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洛斯失去了平衡,他的身体,如同被风暴卷走的落叶,向后倾斜,随后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的坠落。与岩石、泥土、枯枝的每一次接触,都如同利刃割裂他的肉体,带来剧烈的疼痛。但在这生死一线之间,身体的本能反应让普洛斯紧紧闭上了眼睛,双手本能地护住头部,试图寻找一线生机。

最终他的身体与地面摩擦,衣物被撕裂,皮肤被划破,鲜血染红了泥土,但这一切似乎都变得遥远,他的意识在疼痛与惊恐中逐渐模糊。

他恐惧,害怕,望着那似乎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的王冠,发出雷霆般的怒吼,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就这样失败!

他的牙齿咬破了嘴唇,鲜红的血液混杂着泥土的腥味,疼痛强行唤醒了他即将沉睡的意识。普洛斯靠着军刀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舞蹈,他的眼中闪烁着对生的渴望,对权力的贪婪。

而格雷的情况也绝不比普洛斯要好,尽管他提前采取了防御措施,但岩石和枯枝仍旧让他遍体鳞伤,高空坠下的巨大冲击力也使他咳出一口鲜血,但这对他来说都已不再重要。因为在他的怀抱中,芙蕾雅只受了轻微的擦伤,这使得他欣慰。

芙蕾雅从格雷的怀抱中钻出,连忙照看起他的情况,脸上满是担忧与自责。

格雷轻声安慰,用温柔的话语告诉她:“我不要紧。”

他的话语如同春风拂过,让芙蕾雅的心中泛起涟漪。

看着从远处踉跄而来的普洛斯,格雷也捡起了军刀,将芙蕾雅紧紧护在身后,准备迎接他们之间的最后决斗。

两道身影在午日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悲壮,他们伤痕累累,都已是强弩之末,空气中弥漫着露水与泥土的清新气息,昭示着他们中有一人将成为滋润大地的养料。

普洛斯双手握紧军刀,脸上流露出十足的自信,在他的世界中他是唯一的胜者,任何磨砺与苦难都只会让他更加强大。即便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很难再配得上他的野心,他也始终坚信最终的胜者将是自己。

“哈哈哈哈,格雷!看看我们此刻有多么狼狈,这是成为王者必经的苦难。你和我一样有着王者之姿,这太美妙了,因为今日我们将决出胜负,胜者斩下败者头颅,踏着他的尸体迎接属于真正的辉煌。这是王者之战,而我将是唯一的胜者!”

普洛斯目光如炬,刀尖微颤,已摆出了绝佳的战斗姿势。

“你已经输了。”格雷宣判到他的失败。

“我输了?”普洛斯兀自大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傲慢,“我不可能会输!”

格雷转动军刀,动作轻松而优雅,如同一位绝伦的舞者,“当你的眼中只有胜利时,你就已经不可能战胜我了。”

普洛斯的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如同鹰隼一般,他的身体爆发出绝佳的潜力,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格雷。两刀相交,如同雷与电的碰撞,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声。

战斗愈演愈烈,刀光如织,剑影重重,每一斩都带着生死的决断。

普洛斯的刀法如同行云流水,变幻莫测,时而如鹰击长空,时而如龙潜深渊,但格雷的刀,如同月光下的守护者,轻盈而精准,每一次挥舞都如同织女手中的丝线,细腻而优雅,化解了普洛斯的每一次攻势。

普洛斯疯狂而猖獗的大笑着,“宪兵队所授的每一招我都有仔细钻研,光凭这些陈词滥调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格雷的心境并未受到影响,仍旧认真的招架每一次迅猛袭来的刀光,就在两人的剑势达到顶峰之时,突然,普洛斯一个虚晃,刀尖轻点,如同晨曦初现,瞬间照亮了格雷的视野。

“结束了!”普洛斯高声宣判,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胜利者的狂妄与自信。

然而,就在这一刻,格雷的刀身一斜,变化出一招普洛斯从未见过的神秘招式。随即一刀刺出,这一刀看似简单,实则蕴含着千变万化,普洛斯只觉眼前一花,格雷的刀已抵在了他的胸前。

普洛斯的喉结吞咽,他能感受到冰冷的刀锋贴着他的肌肤,他仿佛能听到时间的静止。

“这怎么可能,即便是萨尔队长也绝不可能有如此快的速度!”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不甘。

格雷轻轻推动刀身,让刀尖刺入普洛斯的胸口,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犹豫。

“这是艾菈妮娅姐姐教给我的。”

“呵,这算什么。”普洛斯轻笑道,“到头来我还是输给了贵族.......”

格雷将刀从普洛斯的胸口抽出,挥掉刀上的血迹,背对着他,说道:“你从未真正理解你想要的东西,因此你也永远不可能得到它。”

芙蕾雅的呼唤如同春风,打破了战场的沉寂。她跑到了格雷的身边,眼中满是担忧与自责,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格雷才会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望着这一幕,跪倒在地的普洛斯喃喃自语,“我未理解?我未理解?不可能,我为了得到它我付出了多少努力!我背叛了自己的良心,背叛了自己的信仰,我不择手段...我只为得到它,我为它付出了这么多!”

普洛斯双目血红,如同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疯狂与绝望。虚幻间,他看到了一位头戴王冠的真正帝王,他的披风随风摇曳,他的王冠熠熠生辉,啊!这不正是他的梦想吗,而这,这一切,都该属于他!

全都应该属于我!

你没资格得到这一切!

普洛斯咆哮着,他与恶魔交易,押上了灵魂做筹码,任烈火焚身的痛苦遍布全身,他也要发出最后的挣扎!他的动作如同疯子一般,不顾一切,掏出弩箭,朝前方的皇者射出弑君的一箭。

“帝皇发觉了,然而已经晚了!他的胸口中了箭,而我,将要完成这惊世的壮举!”普洛斯的灵魂在咆哮,他的灵魂燃烧出最后的力量,纵身飞跃,妄图将帝皇的胸口刺穿。

然而,命运之神似乎并不打算让普洛斯如愿。格雷的反应如同闪电,他的身体如同被风所托,轻盈地向后飘去,同时,他的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如同月牙一般,刀尖在普洛斯的刀身轻轻一弹,化解了普洛斯的攻势,同时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击,刀尖再次触碰到了普洛斯的衣服。

普洛斯吐出最后一口鲜血,他看着那被刺穿的胸口,流露出悔恨与不甘。然而此刻,他的灵魂已然燃尽,再也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哀鸣。格雷从普洛斯的身体抽出军刀,那无力的身体就这样垂倒在荒野之中,再没了一点声息。

“你中箭了。”芙蕾雅的声音中满是惊恐与担忧,她看着格雷的胸口,眼中充满了泪水。

格雷抚着她的秀发,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微笑,他拔出了插在胸口的弩箭,箭头上未有一滴血迹,“是它守护了我。”他摘出胸口的银质护身符,递给芙蕾雅看,“这是母亲交给我的,说是我那从未谋面的亲生父亲唯一留下的东西。”

芙蕾雅接过那质地优良,刻画精美纹饰的银质护身符,不由得被上面美丽的花纹吸引住了目光。然就是这几秒,格雷的身体突然一软,倒在了草地之上,不省人事。

芙蕾雅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她紧紧抱住格雷,泪水终于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滑落在他的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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