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个道貌岸然的琴修?
慕依寒这样拿着书不说话,倒有了几分超然的气质,凛冽不可侵犯。
季翎洛越看越挪不开眼,察觉到这已经不仅仅是慕依寒容貌的影响了,他内心莫名的躁动更加扩大蔓延。
她不该在他面前这般清冷。
他可不会忘记上半夜的啜泣求饶。
他两步走到床边,掐住慕依寒的下巴:“你又对我做了什么?”
慕依寒没有躲,堪称驯服地顺着他的力道抬头:“不是我。”
她垂下眼,将漂亮得最富有攻击性的眼睛藏了起来,语气柔和得不可思议:
“说了理由,你可能会生气。”
季翎洛不耐烦地道:“快说。”
“你动了情思。”
慕依寒的配合度前所未有的高,有问必答,“我的血在你体内,你...惩罚了我,便未完全失效,不如说是重新激活。”
“……”
简单来说,就是**被药品压下去了,结果又被非法行为勾起来了。
但他只是亲了一下……
根本没想过更深入的行为......吧?
季翎洛听见耳边逐渐不规则的呼吸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他自己。
光是和慕依寒站得近一点,他就更热了,想要退开的脚步却沉重得难以自控。
慕依寒一改往日的风格,只是沉默地看着,哪怕季翎洛近在咫尺,她也不曾出手挽留。
掐手的实现难度太高,季翎洛狠狠地咬了自己一口,理智回笼,拔腿向外跑。
走已经来不及了。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慕依寒在他咬手腕时便敏捷地抓住他的手臂,察觉到他真的想走,便从后面整个地抱住他,细碎的吻落在他的脸颊、耳边,呢喃:
“为什么要伤害自己?我就在这里,你只需要惩罚我就好阿......”
她试探性地安抚他,横在他腰间的手不知不觉攀附而上,落在他的下颌,就像他方才做的那样。
指尖碾过嘴唇,反复几次,力道逐渐加重。
“嘶。”
季翎洛低声痛呼,在慕依寒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厌恶与怨恨,他单手推不开她,便用脚去踢。
慕依寒被踢得侧过脸,安静了几息,五指收拢,握住他的脚踝,声音徐徐地道:“我知道你不想让她们发现我……不必担心,谁也不会知道。”
她隔着衣袍,吻了一下他的小腿。
季翎洛被刺激得猛地咳了一声,脸色依旧潮红,嘴唇却失去了血色。
慕依寒顿了顿,动作更慢了。
犹豫着,最后竟是揽起他的身子,生疏地拍抚他的肩背。
他无力地伏在她肩头咳嗽。
“咳咳咳咳……”
每咳一声,慕依寒的眉目便阴沉一分。
伪装出的柔顺平和尽数剥落,她另一只手的动作不得不停下,悬在他腰间,僵持着什么也做不了。
“你的药呢?”
她问。
季翎洛没有听清她说什么,不正常的灼热烧得他有点耳鸣,迷迷糊糊还记得慕依寒身上的限制,知道她再怎么折腾也无法实际做什么,安心了许多。
慕依寒没有等到回答,低头发现他缩在她的肩窝里,侧脸压着,双眼紧闭。
居然想就这么睡了。
这是他第几次不知死活地来撩拨她了?脆弱成这样也敢四处招惹,真不怕哪天被谁就此锁在床榻间。
她只是陪他演戏,那些还不如亲吻更有力的鞭挞,她怎么可能哭出来求饶。
慕依寒不甘地咬了咬他的脸颊,没有用多少力气,在他脸上留下浅浅的印痕,自己的脸颊却成倍地反馈了痛楚。
季翎洛被这点动静惊到,又开始断断续续地咳。
慕依寒想推开他,最终还是没有。
她盯着他,垂首,快要碰到他的唇时又停住,转而含住他的耳垂,利齿已经冒出,轻咬时却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他的肌肤。
她一下下轻吻着他因为咳嗽而颤动的脖颈,稍加用力她自己反而颤得更厉害,根本经不起碾磨,只能收着力道。手上拍抚他的动作没有停,抱了一会儿,真的将他哄睡着了。
那恼人烦扰的咳嗽声终于停止。
散落在地的书本被窗缝间溜进来的风掀动了一页。
伤星相逢,疑是梦中。
·
季翎洛这一觉睡得很沉。
醒来也是活力满满!
他干了什么好事,昨晚睡这么香?
医师例行带着几种药过来,一样一碗,喝完都不用吃早饭了,顶饱。
把过脉后,医师将其中一碗药隔空点了点:“明日这碗的剂量便可以减轻了。”
她指的是那碗抑制情动的药。
季翎洛舀了一勺粥压苦味,没有说话。
岚二过来复命:
“公子,黎芒说了些要紧事……您要亲自去听听吗?”
“嗯。”
季翎洛点头,“去把萧不染也请来。”
岚二:“那萧二姑娘呢?”
季翎洛想起昨日那精妙利落的质问,道:“一并请来。”
他喝了两口粥,就喝不下去了。
护卫们将东西撤走,正好碰到站在门外一段距离的清风霁月的姑娘,走廊这处的景色都为之一亮。
这是萧家姐妹中的哪一位?
姐姐还是妹妹?
护卫们分不清,这对双生子实在太像了,便含糊地喊了一声:“萧姑娘。”
身材修长的姑娘侧了侧身,露出了手中拿着的流云剑。
护卫们明白了:原来是大姑娘。
季翎洛嘴里含了一块姜片,医师知道他昨晚咳嗽,严令他今日不可再夜间行动。
他刚踏出房门,就看到了萧不染。
怎么来得这么快?
季翎洛还以为她昨天那样的反应,会先避开他呢。
他不方便说话,先挥了挥手。
萧不染隔着一段距离回礼,没有贸然上前。
季翎洛又忍不住想笑了,姜片辛辣的味道都没能压下这份愉快。他脚步轻快地走过去,将姜片抵到脸颊边:“昨晚睡得好吗?”
萧茗被他问得呼吸一滞。
她现在听不得他说话了,她的双颊温度像是被他的吐字控制了。
而且他说出来的话,十足的……不怀好意。
她听见护卫来禀报便赶了过来,早知道该晚些来。
萧茗没有想好应对之辞,侧身掩住红霞,目光一动,瞥见季翎洛颈间的点点红痕。
萧茗一夜未眠,恍惚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那点红痕若隐若现,藏匿在衣领边缘的遮掩下,只有一点轻微的痕迹。
是她昨天留下的吗?
这个念头刚一滋生,脑海中便自动浮现出昨晚的种种,旖旎而混乱的场景交错出现,令萧茗再次后退了半步。
季翎洛:“……”
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