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和你好好的……好么?”

“对不起,因为那个人已经等了太久。”

口袋里的照片露出一角,夏天轻轻摩挲着这张一直被深藏的照片,仔细的看着少年的笑容,他的眼睛漫不经心的眯起,果然朝她这个方向看来。

多么庆幸,年少的秘密在岁月的洪荒中没有埋藏。

【终】

四月梧桐繁茂的林荫道上,偶尔有单车飞速掠过,惊起了一地的桐絮。

夏天坐在梧桐下面,手中是一张旧照片。

“傅言歌,其实这首诗是你写的对吧?”

靠在树干上的少年,闻言歪着头看了看:“唔,现在才发现,真是够迟钝的。”

这人恶劣的性子还是没变:“为什么要写这首诗?”

傅言歌的声音低低又柔和,像是初夏缱绻却不刺眼的阳光,温暖又柔软: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闲猜。”

其实已不在乎答案,从青梅到竹马,他们早已像两颗并生树。

从根至叶,直到冠上并蒂的花,都早已相依相持。

在岁月的年轮里,紧紧缠绕,无法分开。【楔子】

当车子慢慢驶离那个令人生厌的小县城,我拖着大大的行李箱,背着背包,穿着帆布鞋头也不回的走向前方的这种无数次幻想中的情景又浮现出来。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好可以洞悉一切。耳机里重金属音乐淹没了吵闹的人群,哑剧般的世界瞬间呈现在我视野所及之处。原来生活中到处都是演员。

你看,不是你一个人在演戏。

所以,我决定不再怪你了。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我坐在据说最古老的岩石上面,脱掉鞋子任海水荡漾着我的双脚,周遭是虫叫声声在伴奏,准备练习老师新教的一首歌。就听到从许召年家里传来的叫骂声,然后许召年就从房子里飞速地跑过来,坐在我旁边喘着粗气。

“我说徐茉茉,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每天晚上这么练习对我的生活有很大的影响。”许召年用手拔了拔被风吹乱的头发,再以一个自认为帅气的回眸结束这自言自语。“我每天都要想尽办法让我妈骂我,然后才能跑出来。”

“我没有让你出来。”我用脚划拉了一下海水,发出令人着迷的声音。

许召年一下子抓住我的头发,用力把我的脸对着他,用万古不变的手法挤压着我的脸颊,让我觉得我之所以会有婴儿肥都是因为他。

“好了好了,我来教你这首歌吧。”最终在我的沉默中许召年放弃了自我娱乐的机会。

“ every night in my dreams i see you, i feel you that is how i know you go on far across the distance……” 跟随着许召年的声音我小声地哼着。侧过头,看着月光打在他脸上,柔和了的轮廓,我依稀看到那种全神贯注的眼神像极了泰坦尼克号里的Jack。而天上的星星仿佛在伴奏,一闪一闪地,在诉说着秘密。

“徐茉茉,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听我讲解?还是你一听到这首歌就不走心。”许召年唱完后看我仰着头在看着天空,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而当我站起来打算绕过许召年准备回家的时候,他拉了我一下,表示对我无言的不满。但是一不小心手一划,我又碰巧踩到了岩石的青苔上,然后就直接戏剧性的向后面倒下去,意识就停留在扑通那个点,睁开眼就看到许召年在给我做人工呼吸。

“许召年,你这个大流氓。这是我准备留给我喜欢的那个人的吻,竟然就这样被你剥夺了。我恨你。”我很用力的推开还在我上面的许召年,就哭着往家的方向跑,而许召年的笑声也愈来愈小,最后消失不见。

【你不是我的永远谁才是】

关于我喜欢的人,据许召年的说法就是全校都知道有个我在暗恋他,只有他和我不知道。他不知道我在暗恋,我不知道我暗恋的那么明显。

初升高的那一年,我以为我已经摆脱在许召年魔爪下的命运,重新开始我的新生活。拿到通知书的那一天却听妈妈说起许召年也是考的和我一个学校,但是是以最后一名的成绩进入县一中。知道这个震惊的消息之后,我就躲了许召年一整个夏天。

“徐茉茉,你快出来,我给你送冰淇淋来了。快开门。”我从窗帘缝隙往下看,只看到许召年手中的冰淇淋正在一点点的变小,流下来的东西正在顺着许召年的手臂慢慢往下滴,看起来黏黏稠稠怪恶心的样子。

“你确定你是送冰淇淋,不是来演小丑?”

许召年抬起头把眼神聚焦在我发出声音的地方,就看到我捂着肚子不可抑制地狂笑。

“你笑了,徐茉茉。所以你不会再生我的气了。”许召年拿着已经融化的冰淇淋在我妈同情的眼神之下欢欢喜喜地跑到了我房间里。

“你快去洗手啦。看你这样子怎么也不像会讨女生喜欢的人。”我推着许召年进了洗手间,衬衫打湿的直接贴在了背上,不禁感叹到这个夏天不仅漫长而且还很热。

“这天气这么热,我在外面站了这么久,你都不知道吱一声,够铁石心肠的你。”走出来就举起双手就向我洒手上没有擦干的水。

“谁让你开学第一天就让我成为学校的红人,我这不是在想着怎么样好好的报答你嘛。”我不去看许召年那双想要杀死我的眼睛释放出来的毒光,很平平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我说徐沫沫你怎么不知好歹,我是为你好,你说你喜欢他这么长时间他知道吗?”

“不知道又怎么样,我也不需要他知道。”

“好,好,我以后不说了。”许召年看着我拿起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就走了,留下了已经化成水的冰淇淋躺在碗里孤单着。

第二天早上,我正在踌躇要不要去许召年家找他一起上学的时候,他就过来了。在我惊讶的表情中很顺手的拿起早餐开始自顾自地吃着。

“我知道我很帅,但是你也不用这么一直看着我的。”许召年喝完最后一点牛奶又开始无耻的生涯。

“太阳也没有从西边出来阿,你怎么起这么早。”我嘲讽的说着,背起书包就开始往学校的方向走,也不理会后面在嗷嗷叫地许召年。

校门口学生会执勤人员永远都是那么负责,一个一个的检查校服和出勤率。郑超站在人群中,一米七八的个子能够一眼就望到。这是我自被动表白之后第一次光明正大的看他,恍惚中看到他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还是那么的帅气逼人。

“嗨,早上好,这个给你。”我把手中的早餐递过去,指尖碰到他的手掌,很宽厚。

自此,我和郑超就恋爱了。这感觉就像是春天草地里刚萌发的新芽,那种势如破竹的轻松迎面扑来,掌控着一切。

【这世间最道不清的才是爱情】

日消星野,海浪怒吼着,小女孩在堆着城堡,不远处的小男孩挥舞着手臂,看不清表情。踌躇一下之后,向着小女孩跑来……

“又做噩梦了,没事了,别怕。”妈妈听到我的叫喊声过来,抱着我,轻轻拍着背。

“妈,这个梦越来越清晰,好像置身其中一样,那个小男孩是谁?”好像在自言自语着,妈妈并没有回答我。

我也没有被这个梦魇缠住,相反更加的相信生活。许召年在我恋爱之后也没有做出改变,彻彻底底地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超大型的电灯泡。

“呐,这个是今天给你的情书。”我从书包里拿出一摞信,递给许召年,“你就不能找个好的女生谈场恋爱吗?非要跟着我。”

“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都是耍流氓,这是毛主席的教导,我这是听从党的旨意。”许召年拿起信就往垃圾桶扔。

“随你,反正我是把信都带到了,我回家了。”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不想再跟他理论。

“那我就不说去看电影的事情了。”许召年用一种我能够听到的声音嘟哝着,想不进入我的耳朵都难。而我又很没有骨气的凑上去,问的清清楚楚。原来那个我最喜欢的电影《泰坦尼克号3D版》开始上映了,许召年买了三张首映票,准备请我看。

“那好,明天下午六点,学校门口不见不散。”许召年说完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纠结。

在我和郑超的这段感情里,诚然许召年就是一个厚脸皮的人,任别人怎么明里暗里向他阐述说明不要再跟着了,他还是对参与我的约会乐此不彼。刚刚本来应该和他挑明了说这件事,竟然又被他化解过去。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这段时间总是重复的做相同的梦,一直都没有休息好,课堂上老师的讲课似催眠曲一样不停地往耳朵里灌,好不容易撑到下课,我迅速地往桌子上一趴,不醒人事。

上课铃一响,同桌使劲地推醒我,我慢慢爬起来用杀人的眼光看着他,他却对我说:“郑超来找你了,让你放学后等他。”自从和郑超高调的在一起了之后,所有人都清楚能够对付我的只有郑超。

放学后,同学们都各自散去,我整理好书包跟着人群往外走,就看到郑超在楼梯口张望,逆光的视野下他就像是个王子,千里迢迢奔赴只为了和我在一起。

“我说不出口那种话,对不起。”在等许召年来的空隙,低着头对着郑超认错,盯着脚上的人字拖,那个大大的加菲猫怎么看都像是在嘲笑我。

郑超把我的身体转向他,扶着我的肩膀,说:“不用跟我道歉,我只是想要我们两个人的约会。”他抬起我的头,让我看着他的眼睛,“我喜欢你,所以我会接受你的一切,包括你的朋友。”

我从他眼睛看到的真诚,就足以让我对他死心塌地。

这个时间段的天空,挂着火烧云,一层一层的叠加,好似梵高笔下的画卷。山的尽头夕阳正在西下,映红了整个天空。我和郑超坐在树下,并肩看着远方,岁月静好。

“喂,徐茉茉,我让你送的信为什么都没有回音。”一个强悍的女声传来,我抬头的一瞬间,七八个女生围住了我,为首的就是许召年班级的班花,于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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