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柳生不解，那就是在有封印的限制下，虚灵皇族应该无法降临才对，难道说是当年灾劫破灭时遗留？
呵呵，能让混沌祭祀苟延残喘千年，帝国这帮酒囊饭袋功不可没啊！
柳生心头涌现真火。
在一处废墟停留，柳生放下莎伦，耳朵贴地收听四方动荡。
“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柳生拍去身上的灰尘，从戒指中取出两瓶魔药。
莎伦接过一瓶，闻了闻，说道：“这是宫廷药剂师炼制的回复魔药？”
“不错，行家啊。”
柳生点头，大口大口地饮下药液，缓解魔力干枯的痛苦。
这种程度的魔力损耗不是一两瓶魔药能弥补回来，但这个时候，多一点魔力就会多一点逃生机会。
揣着药瓶，莎伦没有急忙喝下。
微风拨弄着她的发丝，像一把梳子似的梳理开、弄飘起。
“你不喝吗？”
柳生见她不动，问道。
莎伦摇了摇头，将魔药推还给柳生。
“我觉得，还是集中起来让你一人恢复魔力，逃生的可能性更大。”
什么......？
柳生沉声道：“别硬撑，你已经没有多余的混沌之力抵抗虚空侵蚀，不喝魔药你会死的。”
“呵，谁知道呢？”
莎伦不为所动，嘴角噙着的戏谑笑容似乎是在嘲笑柳生对她的关怀，对一个命定即死之人做无用功。
“我透过混沌之眼看到属于我的绝望未来，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但若为你一人勘探，前方仍有一丝曙光。”
听着像是临终宣言，事实上也是。
“你是，要我扔下你独自逃生？”
柳生听出她话里的自弃，令忙于思索逃生计划的大脑空出心理辅导区域。
“我冒着生命危险跃进虚空领域，一路斩杀虚空生物，目的就是挫败它们的阴谋，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可言！”
柳生蹲下身体向莎伦招手，狠声道：“休息够了就上来！我们会拖到斯图兰卡支援到场，到时候活着出了领域，我一定狠狠压榨你的混沌力量，给我等着好了！”
“噗噗，真是没完了，人你是非救不可吗？”
喝下魔药，莎伦双手捂着樱唇，掩饰心间莫大的欣喜。
眼前这个男人对混沌之力（莎伦）的执着简直超乎想象，狂傲自信，哪怕是既定的命运也不能动摇他的意志......不，他时刻伺机在命运之下将我劫持，对我的价值肯定到这个地步，简直，简直无法理解！
莎伦是个看重价值评估的少女，不仅是对别人，对自己也同样如此。
莎伦也一直认定柳生就是她的同类，从第一次见面起她就知道。所以莎伦会劝告柳生丢下她谋求生机，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足够的价值值得柳生冒险。
但是事实如何呢？柳生并不关心莎伦的一厢情愿，他从来只在乎自己的意志。
安心好了莎伦，我不会为救你付出生命的代价，正如你所清楚的那样。
重新背上莎伦，柳生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说什么不能生还的预言，也绝对不会再要求你放弃我的生命。既然你选择不丢下我，那就请你负责到底。”
“如此甚好。”
和莎伦达成共识，柳生再度启程。
虚空领域的范围正在逐渐缩小，如果有支援，那么他们碰面的可能性就会逐步增大，好比缩圈。
尽量藏在不容易被发现的街巷角落，柳生转换思路，编织草木人偶迷惑追兵，就这样又躲出几里。
“好冷......”
莎伦缩起身体，抱着柳生的手愈发紧了，虚空侵蚀的症状在她身上显现，这还只是开始。
柳生不得不停下来帮莎伦稳住气息，减弱侵蚀，但终究是杯水车薪。身处虚空领域，侵蚀只会随着停留时间加长不断加深，直至杀死或腐化生物。
处于深度虚空侵蚀的个体还会持续向虚空暴露位置信息，只是帮莎伦稍微缓解痛苦，骸骨人马战团的铁蹄便已踏至。
冲锋与火焰的交响曲再度奏响，柳生跃至半空躲避冲锋，来自灵魂深处的蔑视愈发无法遏制。
不过是些低等生命物，何敢在天命圣贤前肆意冲杀？！
“净化。”
柳生动用根基灵魂之力，直接捕获一只骸骨人马，赋予其暂时的血肉，将它化作一个移动堡垒。
虽然以马背上的颠簸程度看，未必有柳生背上舒服，但眼下莎伦最需要的，还是一个能方便趴坐的坐骑。
“真是奇妙，阁下到底还掌握着多少奇异的符文魔法呢？”
莎伦的话音有气无力，但好奇心的浓重只增不减。
这也难怪，毕竟柳生这一路上使用了很多匪夷所思的魔法，饶是以王宫秘典的丰富程度都未必收录，她自然疑惑重重。
“你是我交到的第一个良师益友，以前我只觉得，像阁下这样的人物只存在于传说故事中。”
“嗯。”
柳生不置可否道。
其实你说得一点没错，我还真是记叙在传说中的人物。
柳生暗暗一笑，夸赞回去：“我也一直没见过除我以外会去钻研符文魔法的人，不担心走火入魔吗？”
“怎么会不担心？符文魔法疑似被虚空污染，就是没有神灵信仰习者也容易陷入疯狂，坠落深渊。”
莎伦说得头头是道，显然无比清楚修习符文魔法的危害。
“但因为我是混沌之眼的持有者，他们便教唆我研习符文魔法，连父王都......我不想辜负期望，便承诺将此身奉献。但之后就喜欢上了，符文魔法简直有毒！让人爱不释手。”
这样阴差阳错吗？
柳生笑了笑，表示你喜欢就好。
“呼，这样聊会天，心情顺畅些许。”
莎伦坐起身，在马背上拍了拍，示意瞬履平地的柳生也过来坐着。
诶......
柳生有些抗拒，但莎伦以节省魔力为由堵得柳生说不出话，况且现在她能自己坐着，不该再过分照顾。
“呀嘞呀嘞，生死关头，阁下比我一个病弱少女还在乎男女之别吗？”
在月光的映照下，莎伦露出狡黠的神情，得意地瞧着柳生。
绝杀无解！柳生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