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伦，来摸摸你家先生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格里芬将魔方交到莎伦手上，神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如此庞大数量的纯净符文，理论上不应该是柳生自己一个个分析出来，但学界目前还没有人发表过符文相关研究成果，这就很让人匪夷所思。
的确，常人哪里能猜到这玩意儿是柳生一周目的遗产呢？
“我只能说，惊为天人。”
莎伦也不禁为之叹服，这魔方中，光是这些符文的价值就已不可估量。
“关于这些符文的构筑法，如果各位有兴趣，之后我会一一详述。”
柳生双手抱胸，用符文勾起他俩兴趣后，开始介绍警戒之塔的基本信息。
魔方投射出高塔概念三维视图，这是柳生依照理论复现，但不具备实用价值的模型参考。
当年虚空灾劫时期建设的高塔，部分运用的技术在目前看来已经有些落后，构筑部分结构的材料，现在也已经很难找寻，所以需要根据实际情况调整。
听完柳生的描述，格里芬若有所思。
“所以，诺曼男爵的意思，是希望我们攻克材料适应和能量投射部分的问题？”
“没错，用来筑建警戒之塔的骨料放在今时不免有些磕碜，现行的魔晶科技中也有不少技术可以嫁接过来，这就要看教授的本事。”
柳生很满意格里芬的悟性，他能一针见血地指出此方案的核心不足，证明是有好好斟酌过。
不过，柳生愿意拉格里芬入团，还不单单是看重他的科研能力。格里芬在帝都的人望，以及他对裁决议庭的影响力，都是柳生目前需要的东西。
一个魔晶科技被设计、研究出来，总是要有一个投入使用的地方，不然岂不是变成研究者的自嗨？
唉！你说巧不巧，目下正值对虚空余孽追查力度最严苛的时期，这个时候借助格里芬的关系，不就能很快落实惩戒之塔的研究建设？
时势造英雄。手持魔方的莎伦最能体会到这一伏笔，颇为赞赏地瞟了柳生一眼。
不枉她今天特地赶来图书馆Ⅲ堵柳生，这真是令人惊喜的决定。
“这部分研究内容我可以打包票，一定能够实现。但是，诺曼男爵，我没有想过你提出联合研究的项目，居然会是给议庭下了场及时雨啊。”
如果是别人，格里芬会说他是投机份子，是取巧魅上。但柳生，他是真真正正拿出实绩要参与建设的研究者。
光是不计回报地提供这些纯净符文，格里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个项目，必须大开绿灯！
“不过是为国为民做事，谈回报就太庸俗了。”柳生淡淡一笑道。
随着他一落言，身上的常服似乎变成灿金礼服，手中莫名多了一根权杖，头顶也加装冠冕，如同圣光教皇亲临人间，播撒福光。
没人会说他大言不惭，包括柳生自己。
但柳生也不会觉得自己付出多大的牺牲，不是因为他觉得纯净符文不珍贵，而是这些能随着高塔向外传播的符文，将来会愈发珍贵。
语言只有互通交流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作用，魔法语言也是如此，孤芳自赏只会让符文魔法灭绝得更快，柳生总不能把它们都带进坟墓里吧？
“好一个正人君子！我要再推辞男爵岂不是不识抬举了？哈哈哈。”
格里芬越发高兴，偷偷伸手想要拿回魔方再观览观览，被自己的好大徒莎伦用拐杖敲下。
“咳咳。”
格里芬咳声掩饰尴尬：“我会在这两天尽快调度好联合实验所需的资源和人力，男爵大可放心，斯图兰卡会尽全力保证研究顺利进行。”
“那就多谢了。”
柳生和格里芬握手言谢，然后签署详尽的联合研究契约，见证人为莎伦。
以九王女的身份足够为柳生的实验增添分量，同时这也昭示着王族和斯图兰卡的合作加深。
“徒弟啊，那个......”
“哒咩哟，老师。再让我多尽兴一会吧，你不是还有很多议庭送来的文件要处理吗？”
“唉，那种事不着急的。这边刚批审过，我总得先熟悉熟悉这项研究的草案吧，王女殿下行行好啊！”
“呵呵，那也不行。”
格里芬的请求遭到莎伦屡屡拒绝，这不靠谱的场面，不知道是格里芬教授为老不尊，还是莎伦欺师灭祖。
没办法，柳生只好又掏出虚空触发器Ⅱ来让格里芬把玩，场面才没有进一步失序。
一个小老头，一个刁蛮公主，真想象不出他们俩是怎么凑到一起去的。
柳生走到桌前，趁着格里芬忙于摸索新玩具的空隙，拿起议庭的会议记录细细察看。
记录上并没有太多值得注意的信息。人员变动，职位升降，不过是上层无聊的政治活动，柳生现在并不太关心。
“认为有必要增添城防骑兵和魔法师的数量，可以从前线抽调部队回防帝都......愚蠢的发言。”
“虚空余孽不足为虑，圣贤曾预言过他们会在百年内自行灭绝，所以不应该浪费太多行政资源在这方面......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随便一翻都能看到像这样毫无意义的言论，掐着几十年前的陈词滥调，一点也不着眼于当下，甚至还造谣到柳生头上来。
“审阅这种东西只会让人智商下降，因为本来就是给老年痴呆的人看的。”
替格里芬批阅完这些毫无营养的文件，柳生催促他拿着虚空触发器Ⅱ去研究院那边玩去，赶紧办正事。
魔方最终还是交到格里芬手上，用作对其他教授交差的工具。
“那这里就交给你了，诺曼！”
一溜烟的功夫，格里芬就跑得没影了，明明看上去是个腿脚不便的老人。
柳生谈笑道：“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格里芬教授是这么有趣的人。”
“如果这里的‘有趣’不泛指‘不靠谱’的话，的确，老师他不是一个古板的教授。这或许归功于符文魔法吧，你看他是有点神经兮兮在的。”
莎伦评价道，言语间的客观夹杂着一点主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