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幺娃,幺娃一定知无不言!”耍猴人点头如捣蒜。

灼心却突然问道:“幺娃?这不是你的本名吧?你本名叫什么?”

“就叫幺娃!幺娃只能叫幺娃,没有别的名字!”不知为何,耍猴人听到了这个问题,显得有些惊恐,拼命地重复着自己的回答。

乔雨竹瞧出了耍猴人状态不对劲,轻“咦”一声,问道:“没有便没有,不过一个名字而已,你怕什么?”

“不是不是,幺娃只是,只是不想说错了话,不想说谎!”

“灼心姐,此人心弦紧绷如弓,似是看到了大恐怖,定然有问题!”一旁的玉无颜似是看到了什么,突然说道。

灼心轻轻点头,她看着耍猴人,似笑非笑道:“你已经离开了转心洞,还这么怕她?”

耍猴人顿时如遭雷击,一张脸变得无比惨白,却是死死咬着唇,什么也不说。

“呵,看来你害怕她,远甚于害怕我,无妨,本座马上就可以扭转你这种错误的念头。”灼心话音刚落,耍猴人便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此时的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燃烧,疼得在地上满地打滚,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然而,这都是徒劳的,他的身上并没有一丝火焰,那种灼烧感,源于魂魄深处,哪怕他现在跳进河里,也无济于事。

“饶命,饶命!我说,啊啊啊啊!”耍猴人惨叫着,仅仅是几息的功夫,他便承受不住了,惨叫着求饶。

“嗯。”灼心眼眸似乎闪烁了一下,耍猴人便不再嚎叫。此等隐秘又迅速的攻击手段,令二女也心中一惊。

根本看不出来她是何时出手的,如何出手的!乔雨竹心中一凝,同时也有一丝后怕,之前的对峙,简直就是玩闹,这女人明显没有跟自己动真格的。

“幺娃,幺娃其实曾经受人蒙蔽,给自己取了一个不该取的名字!”耍猴人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咬牙切齿道。

灼心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而听了他的讲述,二女却觉得愈发诡异和困惑。

原来,幺娃生在了一个奇怪的世界,那世界有一个规矩,便是未及十六岁者,不可取名,须等到十六岁时,抓周抽取名字,否则会有祸事发生。

幺娃原本只是一个家丁的孩子,那是个大户人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庸庸碌碌的过完一生,虽然劳累,却也衣食无忧。当然,他也可以等到十六岁,运气好的话抓一个命好的名字,从此飞黄腾达,不过么,这也是小概率事件。

少年怀着一丝飘渺的憧憬和希望,苦等着十六岁的到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很安稳地活到那一天。然而在某一天,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人,彻底地改变了他的命运。

那是一个打扮奇怪的人,他面容俊秀如玉,却穿着黑白分明的长袍,背后背着一杆旗子,上书“算命”二字。

那个世界并没有道士这个职业,虽然神庙里也有祭司,可那些祭司并不会算命,所以幺娃顿时觉得很稀奇,便拦住那道士询问自己的命数。

“那道士算命的法子倒也奇怪,他没有问我的生辰,只是拿出了一盒棋子,让我随便抓一个,”耍猴人仔细回忆道:“我第一次抓了一个黑色的‘象’棋,那道人便说过了我的身世,和我曾经的一些经历。”

“他说的分毫不差,让本来不太相信的我,彻底相信了他会算命。然后他又让我抓第二个棋子,结果,我又抓了个红色的‘相’棋。”

“我那时还以为,我将来可以封侯拜相,结果那道人看着两个棋子,告诉我:‘两枚棋子都是相,若是封侯拜相,那第一枚应当是别的棋子才对。所以这两枚棋子,说的并不是官职。相者,拱卫将帅,一生不可离,却又不如士与将帅亲近,劳苦而无功。’”

耍猴人苦笑一声:“也就是说,我要当一辈子家丁,这辈子就是劳碌命。”

“用棋子算命么……”二女对视一眼,她们都想到了柳子夜曾经说过的那个无悔崖。

灼心微微颔首:“说下去。”

耍猴人连连点头,继续讲述:“那时候的我,心里总是不安分,幻想着有朝一日能一飞冲天,不再当伺候人的人。所以听道士这么一说,我便不服,告诉他禾娘娘会保佑我们,只要我诚心祭拜,她定然会保佑我抓个好名字。”

“那道士却说,世间求神之人千千万万,若是人人都封侯拜相,那谁来当下人?”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好反问他,为何有的人拜了禾娘娘之后,便能逆天改命?”

“没想到那道士却哂笑一声,嘲讽道:‘她连自己的命都改不了,哪还有资格帮别人改命?她只不过是用了些手段,暂时提升了那些人的气运,将来还是要还回来的。说到底,她只是锦上添花,你们还是逃不掉自己的命数。’”

“我听得又惊又悲,心里感觉很是不痛快,凭什么我要当一辈子家丁?于是我便缠着他,问他有没有什么改变命数的法子。”说到这里,耍猴人的脸上涌现出了浓浓的后悔之色,还有一丝恨意。

“那道士原本是不想答应我的,不知为何却又变了卦,他告诉我,那方世界乃是殃神创造的第一个世界,是殃神用来测试什么的,也是第一个邪祟诞生的地方。”

“他告诉我,我们所祭拜的禾娘娘,就是这世间的第一个邪祟,当然她的真名其实并不是禾娘娘,那只是她伪装后的名字。”

“世间第一个邪祟?!”

乔雨竹和玉无颜都轻呼出声。这世间的邪祟有很多,古老的大祟她们也见过听过不少,鳲,谶,誓,秽,耴,玄宝天尊,还有灼心身上的大祟,都是诞生于亘古,但最古老的邪祟是哪个,至今还没有定论。

二女用询问的目光看向灼心,希望这位大佬能够告诉她们,然而,灼心只是平淡道:“它确实是世间第一个邪祟,而且它就在绫秋的身上,你们应当也能猜到它是哪个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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