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却很软。

季翎洛毫不费力地撬开她的齿关，舌尖触碰到她的，便感觉她整个人都跟着静止了。

而且，她也不会换气。

这个认知令季翎洛有种说不出的……他更深入地探求，感觉掌下身躯轻颤，环在他腰间的手骤然收紧。

她的呼吸甚至比他还要紊乱。

季翎洛用为数不多的经验技巧引导着她，手落到她的颈侧，柔软的指腹却依着她跳跃着的脉络来回轻蹭，指尖抵住滚动的喉结轻轻挠了挠。

萧茗嗓间逸出不可抑制的细微喘息，满脸通红地想要推开他。

然而她手刚动了动，便听见他的低哼，不知是否碰到了伤处，她偎着他胸口的肩膀微微缩了缩。

萧茗不敢看他的眼睛，更不敢看他的模样，想要开口，却连唇舌都是颤抖的。

耳边似乎有轻笑声。

季翎洛垂首轻吮了一下她的脖颈，如同一朵云般轻轻落下。

萧茗咬紧牙关，遏制住不受控制的反应，下颌边现出清晰的轮廓。

季翎洛抚摸着这处，附在她耳边低语：“为什么不带簪子呢，看到那枚簪子，便想起你的眼睛。”

他在她脸颊处落下一个吻。

“你多戴着它，就如同我陪着你。”

萧茗如梦初醒，握着他的肩膀隔开了两人的距离。

季翎洛迷茫地看过来，她身上的衣衫松散，嘴唇微肿，眸中潋滟水光映照出他破碎的倒影。

伦理在这片破碎中颠倒错乱。

短暂的清明略过，他到底怎么了，他差点......

侵犯了他的未婚妻？好像没什么，但这份违和感......

季翎洛张口，像是要说话，却先垂首咳嗽了两声。

“咳咳。”

他们都坐在地上，这个季节已经不算寒冷，他却是一点都受不得寒。

萧茗伸手将他抱起来，在桌边和床榻之间犹豫片刻，还是将他放在了凳子上。

她倒了一杯茶水，已经凉了，便拿出一颗赤炎丹，用灵力催动着温热茶水。手已经撤离，却虚虚地环在他身侧，防止他摔倒。

季翎洛：“……”

刚想说你不解风情，你又这么会照顾人。

他瞥见她的脖颈都红透了，打好的腹稿也一时忘记了。

这种事对她来说，是不是太刺激了点？

虽然时下风俗并不苛刻，她对自己的约束却很严格。

季翎洛想起她方才的一系列反应……

或许，莫名想「聊天」的并不止他一人。

入口的茶水温热，季翎洛随意地拢了拢衣衫，余光看到她立即别过脸，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

亲都亲了，反而更避嫌。

看来真是刺激大了。

“夜深露重，季公子还有伤在身。”

萧茗直起身，“不便打扰，先告辞了。”

嚯，称呼都直接变回去了。

姐，你自己抱我一下午都可以，亲亲就吓退你了？

萧茗已经向外走去，动作利落、雷厉风行，不带任何羞赧，迈出门槛后还不忘带上门。

合拢时控制着门扉没有发出碰撞声，几乎无声。

·

这次的「聊天」，应该是成功的吧。

不做多思考，又或是不敢去思考。

季翎洛坐在床上不知所措，呆愣着入睡，却又在那重燃的烦躁中苏醒，额头、脖颈大汗淋漓。

他下床去喝水，竟然还有余温。

也就是说他并没有睡多长时间。

但他却觉得过去了很久，光怪陆离的梦一个接一个，明明是休息，却比醒着还疲累。

是少了那个抱枕么，他烦躁下想起。

睡觉前他心情还不错，这会儿难以排解的躁动感挥之不去，隐隐地催动着他去做点什么来解决。

岚二也奉命去诈黎芒了，不在身边。

门口守卫的是另一名陌生的女性护卫，见季翎洛打开门，诧异之余险些没反应过来：“公子有何吩咐？”

季翎洛说不出个所以然：“并无吩咐。我睡不着，想出门走走。”

护卫道：“此刻已过子时，外边道路不清，恐怕不安全。公子不妨在客栈内走走？”

季翎洛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

他还没作死到半夜出去游荡。

真的没有吗......?

这间客栈的院子还算大，却没有经过打理，走两步冷不丁就要踩到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护卫还得时时照看着来扶他。

幸好之前没和萧茗来这里，那是一点气氛都别想有了。

季翎洛没走几圈，折回客栈里，再抬头，就到了某个熟悉的屋前。

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季翎洛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走。莫名的驱使下，他推开了门。

慕依寒仍是也没睡，倚在床边。

听见动静，她循声回头，如瀑长发随着动作散落流动，自脑后滑落身前，月光映照下像是蕴着银线的绸缎。

秾丽过盛的精致眉眼少了平日的蛊惑，多了几分素雅的宁静，眼中没有故作的笑意，漫不经心中带着迫人的冷意。

看清了来人，她轻轻眨了下眼，冷意消退，既没有动作也不说话。

脸上没有半分那时床榻上的怯懦讨好，眼中也没有半分不可控的情欲。

这半妖实在生得太好看，若是没防备就撞上这张脸，都会失神一会儿。

饶是季翎洛见过这么多次，今夜见到这样别样超出认知的慕依寒，还是忍不住晃了神。

慕依寒没有等到他靠近，察觉到他的反常，微微弯了弯唇。她动了动身子，像是要下地，却又停住了，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她在等他的反应。

她看不透他手中是鞭笞或甜枣。

这个认知无形地冲淡了她潜藏的危险性，即便知道多是表象，也忍不住软化态度。

季翎洛心里默默嘀咕了一句“祸水”，往前走了几步，才看到慕依寒手上还拿着一本书。

这年头，狐狸都知道求学了。

仔细一看书的封面，《伤星》……

他随手送给她解闷的东西之一。

季翎洛看那书都翻到一半了，边角卷翘，不像是随手翻阅，倒像是认真在读。

他一边走近，心里一边奇怪：慕依寒看这东西能起什么作用？里面有不世高人藏着的秘籍？

她身上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少女怀春”事件的。

慕依寒注视着他靠近，鼻尖微微翕动，眼中的情绪瞬间变了，剔透的碧色转为深浓。

眼看着他脚步随即停下。

“你在看什么？”

真是警惕。

慕依寒目光移向他微湿的鬓边，几缕发丝粘在他的颈间，如同丝线缠绕捆缚……

“今夜并不炎热，你却出了汗。”

鞭挞她时他却没有留下一滴体液，她不禁咬牙。

季翎洛随意地抹了抹脸颊：“睡不着，出来活动活动。”

慕依寒注意到他红肿未消的唇，眼睫低垂，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

谁对他做了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