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马发起毁灭冲锋。
在两边即将相撞的前一刻，柳生使用空间魔法瞬身躲闪，绕到侧翼。
高速冲撞的时候无法大幅度变向，柳生就是利用这点，挥刀欲先下优势。
“砰。”
这一击被人马用刃柄抵住，空间与烈火接触一瞬，发出沉闷的低鸣。
柳生被震退到远处，重新起势。
人马的反应快得异常，饶是以空间位移的高速机动辅助，柳生的攻击也没能奏效。
再次尝试从后面偷人马屁股，柳生还没来得及挥刀，就背后踹的马蹄再次逼退。
错不了，这只人马首领能够感知到，施法瞬间在落点产生的空间波动，从而提前反应。
想明白这一点，柳生绕着人马迅速移动，尽量避及和它冲锋对上。
“吼！”
被柳生的骚扰弄得烦躁，人马大吼，以自身为中心降下大片流星火雨，洗礼草原。
这一下逼得莎伦也不得不向外躲闪，透过手势向柳生传达讯息。
两人一早商量好远程交流的方法：莎伦打手势，柳生弹刀发声。
这样做的好处是节省魔力，也可以有效避免莎伦被虚空生物注意到，免得柳生拉不住怪。
在柳生附近，火雨分布极为密集，全力躲避的时候还要小心人马的大刀劈斩。
在火刀近身时，柳生勉强架住一息，立马再次遁走空间。
空间魔法-闪现，只是在使用的时候足够迅捷，但骸骨人马首领的敏捷度是全方位的超越柳生，哪怕爆发速度不足，它也能凭借整体的高速补上差距。
柳生被打得节节败退，疲于招架。
缠绕在刀身的噬骨烈火不断侵袭，烧得礼服外套四处坑洞，处境岌岌可危。
“......时机到了。”
莎伦的符文施法终于结束进程。
混沌之力流进己身，化作强力加护。沐浴在混沌气息中，禁忌幼苗如逢甘霖般摇动植体，无比雀跃。
混沌加护，分出混沌之眼部分力量，提供受庇护者预知危险、敛藏气息的加护。
有了这一层力量，原本无法抑制的空间波动得以隐藏，人马再无法靠感知波动提前判断。
反击的机会来了！
柳生立刻掉头，这次他没有位移到侧身找寻机会，而是直接遁移人马下腹，即绝对无法触及的盲区。
就算没有提前准备，马身两侧依然在火刀的攻击范围，可能会被招架抵挡。
但下腹位置，一旦让柳生顺利摸到，没有防守反击的可能。
“死吧！”
沿着盔甲的夹缝刺进碎空，柳生全力施为引爆兵刃，发出爆鸣。
以破坏符文为代价释放的强烈爆发，远处的莎伦又补上一记混沌破灭，直接把人马炸得人翻马翻，下体残烂。
强大的反作用力也掀翻了柳生，将他震飞。但比起敌人受到的伤害，这点小伤不值一提。
“怎么样，分胜负了？”
“不清楚，但是它应该没有战斗力了。”
柳生在莎伦的搀扶下艰难起身。
刚才的攻击已经将他的魔力消耗殆尽，无论结果如何，柳生都很难再继续战斗。
“现在，我们的生还几率是多少？从混沌之眼中揭示的朦胧未来，你是否看见任何转机？”
柳生习惯性地询问道。
确保柳生能独立站着，莎伦拾起拐杖，依然是神色凝重地摇头。
“石化的国王哭泣跪地，渡鸦叼去王冠。张着骸骨之翼的恶魔高悬石像上空，遮天蔽日。”
莎伦苦笑，绝美容颜上遍布愁容，隐隐有黑雾弥漫。
她已经无法抵抗虚空侵蚀。
柳生沉默。
草原已经被烈火吞噬殆尽，战场中央，被重创的骸骨人马重新站立。
“混沌之眼，和你，都很有趣。”
如魔鬼般沙哑地嘶吼声，柳生屏息，不可置信地看着重振旗鼓的人马口吐人言。
原本智能低下、只知战斗本能的骸骨虚空种族，竟然表现出比肩常人的智慧，简直匪夷所思。
晦暗魔光在体表盔甲流转，人马站定，源源不断的虚空力量向它汇集而来，不到十息，腹下的骇人伤口就已恢复原状。
“什么？”莎伦惊呼。
所有的努力全部木大。人马伤势恢复，但柳生已经无力再战。
“来吧，让战斗继续下去！”
人马提起炼狱火刀，不再像野兽一样吼叫宣战。
虚灵种族才能掌握的虚空吞噬秘法，常理上论骸骨不可能有资格使用，但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骸骨生物的肉身被虚灵皇族占据。
虚灵皇族可以无条件占据层次更低的虚空生物肉身，同时依旧能不加受阻地使用自身能力。
所以刚才的短暂沉寂，就是人马的请神上身。帮助或接替混沌祭祀掌控这片虚空领域者，恐怕也无出其右。
“上来，莎伦。”
柳生说道，示意对方趴在自己背上。
莎伦照做，大腿夹在柳生腰际，将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合。
旖旎风情和吊桥效应作祟，莎伦的脸红彤彤的，枕在柳生脖颈，睫毛扑扇。
“逃不掉的吧？”
“战斗没有机会，逃跑还是没问题的。”
后脖子痒痒的，柳生缩了缩身体，没有制止莎伦。
魔力已接近枯竭，但仅凭念力，柳生也能强行驱用空间之力。
背着莎伦，柳生又一次消失踪影。
“哼，你逃不掉......”
人马再一次高举火刀汲取虚空能量，随着它的骸骨之身进一步壮大，草原的面积肉眼可见的减少。
“虚空，至高无上。”
虚空皇族的权柄开始彰显。
......
循着远离黑雾的方向，柳生继续尝试找寻脆弱的空间节点。
失去虚空之力支撑，楼幢一个接一个倒塌，满目疮痍。
皇族的降临带来破败，但唯独时空间的法则变得越来越严密，甚至影响到柳生使用空间魔法的效果。
如果把虚空领域比作蓬松的蛋糕，那么虚空之力就是充斥其中的空气，将领域撑得膨大。现在虚空之力被皇族收回，就好像是把蛋糕压实，其中的内容是少了，但空间结构上却变得稳定许多。
这对柳生来说不是什么好事，虚空领域自身越稳固，他就越难带走莎伦和混沌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