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米歇尔在她十八岁那年的一起案件里遭遇了一种罕见的次级恶魔，长有弯曲的犄角，令人叹为观止的美貌，一颦一簇都释放着难以抵御的诱惑。
她被迫委身于这只次级恶魔。
从那以后，米歇尔再也无法对任何人类提起兴趣了，男女都不行。
意识到自己被施加了暗示后，米歇尔回忆起了当初那种如梦如幻的极乐体验，她认出芙妮丝就是一只梦魔，尘封已久的欲望再度被勾起。
所以，错就错在芙妮丝是只小梦魔，还是主动送上门的那种。
可怜的芙妮丝还以为自己掌握了对话的主动权，却没想到遇上米歇尔这种已经有了被催眠蛊惑经验的稀少个例，平等的合作与共犯关系转变成了单边的胁迫关系。
就像米歇尔说的那样，留在人间的弱小恶魔教会向来予以肃清，忠诚院干的就是这种活，恶魔猎手的烈火之刃将炙烤折磨恶魔的灵魂。
米歇尔如果把她的种族公之于众，她肯定会被一遍又一遍地处死直到忘记所有过去的记忆。
芙妮丝之前表现得有多强势有多咄咄逼人，此刻心里就有多慌张害怕。
“小梦魔，你知道么？”米歇尔继续在她耳边轻声说，“其实你根本没必要蛊惑催眠我，我本身就已经被你说服了，这些小动作反而弄巧成拙了呢。”
“对不起……对不起……”芙妮丝低声抽泣起来。
她太后悔了。
就不该对米歇尔施加暗示的。
如果早知道仅凭言语就能搞定米歇尔，她肯定不会使用自己那拙劣的梦魔技巧，结果现在却给米歇尔留下了一个致命的把柄。
“我姑且可以把你说的当真，但是夏洛蒂怎么办？你有告诉过夏洛蒂，你其实是一只小梦魔了么？”米歇尔抚摸芙妮丝的后脑勺，不时凑近轻轻闻嗅她颈间幽幽花香。
“请、请别告诉夏洛蒂姐姐，她……她不知道的……我……”女孩双手捂脸倚靠米歇尔肩边，一头浅粉柔顺长发流落下来，也随着她微微颤抖而摩挲轻晃。
“如果让她知道了你的真面目，到时候一定会非常讨厌你吧？夏洛蒂那姑娘可正直了，最痛恨的就是你们这样从地狱里出来的小恶魔。”
“不、不要……请别这样做……求您……”
米歇尔看着这只小粉团子在自己怀里娇声娇气地求饶，心花怒放。
不久前还礼貌得体自信得意一副胜券在握的可爱女孩，现在秘密败露只能委身于她略带哭腔地摇尾乞怜，这种征服感和满足感无与伦比。
她又轻柔地抚摸起芙妮丝身后发丝，指尖像是从清澈溪流间穿过一样，手感温润细腻。威胁归威胁，但她怎么可能舍得把这种一头撞进怀里的小可爱拱手送给教会折磨虐待呢？
“那你有在骗我么？你的过去，你的经历，还有你在魔女那遭遇的事情。”米歇尔低沉沙哑的嗓音带着轻微磁性，一种成熟女人的独特韵味，“小梦魔，这次不许说谎了，和我说实话。”
芙妮丝颤抖着抬头望向米歇尔，此时米歇尔那紫水晶般静谧的眼眸含情脉脉，已经彻底将怀中楚楚可怜的女孩视作为自己的所有物。
至少不会伤害她吧？芙妮丝这样在心里想着。
“没、没有的，至少大部分……我本来是只迷了路回不到地狱的梦魔，意外被魔女抓获进行各种实验。”芙妮丝试着重新修补这个出了漏洞的故事，“但那些魔药在我身上起不了太大作用，魔女很快就玩腻了，想把我抛弃。还有，我遇上塞拉先生的事情也是真的……他没有嫌弃我是只梦魔，还说我是他最后的希望，告诉我万一以后能逃出去希望能陪伴在夏洛蒂姐姐身边。”
“塞拉先生……一只得到了塞拉先生认可的小梦魔，真是稀奇。”米歇尔拉起芙妮丝的小手，将芙妮丝又朝自己这里轻轻拽了拽，好让她把这娇小女孩抱到胸前，“我承认你确实从塞拉先生那里学到了不少，我也的确遇上了麻烦需要你的帮助，否则平常的我根本不屑于听信这种荒谬的说辞。”
说起正事时，这女人的语气又变得正经了些。
芙妮丝甚至开始觉得米歇尔有点精神分裂，这女人似乎是被过重的工作压力弄得神智不清醒了，又或许只是历经多年后终于找到了像芙妮丝这样完美的情绪宣泄口——
她想起了以前和某个老友聊天时，那家伙说，一些看起来平时越是禁欲越是执著于事业的女人私底下实际上就越变态，因为她们被生活和工作憋久了，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就得狠狠地释放宣泄才能缓解压力。
米歇尔大概就完全对得上这种奇怪的说法。
“麻烦？是指……街上发生的那起案件么？”芙妮丝被迫以鸭子坐的姿势趴在米歇尔怀里，她在听到米歇尔的话后，随即微微抬头小心翼翼地问。
“那只是众多麻烦之一，最开始拿这个胁迫我的人可是你，小梦魔。”米歇尔撩拨芙妮丝颊边秀发，像是轻轻拨开一层华贵纱帘那样，“你应该和夏洛蒂一起亲眼见过案发现场，是不是已经有头绪了？”
芙妮丝心情复杂。
切西娅让她帮助节制院在灰云堡站稳脚跟，大概是因为节制院立足灰云堡对切西娅今后的计划有帮助，芙妮丝本来是想以拯救者的姿态出现在米歇尔面前，然后带领分院渡过难关，却没料到紧要关头竟然翻了车。
不过虽然中途曲折，但好歹也取得了米歇尔的信任，她还是可以凭自己的能力推分院一把。
从某种角度来说，她这也算是满足魔女小姐的要求了。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甚至于把自己身子都顺带一起搭了进去。
“有一些想法，但……还需要再调查一段时间才能确定……”
然而芙妮丝选择先暂时拖延一下，她战战兢兢地撇开视线，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除了考虑到一位勤勉命途第六序位超凡者背后可能牵扯到的复杂关系，芙妮丝还想试图争抢一下自己的价值和地位，不至于丢掉全部的主动权。
她总不能真就这样背着女儿沦为曾经后辈如今上司的玩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