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是谁？”她睡眼惺忪地抬起头，左半边脸蛋浅红色印子清晰，还沾上了一缕金色发丝。
芙妮丝颇为头疼地走上前去用手帕帮自己这傻女儿擦去嘴角滴落拉长的涎丝，然后再为她捋顺睡乱的一头金色长卷发。
“小塞莉？”夏洛蒂懵懵懂懂。
只勉强辨认出一个小粉团，她没管太多，搂住芙妮丝的脖子就抱了上来，“好软……好香……想就这么一直抱着……”
“快醒醒，夏洛蒂姐姐！米歇尔分院长回来了！”芙妮丝快被自己这傻女儿气死了，她还偏偏力气小挣脱不开。
“咳咳。”米歇尔敲敲桌子。
夏洛蒂“唰”地一下就起立了，前一秒还迷糊下一秒马上清醒，“报告分院长，您离开这段期间没有人来访，一切正常。”
“毕竟是午休时间，有人来才不寻常。”米歇尔拍了拍夏洛蒂的肩膀。
夏洛蒂笑得很不好意思，她将座位挪还给米歇尔，自己则退到芙妮丝身边。
这姑娘忍不住上手摸芙妮丝颈后长发，她一边轻柔抚摸一边抬头问米歇尔：“结束了么？内容机密程度真有到大达座天使级么？是不是不适合跟我透露？”
“很难说，我无法判断。不过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塞莉现在是节制院的一名探员了。”米歇尔从桌子抽屉底下拿出一枚背面未刻字的节制院纹章，“由我任命，也由我为她担保，所以你们现在是同事了。”
“探员？塞莉？”夏洛蒂怀疑自己没睡醒，她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左脸蛋，红上加上。
结果，挺疼的。
“你没在做梦，执法官夏洛蒂。”米歇尔淡淡微笑。
“啊！？”夏洛蒂瞳孔地震，“可、可塞莉还是个孩子啊？十岁？十一岁？十二岁？还是十三岁？塞莉，你几岁了来着？哦对你失忆了不记得……但就算塞莉再大点十四岁只是长得小巧，那这还是太草率了吧？节制院有规定年龄限制么？”
“节制院从来不限制人员年龄。”米歇尔摆了摆手示意别再提起这个话题，“与其在意这个，不如带塞莉去铭刻室登记信息。别忘了，她现在是黑户。”
夏洛蒂顿时噤声。
这是个尴尬且现实的事情，在夏洛蒂看来塞莉已经无家可归个人履历不可考，在米歇尔看来塞莉就是个犯了蠢被困在人间的可怜小梦魔，不论从哪个角度看来都是毫无疑问的黑户。
“既然这样的话，那信息……要怎么填呢？”芙妮丝问。
“没有户籍的孩子如果被收养的话，那就没问题了，但我的年龄还不够，做不了塞莉的妈妈呢。”夏洛蒂想起了一个可行又不太可行的办法，她懊恼着。
这话一出来差点没让芙妮丝给气背过去，脑瓜子嗡嗡的。
辛辛苦苦养了九年的逆女扭头突然说要当你的妈，搁谁那谁能不生气呢。
“那就在姓这栏填罗塞蒂吧。”米歇尔已经在埋头处理文件了，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我来给大主教写信，他会为我新收养的孩子献上祝福的。”
“天呐……米歇尔分院长，您……”夏洛蒂为米歇尔的决定感到惊奇。
“感谢您的慷慨，女士。”芙妮丝也很惊讶，但她没表现出来。
“好了，夏洛蒂，带塞莉出去吧。等约瑟夫的人来了以后，街道上那起车祸交由你和塞莉负责审查。你们之间的第一次合作，好好给新人做个榜样。”米歇尔把那枚空白的纹章抛给夏洛蒂。
夏洛蒂稳当接住，她两眼放光：“和小塞莉搭档？我明白了，米歇尔分院长！”
这姑娘突然变得干劲十足，芙妮丝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她印象里夏洛蒂总会在这种状态下出各式各样奇怪的岔子。
“什么小塞莉，给自己的新同事一点尊重，是探员塞莉·罗塞蒂才对。”米歇尔苦笑。
“可是罗伊大叔不也总小夏洛蒂小茉莉地喊着，肉麻死了。”夏洛蒂不服气，“同事之间亲昵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塞莉·罗塞蒂。”听到这个被冠了姓的新名字，芙妮丝有些愣神。
一种奇妙的不真实感——
短暂时间里却发生了太多事情，她还没来得及好好消化干净，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身份已经迎来了一轮又一轮剧变。
即使这是个虚假的身份，却也被赋予了相当多的意义。
但无论如何，探员塞莉·罗塞蒂的故事会继续下去，就像魔女芙妮丝的故事会继续下去一样，这两者都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