过片刻后,她又似乎想起了什么,透过铜镜对着荷莲问道:

“对了,不是说当今的皇帝英明神武,很会治国么?怎么还会出现你说的这种‘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的情况?”

这里要补充一点,秦孤月前世所写的小说中,原计划是打算写个六卷的,但因为种种原因,她最终只写下了两卷便无奈切书了。

所以,她其实只清楚地知道自己前两卷的剧情,对于后面的四卷或是计划之外的卷集,她也只是有着一些潦草的设定,随手写在草稿本上,或是记在脑子里,都有可能。

而这大乾的剧情,恰恰好好就在后面,她只为了当朝皇帝设定了个姓氏,叫做“荆”,其他便几乎是一无所有了。

“圣女大人真不愧是博古揽今,就连这前人的诗句,都能信手拈来。”

荷莲从桌上取来一盒胭脂,将那些朱红都抹在了秦孤月娇艳欲滴的嘴唇之上。

“只是乾帝的手虽长,却不能触及大乾的每一个角落;目虽广,却看不尽这世间的每一处黑暗。”

秦孤月照着镜子嘟囔了一会嘴唇,没有说些什么。

“差不多了,圣女大人,来看看您自己吧,”不消多时,荷莲放下手,绕到秦孤月的侧面,来欣赏自己的杰作,“教主大人还在等着您呢。”

秦孤月在镜子前是左看右看,还是觉得那镜子里的自己十分别扭,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要她说,这世上最帅的装扮,便是弦月之下,少年青衣负剑,惩奸除恶、打抱不平。

可不是如今这样,做一个连二八年华都没有的小女孩儿,成天生活在地底下,躲躲藏藏,都快变成老鼠了。

还跟一群来路不明的黑恶分子混在一起……

地宫的路径十分复杂,反正秦孤月任由荷莲带着自己钻来钻去的,最终也花费了不少时间,才到达了预定的地点。

“怎么这么久才到?赶紧跟过来吧。”

在原地等待多时的教主不耐烦道,不过他也没有过多苛责秦孤月,只是摆了摆手,问道:

“对了,祭拜的流程,你可都曾熟记?”

祭拜的流程这说起来也不算容易,先是一套读音拗口、意思晦涩难懂的冗长句子,再是几个精确到哪一块肌肉动、哪一块不动的复杂动作。

甚至还有一套专门的舞蹈,这对秦孤月来说可以超纲了,她一个大男人,哪里会跳女人的舞?

不过,形似比人强,这种专门的祭舞,总比前世的偷国热舞好,再说了,男子不是也有战舞吗?权当自己是客串一回好了。

等教主转过身去,秦孤月才发现原来教主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画了一个与她相似的妆容,穿的衣服却要比她低几个档次。

她是一身华贵宫装,穿金戴银,若非面上的妆容实在是太过吓人,肯定能得个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的评价;而对方却要差得多,只是一身白色的祭服,脸上抹了层薄薄的粉,除此之外,并无他物。

不过,秦孤月眼尖,一眼便发现了她发髻上的那个簪子,正是自己先前在首饰摊买下便送出的其中一件,那么这个女孩儿,也是之前跟着自己的侍女们的其中一个了。

对方发现秦孤月认出了自己,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令秦孤月不禁感叹道,真是青春无敌啊,这小女娃子笑起来,怎么样都好看。

“还愣在后面做什么?赶紧跟上来,”已经走出几步的教主回过头来,见两个小女孩儿还在相视而笑,赶紧训斥道:“若是错过了祭祀的时间,我要你们好看!”

秦孤月暗自吐槽了教主老登几句坏话,却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只好不情不愿地缓步跟上了他。

几人一路前行,洞内的灯火昏黑,秦孤月跟在教主的身后,随着他穿过了一条甬道。

她一路摸索着墙壁前进,却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凹凸不平感,秦孤月下意识看了一眼,才发现这甬道内的墙壁上,竟然有一整幅雕刻。

秦孤月缓下了脚步,仔细去看那墙上雕刻着的画像,却见上面花鸟虫鱼、人象蛇兽皆有,只是个个皆生异形,人有八条手臂,鸟有双头四喙,就连蛇都生有四足,怪异非凡。

“别看了,快跟上来,”教主老登回过头来,不悦道:“你想让我催你多少遍?”

秦孤月扭回了头,满是不快地跟上了他的脚步,目光却还是在那些浮雕上游离。

教主老登似乎从那一日自己离开地宫又回来后,对自己的态度就每况愈下,莫非是自己哪里露馅了?

不应该啊,我明明演得很好的。

还有那些浮雕壁画,那里面一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改天若是有机会,一定要独自一人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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